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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遇莱金加盟《花絮》

1882年10月的一天,天气晴朗,人们纷纷走出户外,感受大自然的清爽。莫斯科红场明媚的阳光下,走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契诃夫和二哥尼古拉也随着人流在街上闲逛着。

与《蜻蜓》脱离了关系之后,契诃夫暂时停止了写作。他一边认真在学校学习医学,一边抽空深入到街区和教堂、医院等处,体察民情,创作了大量的“札记”。

尼古拉像亚历山大一样令契诃夫担心,他才华横溢,但是性情懒惰,工作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常常饮酒作乐。

契诃夫很喜欢二哥,不愿过多责备他,可看到他这样浪费才华又十分失望,只得劝他:“应该努力工作、读书……,砸碎你的伏特加酒瓶吧!”

契诃夫正与二哥边走边聊。忽然一辆豪华马车在他们身边停下来,一个年轻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喊:“喂!安托沙!”

契诃夫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好朋友,他也与对方打招呼:“嘿,你好啊,帕尔明!”

帕尔明是一位青年诗人。他跳下了马车,接着,马车上又走下一位很有派头的绅士:大腹便便,油黑的胡子,红光满面,神采飞扬。

帕尔明随即对那人介绍说:“这就是我常说的契诃夫兄弟俩,他们都很有天赋,一个能写,一个擅画。”

帕尔明又回头向他们兄弟介绍:“这位就是《花絮》杂志的社长兼主编尼古拉·亚历山大诺维奇·莱金先生。几分钟之前,莱金先生还说让我为周刊物色几名有才华而又不苛求的合作者,正巧就碰到你们了!”

契诃夫惊喜地说:“啊!原来您就是圣彼得堡大作家莱金先生?我早年就拜读过您的大作,曾经对我很有启发!”

莱金微微一笑:“你就是给《蜻蜓》撰稿的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吗?”

契诃夫真诚地说:“不错。但是现在我已经与他们分手了。”

莱金故作惊讶说:“哦,是吗?那这样,咱们别站在大街上了,找个酒馆好好聊聊,走吧,我请客!”

他们走进了一家豪华大酒店,沿着地毯上到二楼的一个单间里。

几个人边吃边聊。契诃夫注意到,坐在对面的莱金吃香肠、喝啤酒时,大胡子和耳朵都在颤动,他那肥大的面孔也参加了咀嚼运动。

契诃夫对莱金直言道:“我在塔干罗格图书馆读到过您的作品。现在也知道贵刊在幽默杂志中是最正派的,保持着自由派的本色,并且还有适当针砭时弊的风格。”

这直言不讳的评价,使莱金马上对契诃夫产生了兴趣,他高兴地说:“适当针砭时弊?嗯,概括得好,我自己都还不曾意识到呢!唉,在当前政府对出版行业的重压之下,能有‘适当’也相当不易了。而且还要适应不同的读者群口味,否则也是难以生存啊!”

契诃夫边听边点头表示深有同感,嘴里喃喃道:“要保持‘适当’还要努力‘适应’,嗯…….”

莱金点燃了一支雪茄,进一步开诚布公地说:“若想存活,就必须避开压力,只去选择一些细微、琐碎、偶然的事情,这样谈起来……”

契诃夫接道:“……就自由、放松多了,可以去谈谈戴绿帽的丈夫啊、缺斤少两的商人啊、醉酒闹事的官吏啊,还有假日的郊游、婚礼、宴会等故事。”

莱金兴奋地吸了一口雪茄,在烟雾缭绕中说:“正是,正是,就像你写过的那篇《在长篇、中篇等小说中最常见的是什么》中讽刺的一样,虽然无聊,但却无伤大雅,都是为了生存嘛,有什么办法?”

契诃夫笑了笑没再说话。

而莱金却以一个商人的嗅觉,觉察到这个机智、幽默的年轻大学生,正是自己所需的人才。他决心把他招在自己旗下,避免被别的竞争对手抢去。

莱金向契诃夫说道:“年轻人,我就开门见山说了。你现在既然已经与《蜻蜓》脱离关系了,而我眼下正需要你这样有才华的人,你不妨考虑一下加盟我们《花絮》?”

契诃夫心里十分高兴,不过他已经有了经验:“那我也不客气了,想先听听条件。”

莱金吸尽了最后一口雪茄:“是这样,我需要一些短小精悍、趣味浓厚、轻松诙谐的故事。内容任你自由发挥,但最主要的一点是不能让审查机构抓住把柄,因此任何会使读者埋怨当前艰难时局的主题都要排除在外。至于稿酬嘛,暂定每行字8戈比,即每篇文章4卢布至5个卢布,以后有可能还会提高,怎么样?”

契诃夫求之不得,这比他从前在《蜻蜓》所得的稿酬要高很多!

莱金摆了摆手又说:“我看这样吧,干脆开辟一个《莫斯科生活花絮》专栏,就由你来负全责。”他看了一眼契诃夫,“不过这要有大量的稿件,否则就会出现空档。”

契诃夫欣然应承道:“您尽管放心好了,假如有一个晚上我心情好的话,写出的东西足够《花絮》用上一个月的。”

莱金不由喜上眉梢:“好极了!嗯,尼古拉也加入好了,你们兄弟是黄金搭档嘛,就由你为弟弟的作品作插图,或者为刊物画些漫画。”

尼古拉喜形于色:“太好了!”

于是双方达成协议,在签订合同时,特意加了一条:契诃夫必须将自己最好的作品寄给《花絮》。

从此,契诃夫兄弟俩共同供职于一家杂志,也经常一起活动。

这年假期,他们回塔干罗格探望亲友。到达塔干罗格后,正巧赶上他们舅母的弟弟结婚,于是两个远来的贵客便被拉去当傧相。

婚礼上,主婚人、新郎的哥哥布洛达是个殷实的布商,婚事办得相当排场,相当有商人气派。

而两个调皮的傧相又是笑又是闹,尽情嘲弄了俗不可耐的婚礼和婚礼的参加者。

客人当中有一个叫波波娃的音乐学院女学生,她对那种小市民气息十分反感,便悄悄来到钢琴前,弹起舒伯特、格林卡和柴可夫斯基的乐曲来。

契诃夫注意到了这优美的乐曲,他坐在一旁倾听。然而主人布洛达对这种曲子并不欣赏,他走到桌边将八音盒打开,想用八音盒放出的平庸曲调来压倒钢琴的乐曲。

当布洛达一走开,契诃夫就不声不响走过去把八音盒关掉。

过了一会儿,布洛达又过来打开了八音盒。契诃夫朝波波娃使眼色,示意她继续弹下去。等布洛达一走开,他就又把八音盒关掉了。

契诃夫在这场热闹的婚礼上,始终充当着一个调皮鬼的角色。

回到莫斯科后,契诃夫根据这次故乡之行,尤其是那场婚礼,与二哥尼古拉创作了大型漫画《结婚季节》。

漫画辛辣地讽刺了婚礼的主人和那些大吃大喝的客人。后来这幅画发表在幽默刊物《观众》上,塔干罗格的亲友从这幅漫画的众多人物形象中纷纷认出了自己,不由瞠目结舌、啼笑皆非。 ES0KY6rAdxcGhJVZLTmHwa3SZlctlxqRREGexCfF4qWtvvZntin2ohaaaEcN1uV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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