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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盎在房间松了一口气，听到敲门声，宁佳佳溜了进来，坐下喝了口水，“现在的关键是，贝尔电信愿不愿意见咱们？”高盎贴到宁佳佳身边。
“别动，我有男朋友。”宁佳佳转移到了沙发，“我约好了市场部的来莱，杰克那边没问题。”
“哦，交了标书就去见。”高盎移近一些说，“异地恋肯定死。”
“明天见面的时候有几个关键的问题，一定要问。”宁佳佳将一张纸递给高盎，她刚见了耿晔，说完公事儿说私事儿：“一年之后我就回去，死不了，不用你担心。”
这是一个提问清单，高盎吐吐舌头，提问也需要胆量，“你男朋友在哪？”
宁佳佳看着问题提纲，回答关于男朋友的问题：“读研，北京呢。”
“我交给江老师请她问。”高盎使劲儿往宁佳佳身上靠：“他一人在北京，懂吗？你要小心了。”
“不是两地分居，异地恋！”宁佳佳的感情战胜了工作，调换了前后顺序又说，“交给江老师可以，但是如果她没问，你必须问，这是死命令。”
“异地恋，哈哈。”高盎忽然想出一个办法，乐不可支。
“哎，你这人思想不好，必须问完，不能问错。”宁佳佳来安排工作，感情的事儿却引起了她的担心：“异地恋死得快，是这样吗？”
“早死早超生。”高盎低头在手机上翻腾。
“一句好话都没有，我走了，要是被人看见我来你房间，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宁佳佳安排妥当，推门出去。
“等等，江老师和耿顾问到底怎么回事儿？”高盎想和宁佳佳多待一会儿。
宁佳佳对感情的话题极有兴趣，回来说道：“骗吃骗喝骗车骗工作骗感情，五大骗子，出征仪式上不是已经定罪了吗？”
“耿顾问跟来西雅图，江老师没把他赶走，就说明她心里还有耿顾问。这次吵架又为什么？”高盎很会观察，也会琢磨。
宁佳佳立即明白：“来莱是耿顾问的前任，惹江老师不高兴了。”
高盎道听途说一些，评头论足起来：“耿顾问不地道，江老师的条件，不用说了吧？”他嘴里说着不用说，还是一一数落出来：“学业、家世、品性、样貌都没得挑吧？看得上耿顾问，天上掉馅饼了。反过来说耿顾问，工作没有，房子没有，存款没有，车子有，江老师送的，还是离异，就一个优点，帅，但男人帅能当饭吃吗？”
“别嘚瑟，你有房有车吗？一点儿也不帅。”宁佳佳经高盎这么一分析，也觉得耿晔配不上，但仍然替耿晔说话：“不是耿顾问不好，主要是江老师太优秀。”
“对对，他们总说我帅，特烦人。”高盎是站在江晚这边的，“总之耿顾问配不上江老师。”
“你根本不懂感情。就拿你来说，每项条件都特好，非要死乞白赖地跟我跑来西雅图，真不知道你图什么！”宁佳佳把高盎说呆了：“感情不能用家庭、金钱和相貌这些来衡量，不是做买卖。”
“我懂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高盎恍然大悟。
“对，李莫愁认识了陆展元，不惜违背师命，反出古墓派。谁知陆展元移情何沅君，李莫愁性情大变，因爱成恨，成为杀人如麻的恶魔。”宁佳佳看过金庸先生的《神雕侠侣》，立即说出这句话的出处和剧情。
“你是说，江老师会变成李莫愁？”高盎想多了，觉得江晚不至于变成一个女魔头。
“你再缠我，我就变成李莫愁！”宁佳佳瞪着眼睛吓唬高盎。
“我又不是陆展元，你变什么李莫愁？”高盎胡乱扯着，两个年轻人一句话能扯出十万里，高盎费劲儿地扯回到那首诗：“那首诗的原作者是元好问，有人早上捕杀了一只大雁，另外一只脱网逃走，悲鸣不去，自投于地而死。元好问葬之汾水，垒石为识，作了《雁丘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其实啊，我俩就是天南地北双飞客！”
“念完，念完。”宁佳佳极喜欢这首诗，不让高盎打岔，听完就痴了：“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在高盎念这首词的刹那，宁佳佳为之心动。
“哈，向我。”高盎适时打趣，让宁佳佳一暖，是啊，幸好有他陪在身边，让自己开颜欢笑，世界那么大，但是没有伴儿多么无聊。高盎见话题扯得太远，说道：“拿人钱财，替人干活。耿顾问拿江老师的钱，把咱们重装旅诓到美国，做人哪能这样啊？”高盎十分维护和支持江晚。
“你又不是当事人，乱说什么？”宁佳佳很难接受这个评价，也拿不出证据反驳，起来要走，又叮嘱高盎：“别胡思乱想，把这份提问清单背熟了，明天一定要问。”
高盎把宁佳佳送出房门，打开荒废已久的微博，写了几句心情又配了几张入职的照片。他再用宁佳佳的昵称搜去，果然找到，沿着关注人名单找下去，不断排除和锁定，再看评论列表，终于找到一个胖胖的戴着眼镜的小伙子，就是他！宁佳佳的男友。
宁佳佳逃回房间，刷牙洗脸冲澡，钻被窝打开手机，问小胖：“干嘛呢？”没有回音，这大半夜的，跑去哪里了？忽然想起这是美国，自己的深夜正是北京的凌晨，估计他还在呼呼大睡，郁闷地关上手机：异地恋有问题，海外异地恋问题更严重，自己深夜对方早上，互相都管不了。
宁佳佳看了小胖的朋友圈，没什么内容，又打开微博，新增了一个好友——高盎，顺手点了关注，他一个月了才发入职的消息，又看了他的微博，一切都很正常。
忽然，微博多了一条评论，宁佳佳点开去看，是高盎的：“放心，我明天一定问”。这是刚才宁佳佳的叮嘱。她回了一个表情符号，高盎立即回复，“很晚啦，早些休息，明天会很辛苦”，后面是几个晚安的表情。宁佳佳隐隐觉得不安，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关注自己，似乎没有什么不对，但这些事情为什么跑到微博公开讲？睡觉前，宁佳佳终于琢磨出来些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