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巴菲特开始读一年级了。学校为巴菲特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而且他还很快交了两个朋友:鲍勃·拉塞尔和斯图亚特·埃里克森。
那时候,巴菲特和拉塞尔一起步行去学校。在路上,他们两个经常会记路上的汽车牌照号码。放学以后,巴菲特也会和拉塞尔、埃里克森一起数汽车牌照号码。
黄昏的时候,一个清脆的童声在巴菲特家不远的马路上响起:“125,126,127……”这是巴菲特在数着自己记的车牌照数呢!他们常常会数到150个才肯罢休。
这是他和拉塞尔在拉塞尔家前廊上消磨掉的又一个下午。3个小家伙经常整个下午就这样俯瞰门前车水马龙的繁忙街道,在纸上记录下来来往往的车辆的牌照号码,没有任何明确的目的,只是为了那种单纯的乐趣。
在小伙伴中,巴菲特对数字尤其表现得如饥似渴。那由一个个数字构成的世界对别人也许难于登天,对他则是如鱼得水。他对数字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和热情,往往能够毫不费力地记住一连串复杂、枯燥的数字,全然不顾它们根本对他没有任何意义。小伙伴们对于巴菲特迷恋数字的特质,有人妒忌,有人却不以为然。
这种对数字的渴望和非凡的理解力与记忆力贯穿了巴菲特的一生,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所喜爱的日常游戏就已经与众不同了。
除了数车牌照数外,有时候巴菲特他们还会记下车牌照的号码。每当那时候,巴菲特就会在门廊前坐上好几个小时,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他们在笔记本上不厌其烦地、一栏一栏地记下穿梭车辆的车牌号。
家里人觉得这个癖好很奇怪,但认为这只是男孩子对数字的喜爱。他们知道巴菲特喜欢计算车牌号上的数字和字母出现的频率。当然,巴菲特对数字的敏感不仅是数汽车牌照那么简单。他平时还喜欢收集和计算以及记忆与数字有关的所有事情。
有时候,巴菲特还会和拉塞尔及埃里克森一起,计算字母在报纸和《圣经》里出现的频率。
巴菲特有一手让所有小伙伴都钦佩不已,甚至连大人们都为之叹服的绝技———他拥有照相机一般的记忆力,任何数字只要映入他的眼帘,就能牢牢扎根在他的记忆里。
一天,拉塞尔抱着一本厚厚的大硬皮书,兴冲冲地来找巴菲特,一进门就得意地大喊:“哈哈,沃伦,这回你准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巴菲特不紧不慢地从书本上抬起头,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尽管年纪小,但一学会阅读,他就成了同龄孩子中有名的“小书虫”。
“你看,我从爸爸那儿弄到的美国年鉴!”拉塞尔卖弄地向巴菲特展示着那本厚皮书,“你不是记忆力一向很好吗?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好不好?一个数字游戏!”
“怎么做?”一听到数字,巴菲特就来了劲头儿。
“我从年鉴上选10页给你看,每看完一页,我会读出其中的一个城市,然后你就报出这个城市的人口数,如果你能做对一半,我就服了你!”拉塞尔向朋友提出了一个高难度的挑战。
“好!”巴菲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游戏开始了。巴菲特全神贯注地背着拉塞尔指定的页张,嘴唇轻轻嚅动着。拉塞尔则在一边开心地观看着。
“艾奥瓦的达文波特?”
“15.676万人。”
第一个城市答对了,拉塞尔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又挑出了年鉴中的另一页。
“堪萨斯的托皮卡?”
“95700人。”
拉塞尔读出一个又一个的城市名字,而巴菲特则逐个正确无误地报出它们的人口数量。拉塞尔的表情逐渐变得沮丧起来,而巴菲特却始终是那么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俄亥俄的阿克伦?”这是最后一个城市了,拉塞尔紧张地注视着巴菲特。
“74500人。”巴菲特仍是镇定地报出了一口数。
“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拉塞尔难以置信地看看年鉴又看看巴菲特,突然扔掉年鉴,冲上去一把抱住好朋友,兴奋地大叫:“嗨,沃伦!你是个数字天才!”
