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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父子起兵晋阳

李渊父子决议起兵后不久,由伪造的皇上敕书,贴满了大街小巷和各大路口。太原城里立时像开了锅,人心惶惶,群情汹汹。

而在此时,在太原留守署衙内,留守李渊和副留守王威、高君雅却正在商议着另一件大事。

“刘武周在马邑举旗造反,北联突厥,攻城略地。目下已攻下雁门、楼烦等郡城,且以美女金银贿赂突厥。贼势凶悍,兵强马壮。我等受命镇守太原,却不能歼灭反贼,制止动乱,罪当灭族,你们看该怎么办才好?”李渊满面忧戚,问王、高二人道。

王威、高君雅亦深感忧惧,却不知计将安出,便请李渊早拿主意。

李渊道:“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朝廷用兵,一行一动皆受兵部节度。如今贼兵在数百里之内,而皇上却在数千里之外的江都,再加上道路险阻,沿途又有各地反贼扼守,如何请旨调兵?只以太原城里这点兵马,去抵挡刘武周与突厥人的磅礴之势,莫说消灭贼众,就是自我保全都很难,如今进退维谷,我也无可奈何。”

王威亦感到形势危急,事态严重,焦急地说:“唐公既是国之栋梁,又是皇室近亲,与国家社稷共休戚。如今时势紧急,若等奏报朝廷,必贻误军机。自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要想平息叛乱,在此非常时期,唐公完全可以独断。”

“既然二位将军同意,为今之计,必须尽快招募兵马,准备与刘武周决战于太原城下。”

于是,李渊下令在太原及附近各郡征集士卒,招兵买马。四方百姓,已对朝廷恨入骨髓,更怕被掳去东征高丽。既要当兵,何不投到唐公麾下?于是纷至沓来,踊跃应征,连各处山林中的起事豪勇,也闻风来投奔。不过十几天的时间,便募集兵马五六万之多。王威、高君雅毕竟是隋炀帝派来暗中监视李渊的,这些日子见应募者如潮涌般而来,李渊又将这些兵勇让长孙顺德、刘弘基分别统率,便疑窦丛生。另外,刘文静乃是朝廷钦犯,竟被李渊背着他们私自释放,因而更加狐疑。随着时间的推移,王、高二人已经察觉李氏父子密谋起义的事,于是两人暗中策划了一场晋祠祈雨大会,想哄骗李渊前来,将他杀害。一天夜里,王威和高君雅来到武士彟的住处,神秘地说:“长孙顺德和刘弘基为逃避辽东之役,隐匿太原,所犯皆为死罪。而唐公却让他们手握重兵,依为干城,真不知出于何意?对此二人,我等欲借祈雨大会的时机再对他们捕拿,你看如何?”

王、高二人几年来与武士彟过从甚密,以为是可以推心置腹的生死之交。武士彟听了二人的话,便笑着劝道:“这些人都是唐公的客人,若是那样做,岂不惹翻了唐公,引出大麻烦来?”王、高二人一听话不投机,虽然心中疑虑,也只好作罢。

第二天一早,武士彟便将两个人的话告诉了李渊。李渊苦笑道:“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二贼既已窥破端倪,自来找死,就怪不得我李渊心狠手辣了。”

到了祈雨的那一天,李渊来到晋祠与王、高会见,这时长孙顺德、刘弘基等人在殿廷之内俟机待发,而李世民又伏兵晋阳城外,严密封锁,以备不测。在祈雨会上,李渊正和王威、高士雅说着话,忽然听到大堂外一片声嚷叫,随即,刘文静带领刘政会急步闯进大堂。

刘政会大声说:“唐公,我听说有人欲反叛朝廷,所以特意持密状奏禀。”

李渊示意王威去接密状,不料刘政会却说:“我所告的正是这两个副留守的反情,这密状只有唐公能看。”

李渊接过密状,匆匆看了一遍,盯着王、高二人说:“好啊,汝二人原来早有反心,居然暗中勾结突厥,里应外合,想要居中取事。”

一听此话,高君雅猛地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尖声喊道:“贼喊捉贼!这是谋反者欲杀我等!”

李渊却不听他乱喊乱叫,喝道:“来人,将这两个乱臣贼子拿下,送入大牢候审。”

王、高二人怎肯束手就擒,不料长孙顺德带着数十名兵士,各持明晃晃的刀剑,众人一拥而上,将高、王二人推推搡搡送往大狱。就在李渊将王威、高君雅以勾结突厥的罪名逮捕下狱的第二天,竟真的有数万名突厥兵马,风驰电掣一般来到太原,恰像是如约而至一般。太原城里虽然有新募兵丁五六万人,但多未经训练,更缺乏攻城守阵的实践经验,上上下下不免大为慌乱。

李渊急召众人商议对策,李世民说:“突厥人突兀而至,志在寇掠财物牲畜,并无攻城占地之心。我们一方面将军队严密部署在各街巷,严阵以待;另一方面洞开四门,敌军不辨虚实,必不敢贸然入城。纵使入城,地理不熟,方位不明,我城中军民与敌人短兵相接,展开巷战,必能大获全胜。”

李渊认为世民所言有理,随即下令大开城门。突厥兵马风卷而来,却见太原城各门洞开,城中偃旗息鼓,寂无声息,竟如一座空城一般,不知李渊用的是什么计,迟疑徘徊了许久,终不敢进城,又从东门悄悄退了出去。这样一来,城中军民都认为突厥人果然是王、高二人密谋引来的,皆咬牙切齿,必欲杀此二人。李渊见民心可用,决计抓住这一天赐良机,杀贼祭旗,乘势起兵。

五月甲子日,晨光熹微。平日空空荡荡的太原大校场,突然变得嘈杂喧闹起来,旌旗飞扬,人喊马嘶。一队队年轻兵士,自四面八方赶赴校场,在场内东、西、南列成了3支大方队,人人昂首挺胸,肃然而立。

太原城的百姓们似乎早就得到了消息,一大早便扶老携幼拥进了校场,抬头看看校场中央高高飘扬的书写着“李”字的那面大旗,禁不住想起了“李姓之人当有天下”的那则传闻,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随着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太原留守唐公李渊,银盔铁甲,身披一袭猩红色战袍,带领十几骑人马,威风凛凛地急速驰入校场。来到正北点将台处腾身下马,左有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柴绍,右有裴寂、刘文静、刘弘基、长孙顺德,前呼后拥登上了点将台。场内军民不下十余万人,在这一刻突然同时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一切喧嚷声戛然而止,空气就像凝滞了一般。

李渊跨前数步,双手抱拳于胸,以洪钟般的嗓音高声喊道:“当今天子无道,盗贼蜂起,民不聊生。我李渊为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决定即日起兵,拥戴王杨侑为新帝。从今日起,各郡县均宜改旗易帜,杂用绛白之色。”

话音刚落,校场里立时响起雷鸣般的欢呼之声。

这时候,便听晋阳宫副监裴寂喊道:“将密通突厥的乱臣贼子王威、高君雅拖出来,杀贼祭旗开始!”这就是著名的晋阳兵变。 i0aP3jl+d5CLMDX4gLqaiphqswWdLB52NQlT9wXePgNKq4mxQDr93IDNXDX0/n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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