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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禹到小人、大人等国 南海君祝赤见禹
禹到长臂国 禹到有蜮山遇蜮

次日,文命等依旧前进。到了一座岛上,只见树木荫翳,山石巉巉,走了许久,不见人影。真窥道:“想来是个无人岛了。”言未说完,横革大叫稀奇,飞也似的向前面赶去。大家都莫名其妙,一齐跟过去看。只见横革从林中出来,捉着一物,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极小的小人,眉目口鼻手足无不齐备,仿佛如孩童的玩具一般,估计起来不过八九寸,然而已不能动了。之交道:“且放他在地上,看他如何?”横革依言,将那小人放在地上,然而仍旧不动。文命道:“我们且到林中再寻寻看。”

大家到了林中,果然发现了许多小屋,都是用小石、小木搭架堆叠,有高有低,有小有大。高大的不过五六尺周围,低小的不过三四尺周围,但是仍无人影。郭支跑到那小屋边,躬身下去,向那小门中一张,只见有许多小人都躲在里面,仿佛畏惧之极似的。郭支一时好奇心切,就用手将他的屋顶揭开,大家过来向下一看,只见那些小人真畏惧极了,有的伏在暗处,有的躲在小几、小案之下,那几案等却亦制造得非常玲珑小巧。有几个比较长大的人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发出极细的声音,似乎祈祷的样子。文命看了不忍,便叫郭支依旧将他的屋顶盖好,不要再去吓他们。一路转出林中,低头细细察看,才知道他们在树林中亦有筑好的道路,更有泄水的沟,还有种植的田亩。后来又发现一柄刀,长不及半寸,是用小石磨成。后来又发现一个储藏食物的器具,是个贝壳,其中盛满着蚂蚁和蚂蚁的子,想来就是他们的食料。走到原处,只见那刚才被捉的小人仍旧躺着不动,大约已经吓死了,大家深为惋惜。

于是重复上鼋鼍之背,向前行进。路上又谈起刚才那小人,伯益道:“某从前看过一种书,书上载着,东北极有竫人国,其长九寸。照刚才那些小人看来,或者就是竫人之类,亦未可知。”郭支道:“刚才我很想捉他几个,拿回去养起来,倒是一个好玩意儿。”伯益道:“我在古书上亦曾看到一段故事。从前有人飘海,遇到这种小人,居然捉了一个全家回去,照他们房屋的式样造起来给他们住,倒也相安。后来有一天,偶然揭起他们的屋顶来窥探他们的动静,哪知一对小夫妻正在那里行夫妻之事。那人见所未见,就注目细观,不料那一对小夫妻竟走起来双双自杀,仿佛因羞愤而自尽。后来其余的小人亦逐渐死去,不留一个。是否因痛悼的缘故不得而知。然而他们有气性、有情感,一切和我们无异,可以想见了。”

过了一日,大众又走到一处,只见许多白发老翁共乘一船,到海岸之边,刚要上岸。仔细一看,他们生得非常长大,坐在船内时高出于船唇尚在二丈内外,那么站起来想总有三四丈光景。大家暗想,不要又遇到长人国么?这时船中许多老翁都已上岸,但是他们的上岸与寻常人不同,个个脚下多拥护着白云,觉得云气一动,他们就冉冉而升。后来他们一齐向里面前进,亦但见白云飞动,并不见他们的两脚。大家甚为诧异,国哀竟猜他们是仙人。那时鼋鼍等亦一齐到岸,大家就登陆跟踪而进。转过森林,只见又有许多白发长人,张弓挟矢,在那里射猎禽兽。细看过去,身材之高大和脚下之白云都与刚才所见者相同。再看他们所挟的箭,仅仅一个铁镞就在七尺内外,殊可惊骇。

