这时,想要争取自由的念头,突然又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因为现在已经有一只小船可以随我支配了。
我首先叫那摩尔人弄些粮食来,我告诉他,我们不应该擅自吃主人的面包。他说这话不错,并很快弄来一大筐本地饼干及三罐子淡水。
接着我又说:“摩雷,我们东家的枪现在都在小艇上,你能弄一点火药和霰弹来吗?我们也许可以打些水鸟呢!那些火药都藏在大船上。”
他说:“好,我去弄点来。”
我们打了一会儿鱼,什么都没有打到,因为每逢有鱼上钩时,我总不把它钓起来,而且故意让那摩尔人看见。我对摩尔人说:“这样可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回复我们的主人。我们走远点吧!”
于是,我们一口气把船开了近一海里才停住。我把舵交给那个小孩,跨到那摩尔人身边,做出要在他身后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冷不防用手把他拦腰一抱,把他掀到了海里。
他走之后,我便对那个名叫佐立的小孩说:“佐立,如果你对我忠实,我将来会使你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如果你对我有二心,我就把你也丢到海里。”
那孩子对我笑嘻嘻地发誓说,他情愿对我忠实,随我走到天涯海角。他那天真的神气,使我没理由不信任他。
我让船逆着风向,一直向直布罗陀海峡驶去。
可是,将近黄昏的时候,我就改变了方向,一直向东南驶去,为的是好沿着海岸航行。
有一两次,我仿佛远远看到了加纳利群岛上的泰尼利夫山的山顶,很想冒险驶过去,但是试了两次,结果都被逆风吹了回来,我决定依照原来的计划,继续沿着海岸航行。
我们向南走了10多天,非常节省地吃着日渐减少的粮食,除了不得已取水以外,很少靠岸。我的计划是要将船开到非洲海岸的冈比亚河或佛得角一带,希望能在那里遇到欧洲商船。我知道所有的欧洲商船,无论是到几内亚、巴西或是到东印度群岛去的,都要从这个海角经过。
有两三个地方,在我们经过时,可以看见一些人站在岸上望着我们。同时也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漆黑的,并且周身一丝不挂。
我把船靠近岸边,想同他们谈话,他们也沿着岸跟我跑了一段。我注意到他们的手里并没有武器,只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长竿。佐立说,这是一种镖枪,他们可以把它掷得很远,并且百发百中。
因此,我只好离得远远的,尽量用手势同他们交谈,并且做出手势,向他们要东西吃。他们叫我把船停住,表示要替我们取一点吃的东西来,于是我落了顶帆,把船停住。这时他们当中有两个人向村子里跑去,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还带来两块干肉和一些谷类,这大概是他们的土特产,但我们不认识。
我们既不敢接近他们,他们也同样怕我们。最后,他们总算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先把东西放在岸上,再远远地躲开,一直等我们把东西拿到船上来,才又走近我们。
我们做手势向他们致谢,但又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报答他们。正好这时突然有两只很大的怪兽从山里冲到海边来,看样子仿佛是其中的一只正在追另外一只。我们看见那些黑人这时非常害怕,特别是女人们。除了拿枪的之外,其余的人都逃开了。
我早就准备好了枪,又叫佐立把另外两支枪也装好弹药,等它走到射程以内的时候,我一枪正好打中它的头部。
黑人们听见枪声,看见火光的时候,那种惊慌失措的神情,真是无法形容,有几个甚至吓得跌倒在地上。后来他们看见那怪兽已经死了,并且沉到水里去了,又见我向他们招手,叫他们到海边来,他们才壮起胆子,到海边来搜寻那头死兽。
我找到那怪兽,又拿一根绳子把它套住,把绳头递给那些黑人,叫他们拖。他们把它拖到岸上,原来是一只很奇特的豹子,满身黑斑,非常美丽。那些黑人一齐举起手来,向我表示钦佩。另外一只怪兽受到枪声的惊吓,游到岸上,一溜烟跑回山里去了。
我看出那些黑人有意要吃豹子肉,因此乐得把它送给他们,也算还他们一个人情。当我向他们打手势,表示他们可以把它拿去的时候,他们都非常感激我。
他们用一块削薄了的木片,一会儿工夫就把豹皮剥了下来,比我们用刀子还要利索。他们送了一些肉给我们,我不要,做手势表示全部送给他们,不过表示要那张豹皮,他们立刻给了我。他们又弄了许多粮食给我,我虽然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但还是接受了。
接着我又打手势向他们要水,他们立刻通知他们的同伴,不久,便有两个女人抬来一个很大的泥缸,他们把缸放在地上,然后照以前那样躲开了,我叫佐立把三只水罐提到岸上,把它们通通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