这场游戏经过小拉塞尔眉飞色舞的讲述,成了街区上的传奇故事,巴菲特也成了一个传奇人物。走在街上,常常会有某个人突然拦住他,考问他某场棒球比赛的得分,甚至某场赛马的输赢机会,这个小男孩很少让考问他的人失望。
巴菲特的这个本领固然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的天赋,但也是他乐于、勤于做这方面头脑练习的结果———每个数字都是他那早熟的记忆所渴求的。
最为有趣的是,巴菲特还做过收集瓶盖的活动。
事情是这样的,那时候旧瓶盖没有什么价值,回收利用率较低,到处都是,无人问津。没有人想要这些东西,巴菲特却对它感起了兴趣,只要看到,就会收集起来。
每天放学后没事的空闲时间,他常常到各处收集许多瓶盖。晚饭过后,他在客厅地板上到处都铺上报纸,然后把收集的瓶盖摊放在上面,开始分类和计数,再分类和再计数。
那时候他和拉塞尔在倒卖饮料,不过由于资金有限,他没办法大规模、多品种地进货,于是他和小伙伴在加油站的门口数着苏打水机器里出来的瓶盖数,并把它们运走,储存在巴菲特家里的地下室里。
他们这样做,为的是通过这次市场调查,得出哪种饮料的销售量最大的结论,以便采取相应的措施。也许有人会说巴菲特不过是个孩子,要调查应该去人多的百货商场,但这正是巴菲特的过人之处。
在选择调查地之前,他曾做过一番细致的分析。尽管百货商场喝饮料的人最多,可是这些地方不易于巴菲特的行动,因为大人们总是把他看成顽童,视他的行为为无意义的捣乱。
那么除此之外的最佳地点莫过于加油站了,因为这里有自动售货机,过往的人加油时经常购买饮料。于是,这里就成了巴菲特调研的最佳场所。
妈妈看到巴菲特如此奇怪的行为,就忍不住问:“沃伦,你在干嘛?不嫌瓶盖脏吗?”
巴菲特说:“妈妈,我能通过这些瓶盖数,了解到很多信息呢!”
妈妈奇怪地问:“瓶盖也能了解到信息?”
“当然了”,巴菲特兴奋地说,“我把这些瓶盖进行分区统计,并计算出各个区的品种,我就能知道哪种饮料在哪一片地方好销售了。以后我去那里推销饮料,就专挑那些人们最喜爱的品牌。”
就这样,妈妈默许了巴菲特收集瓶盖的习惯。不过,在某一天晚上,可怕的肚子痛令巴菲特无法玩瓶盖了。后来,医生上门进行了诊治,然后就回家了。
但是,医生对这次的上门诊断不放心,又回头把巴菲特送到了医院。就在那晚,巴菲特进行了阑尾手术。也许是手术太晚的原因,手术过后,巴菲特一直身体虚弱。他在教会医院躺了几周,一直萎靡不振。
不过,在医院护士的精心照顾下,巴菲特很快就发现医院是一个舒服的避难所。当摆脱病痛折磨,身体开始恢复的时候,他的摆弄数字的乐趣也随之而来。
在巴菲特的要求下,《世界年鉴》被带过来供他学习。没事的时候,巴菲特常常一个人去记忆年鉴的数据。
一天,身体还很虚弱的巴菲特对护士珍妮说:“能给我一支笔和一张纸吗?”
“当然可以了,你要这些干什么呀?”珍妮看着虚弱的巴菲特充满怜爱地说。
笔和纸拿来了,巴菲特开始在纸上写满了数据。那一串串长长的数字更让珍妮感到奇怪了。
“沃伦,你写的这是什么呀?”珍妮忍不住问。
巴菲特兴高采烈地说:“这是我未来的财产,我长大后要挣这么多钱!”
就这样,巴菲特伴着年鉴和报纸里的数字,终于摆脱了病魔,一天天地恢复了健康。
有一次,调皮好动的姐姐实在忍不住了,蹑手蹑脚地走到巴菲特的身边,偷偷地问弟弟:“沃伦,你怎么能坐这么长时间?傻乎乎地到底在想什么呢?”
巴菲特小心地看看周围,确定父母都没有注意他们,才轻声地回答姐姐:“我在计算那些宗教作曲家的年龄呢!看看他们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的,蛮有意思的。还有……”他得意地笑一笑:“我在数钱呢,我将来赚的那些钱。”
这就是他自己营造出来的,充满了无限想象与乐趣的数字世界。
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数字不停地在巴菲特的脑海中浮现,即使是在到教堂时,他也会计算诗歌作曲人活了多久,看看他们的宗教有没有让他们变得长寿,而他的结论是没有。
巴菲特曾说过:“我是一个不可知论者,就是别人说的无神论者,感谢上帝。”而这种数字推演也许就是巴菲特选择做一个不可知论者的原因。
其结果就是巴菲特越发自主,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从而也越发渴求成为一个能主宰自己命运的富人,这应该就是他年轻时一直追逐商业活动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