文命等再向前进,渐渐见崇宏的房屋,其高度总在三十丈以上,门户之高亦总有六丈以上。再一远望,只见前面一座高山,山上人多如蚁,仿佛甚为热闹。文命等便一径向高山而行,才知道是个商市,百货骈集,衣服器具无不悉有,而无项不大。一个盛羹汤的盘盂可以做寻常人澡身的浴盆,一双吃饭的筷子可以做寻常人晒衣服的晾竿,其他无不类此,真所谓洋洋大观了。那做贸易的商人都是张着他的两只大耳,蹲踞在地上,以等待买主。最奇怪的是,从上岸到市上,一路所遇的人,男男女女何止千百,然而没有一个不是白发盈巅的。更奇怪的是这些遇见的男男女女几千百人,没有一个见了文命等觉得诧异而来询问的。是否因为生得太高大了,没有看见文命等,或虽则已看见,但瞧不起文命等侏儒,因此不来询问,均不得而知。然而文命等却忍不住了,找了一个蹲踞在地上的商人,比较低矮,可以谈话些,就问他道:“贵国是大人国么?”那商人虽则蹲踞在那里,但是还要比文命等高许多。看见文命等过来问他,便将身子再俯倒些,答道:“我们是大人国,这里就叫大人之市、大人之堂。你们是来买物件的么?要买物件请说,但是我们大人国的物件你们小人等用不着呢。”文命连声道:“不是不是,我们从中华大唐万里浮海而来,经过贵国,考求风俗,要请赐教,不知道可以么?”那商人道:“我们大人和你们这班小人谈话,真是吃力不过。前几年有几个邻国人到此地来,我们因地主之谊,不能不招呼他。然而弯腰曲背招呼了一日,个个背痛腰痠,疲乏不胜。后来我们决定,无论何国人来,一概不招待,听其游行自便。所以今日你要问我话,一言两语总可以答复你,多了恕不答复。”文命听了,只能择要而问道:“贵国人多是老翁,没有少年,是什么缘故?”那人道:“你所问的,是形体上的老,还是年岁上的老?”文命道:“是形体上的老。贵国人个个都是白发,没有一个黑头,是什么缘故?”那人道:“这亦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不过我们这里不但现在个个如此,而且历来如此。据我们老辈到别国去考察过回来说,别国的人在他母亲怀里不到十个月就生产了,我们这里却要孕三十六年方才生产,或者就是这个缘故。”正说到此,有人来向他购物,那人就将身躯站起,高不可攀,再问他亦不答了。

文命没法,只能下山。回到海边,刚要跨上鼋鼍之背,哪知这些鼋鼍个个昂首向岸,朝着文命点首。大家不解其意,后来文命忽然醒悟,问道:“是否此地已近南海,汝等不能再过去么?”那些鼋鼍听了,一齐点首。文命道:“那么汝等归去吧,几十日来,辛苦汝等,我甚感激。汝等此次归去,代我向东海神阿明致谢,汝等去吧。”那鼋鼍听毕,一齐没水而逝。这时文命等群聚海边,无法进行。郭支道:“二龙一路追随而来,似乎身体已有点复原,还是乘龙而去吧。”文命道:“那亦只得如此。”于是郭支撮口作声,那二龙从海中翻波踏浪而出。郭支叫它们伏在沙滩上,细细检查一过,觉得创口还未尽平,然而无法可施,只能试骑骑看。于是大家乘上龙背,腾空而起,下视茫茫,海涛汹涌,与前此稳坐鼋鼍之背又换了一番情形。

过了多时,远望前面有一座海岛,文命吩咐就在岛上降下,一则恐二龙创未大愈,不胜劳苦;二则乘龙与乘鼋鼍不同,鼋鼍背上在海中可以随处度夜,龙背则不能。文命深恐大海漫漫,一时寻不到止宿之地,因此就叫降下。哪知南方炎热多雨,这个岛上绝无人烟,当中一座高山,正在氤氤氲氲,喷发云气。忽然之间,大雨倾盆,文命等赶快支撑营帐,露宿了一夜。次日,雨势未息,而二龙又病。文命至此,真踌躇无计。忽然望见山上山下林木甚多,暗想,伐取这种林木编成大筏,或者亦可以航行,何妨一学那古时大圣人的乘桴浮海呢。想罢,就叫天地十四将拿了兵器去砍伐林木。伯益道:“某看这乘桴浮海,虽说古人有的,但是旷日持久,而且涛浪甚险,恐怕有点为难。前日东海神阿明说,到了南海之后,可向南海神调用,崇伯何妨请了南海神来和他商量。”文命道:“我非不想到,不过向南海神商量,所调者无非仍是鼋鼍之类。我看这二条龙和许多鼋鼍,本来在水中何等逍遥自在,为了我们受尽辛苦。我们人类呢,为的是救世救民,将来历史上或许都有功名之可言,它们为什么呢?我想了想,心中不忍,所以不愿请教南海神。”伯益说:“那么一面砍伐林木,一面请南海神来商议。假使仍旧是调用鼋鼍之类,那么不妨姑且先造木筏试试看。如果另有别法,岂不甚妙!”

