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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的号声

不久,俄罗斯和土耳其双方签订了合约,我与其他的战俘,一起办过了引渡的手续,又回到圣彼得堡。但是,我正要退伍准备离开俄罗斯,恰巧碰上骇人听闻的全国大叛乱,那个睡在摇篮里的皇帝,跟着他的父亲母亲,布劳恩施魏格王爷、明尼希元帅以及其他许多王公大臣,全都被发配到西伯利亚去了。

当时,整个欧洲适逢严冬,天寒地冻,连太阳也好像给冻伤了似的。因此,我一回到自己的祖国,就感到比当时到俄罗斯去旅行以前,身子要疲惫得多呢!

因为我把立陶宛马留在了土耳其,这次只能坐邮车。我们眼下正遇上一条坎坷不平的小道,两旁全是荆棘篱丛,这使我不由得想起,邮车驾驶员这时只要把号角吹响,就是在这窄窄的小径上,我们就不会被任何车辆拦住去路。

于是我那伙计把号角放到嘴上,用平生之力吹了起来,他这一切努力好像全都等于白费。我们不知为什么竟吹不出声响。不过事实上,我认为这也是自己太不走运了,因为一会的工夫,就从我们对面驶来了一辆特大的马车,致使我们怎么也无法从它旁边穿过去。

我毫不迟疑,“咚”的一下,从车上跳了下来,解开辕马的缰绳。然后将车厢、4个轮子以及一切行李杂物,提起往肩上一扛,两足一蹬,轻而易举越过了9尺来高的荆棘墙,来到了田野里。

至于那车子的分量,我不说别人也知道,那不是一般人能提得起来!等那辆陌生车子开过后,我重又跳着回到小路上。然后急步走到我们的马匹跟前,每个腋窝下挟上一匹,带着它们照老样子做上一遍。那就是说,去而复返地接连跳了两次,又把马匹在轭下套上,最后还是很顺利地来到驿站投宿。

还有一件事是值得一提的,其中有一匹马十分勇敢,还不到4岁,只是有点调皮捣蛋。当我第二次从篱笆上跳回来时,因为行动过于剧烈,它便大喘粗气,蹄子猛蹬,表现出极度的不满。我便把它的后蹄往我的外套口袋里一揣,我马上把它训练的老老实实。

到了旅馆里,我们总算脱离困境,可以稍事休息。邮车驾驶员把它的号角摘下,挂在火炉旁的钉子上,我就在它对面一屁股坐下。

蓦然间,耳畔响起了“哒底、哒底、哒底!”的声音。我们大吃一惊,决定把驾驶员刚才无法吹响那号角的原因,弄个清楚。

原来,这些声音早先在号角里给冻住了,这时才缓缓地演奏出来,又嘹亮又清脆,对一个驾驶员来说,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事。因为一个有体面的人,他不用把嘴巴放在号角上,也能够在一个较长的时间里,奏出最庄严的歌曲,给我们以莫大的欣喜。

这时候,我们听到了《普鲁士进行曲》甚至也有《晚之歌》。这最后的一支乐曲,就作为我这些无稽之谈的结束语,同时我的俄罗斯之行到此也告一个段落。 pD8gMo7t59Ct46FCxSE+bKpzhQi7rtXObtX1F651Y8eyLjpz2dj9SI/FHeuEX0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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