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9年秋天,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遵从母亲的意愿,进入莫斯科大学医学系。
医学系在大学里是要求最严格的,课程很重,比其他系要紧张得多。但契诃夫是个勤奋的好学生,上课、做实验、完成作业都很认真,只是还没有显示出什么突出的地方。
但是,从这年冬天开始,契诃夫就开始了他的文学活动。他一边潜心学习医学,一边抢时间给刊物写稿。
当时正是俄国历史上最反动、多灾多难的19世纪80年代,列宁称这时代是俄国的“牢狱”。尤其是发生了沙皇亚历山大二世被恐怖主义分子炸死的事件之后,俄国反动势力更是甚嚣尘上,政府也更加疯狂地压制言论自由。
列宁同时也指出:“这个时期也是思想和理智的时代。”
普列汉诺夫的哲学思想、门捷列夫的著作、列宾的绘画、柴可夫斯基的音乐等,都对年轻的契诃夫有最直接的影响。
他尤其欣赏幽默作家尼古拉·亚历山大诺维奇·莱金的作品,每次看完都拍案叫绝道:“这才是真正的好作品,既能让人开怀大笑,又发人深省!”
相比之下,自己原来发表的那些小作品只能称为“小东西”。于是,契诃夫决心成为真正的幽默文学革新家,他积极向《断片》《蜻蜓》《蟋蟀》《花絮》等幽默刊物投稿。
1879年12月24日,契诃夫写成了他正式的处女作短篇小说《一封给有学问的邻居的信》。并用自己当年的老师波克罗夫斯基给自己起的“安托沙·契洪特”作为笔名,与另一篇幽默小品《在长篇、中篇等小说中最常见的是什么》一起寄给了《蜻蜓》杂志。
1880年1月13日,《蜻蜓》杂志在“读者信箱”栏内致新作家的一封信中,登载了一则写给他的信:
致家住德提切夫18号的安托沙·契洪特先生:
尊稿相当不错,我们将发表你寄来的文章。
我们为你未来的工作祝福,祝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1880年3月9日,这两篇作品在《蜻蜓》上发表了。20岁的契诃夫用第一次领到的稿费买了生日蛋糕献给母亲,一家人都非常高兴,大家围在一起,还有赶回来的大哥、二哥,围坐在蛋糕周围说笑、品尝。
亚历山大站起来郑重地说:“不,安托沙,你听我说。我佩服你的不仅是文学上的进步,更尊重你的道德高尚,你敢于打破旧的框框,这是难能可贵的,而我恰恰缺乏这样的勇气。”
亚历山大接着笑道:“我写了一首小诗,算是为弟弟表示祝贺吧!”
于是他念道:
我们兄弟五个本是一母所生,
她把我们送到世上;
唯独只有你一个发挥自己的才能,
就像花花公子穿着时装那样合身,
我在你面前真是不值一文,
只好让你荣耀遍体,鹤立鸡群!
这首诗表达了兄弟之间的热爱之情,同时也说明一个真理:光有天赋是不够的,还要像弟弟通过艰苦的劳动,才能使自己的才华放出异彩。
全家人个个听得热泪盈眶。
契诃夫承认,自己一方面是热爱文学,把写作看成是娱乐和享受;另一方面也是因家庭贫寒,把它当做上学和养家的手段。
从此,他除了要学好繁重的功课,还要进行紧张地创作。刚刚写完一篇故事,就要赶紧看教材;从解剖室一出来,马上又得去杂志编辑室……
他的作品越来越多,稿费也逐渐增加。一天,他郑重地对母亲说:“妈妈,从今天起我来负担玛丽雅的学费。”
叶甫盖尼亚感动地望着儿子,欣慰地笑了:“这就是我的安托沙!”
1880年7月,一年级期末考试结束后,除解剖学之外,契诃夫每门功课都取得了优秀成绩。他离开莫斯科,到朋友和房客津布拉托夫的父亲的夏季别墅度暑假。为了补好解剖这一课,他在房间里摆了一个人头骨,并要求主人的小弟弟为他捕捉青蛙和老鼠。两名大学生就在院子里解剖这些动物,农民们惊奇地围着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