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俄国沙皇被推翻的消息如同一股旋风刮进了小城。
沙皇时期,这个小城里存放着两万只步枪,堆积在一个农民的板棚里,农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游击队。
早晨,保尔从发电厂下班回家。他在这里给锅炉工当助手,已经整整一年了。
今天,整个小城里热闹非凡。一路上,他看到拿着步枪的居民越来越多。有拿一支的,也有拿两三支的。保尔急着回家,也没打听是怎么回事。在列辛斯基家的宅院附近,他昨天见过的那些人正从马上下来。
保尔回到家里,听妈妈说阿尔焦姆还没回来,于是,就向城区另一头的谢廖沙家奔去。
谢廖沙的爸爸是一名副司机,有一所小屋子,还有一份薄薄的家当。谢廖沙不在家,他的妈妈,一个白净面孔的胖女人,不满地瞧瞧保尔。
“鬼知道他在哪儿!没等天亮,就出去疯了。听说什么地方在发枪,多半他也去了。你要看到他,就告诉这小捣蛋鬼,哪怕带一粒子弹回家,我也要揪下他的脑袋……”
保尔不想听她的唠叨,一溜烟跑了。
他穿过两条街,迎面碰到一个小男孩,这孩子托着一支步枪,枪上还上着刺刀呢!
“哪儿领的枪?”保尔拦住他。
“学校对面,游击队发的。不过现在啥也没有了,全领走了。我这是拿的第二支。”小男孩得意地说。
“唉!见鬼了。不应该回家,直接去那里就好了!”保尔懊丧地想着。
突然,他灵机一动,急忙转身,连跑带跳地追上小男孩,使劲儿从他手里夺过枪来。
“你有一支就够了,这支给我。”保尔以不准违抗的口气说。
大白天遭到抢劫,小男孩气坏了,朝保尔扑去,但保尔后退一步,端起刺刀,大喝一声:“闪开,小心刺刀碰着你了!”
小男孩伤心地哭了,转身跑去,嘴里还在无可奈何地骂骂咧咧。保尔心满意足地飞快地奔回家,把步枪藏在棚顶下的几根横梁上。
到了晚上,一群年轻人聚集在保尔家附近的大圆木堆上又唱又跳,保尔拉着他那架双键手风琴,邻居家的加丽娜伴着琴声,唱着好听的民歌。这个石匠的女儿,喜欢跟男孩子们一起唱歌跳舞。
加丽娜伶牙俐齿,保尔一向有点儿怕她。这时候她挨着保尔坐在圆木堆上,紧搂着他,大声说笑:“哎!你这小风琴手呱呱叫!可惜小了点儿,要不然就能当我的如意郎君啦!”
保尔羞得满脸通红,幸亏是夜晚,谁也看不见。他推推加丽娜的肩膀,说:“你妨碍我拉琴了,坐开点呀!”
于是,又引来一阵哄笑和戏谑。
年轻人响亮的歌声,传向远方,飘进树林。
“保尔!”忽然传来阿尔焦姆的喊声。
保尔听到哥哥在喊他,急忙收起手风琴,穿过大路,朝家里跑去。他推门进屋,看见家里来了阿尔焦姆的同事罗曼,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你叫我吗?”保尔问。
阿尔焦姆点点头,转而对陌生人说:“这就是我弟弟。”
那人向保尔伸来一只粗壮的手。
“保尔,是这样的。”阿尔焦姆对弟弟说:“你说起过,你们厂里有个电工病了,明天你打听一下,他们要不要雇个内行替他。如果要,就来告诉我。”
陌生人接过话头:“不,我跟他一块儿去吧!我自己跟老板说。”
“当然要。因为斯丹科维奇病倒,今天机器都停了。老板想找个替工,可没找到。”保尔说。
阿尔焦姆听了,高兴地对陌生人说:“好吧!朱赫来,祝你好运。明天跟我弟弟一块儿去,事情会办妥的。”
游击队撤走三天以后,德国人进城了。
在市中心广场上,德国人列成方阵,打起鼓来,召集到一些胆子较大的老百姓。伪军小头目高声宣读城防司令科尔夫少校命令:
一、全城居民,限于24时内交出所有的武器,违者枪决;
二、全城宣布戒严,自晚间20时起禁止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