文命一想有理,乃作起法来,喝道:“南海神祝融何在?”喝了一声,不见踪迹。文命大疑,再喝一声,只见一位神君,朱衣跨龙而至,向文命行礼。文命作色问道:“尊神是南海神祝融么?何以一请而不至,须某再请?”那神君道:“某乃南海君祝赤是也,南海神祝融有事上朝天阙,由某代表,因此来迟,不识见召有何吩咐?”文命道:“某奉命治水海外,龙驭受伤,不能乘坐,阻碍行程,未知尊神有援助之方法么?”祝赤道:“这个不难,凑巧这座山上生有良药,只要采些给尊驭一吃,无论何病都可以治好。”文命大喜,便问药在何处。祝赤随手指一种树说道:“这个就是。”那时天地将正要动手砍此树,祝赤慌忙止住道:“快不要砍,这些树木都是难得的良药,砍去甚可惜。”文命细看那种树木,黄本赤枝而青叶,不知叫什么名字,就问祝赤。祝赤道:“它叫栾树,其生颇难。东海中有一种黑鲤鱼,长到一千尺,如长鲸一般,往往喜欢飞到南海来。它死了之后,骨肉皆消,只有胆不消,化为一种石,名叫赤石。这种栾树就生在赤石之上,所以可为良药,无病不宜。天地上下的各神祇、帝者都到此地来采取,因此这树很是名贵。”文命道:“怎样吃法呢?”祝赤道:“无论树枝、树花、树果,都可采来吃。”郭支在旁听了,爱龙心切,早就过去采了许多树叶喂龙。这里文命又问祝赤道:“此山何名?”祝赤道:“此山多云雨,所以就叫云雨之山。”文命就向祝赤深深致谢,祝赤告辞而退。那两条龙自从吃了栾树叶之后,不到半日,居然痊愈,文命等才相信真是良药。

次日,便又驾龙前进。到了一处,只见无数人散在海边,两手都伸在海水之中,不知摸什么,文命等不免下龙考察。后来看见远远地有两只手从海中伸出,手中各捕着一条大鱼。细看那手,离那人的两肩约有三丈,真是长极。后来又细看那些人,个个都是如此,想来必定是长臂国之民了。之交道:“人的两臂果然都有如此之长,倒也便利。假使有物件落在地上,不必俯拾,但需一拿就是。或者在高处,或者在远处,都可以如此,岂不甚便!”国哀道:“恐怕不然,远处、高处、低处的固然甚便,假使是近处的,未免运掉不灵。况且臂膀总只有两节,过于长了,身体近部或有痛痒,反不能搔摸,岂不苦呢。”真窥道:“我看不然,他们有两只手,身体近处的痛痒这只手不能搔摸,那只手必定可以搔摸,决不至于苦。”横革道:“我看世界上的事情无非是个习惯。习惯养成之后,无所谓苦不苦,更无所谓便不便。即使有不便之处,亦必有一种方法来补救,决不会苦的。”大家都说这话不错。郭支道:“天的生人总是一样,看他们的身体亦与我们差不多,并无两样之处,何以两只臂膀会长到如此?”伯益道:“大概人的四肢五官都看它的用法,假使一各项平均使用,那就平均发育,如若专用一官,那么到得后来,那专用的一官必定特别发育,这是一定之理。盲者专于用耳,所以他的两耳特别聪亮。匠人专于用手,所以他的两手比较常人粗大。北方有一种人,穴居野处,天气既寒,得食极不容易,所以终日的生活就是东张西望,寻觅鸟兽,可谓专用目力,因此他们的目力特别地锐,日间能望见天上的星,平地能识远山上之兽,就是这个缘故。这种长臂国的人民,他的生计想来除鱼之外一无所有,而又无别种器械可以捕捉,专用他们的两手,年久之后,变为遗传,成为种性,所以臂就长了。某想起来,大概如此。”文命道:“这话极是,四肢五官专用起来,固然特别发展,不用起来,亦可以使它渐渐消失。上古之时,人体亦遍身有毛,以御风寒,自衣服之制备而无需长毛,所以毛亦消失了。人身上之皮,本来亦自能抖动以驱蝇蚋,如马一般。后来有手可以随处爬搔,所以那皮的抖动力亦渐渐消失了。至于心思,亦是如此,人为万物之灵,所灵的就是这一颗心。明义理,辨是非,识利害,察得失,都是心的作用。心思愈用则愈灵。圣人贤人所以超出乎常人者,就是专用其心,使他的心思特别发达,所以特别灵敏。假使不去用它,必定日渐愚蠢。古圣贤说:‘山径之蹊间,介然用之而成路。为间不用,则茅塞之矣。今茅塞子之心矣。’又说道:‘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己。’这种就是说心思万万不可不用。专用两臂,可以成为种族,可以维持他们的生计;专用心思岂不是更好么!”众人听了,都说极是极是。大家谈了一回,见长臂国一切简陋,无可观览,遂又驾龙而行。

一日,到了一处,那人民状貌奇异之至,个个生三个头,大家都很诧异。第一要考察的,就是他三个头上的五官,是同时动作的呢,还是不同时动作的呢。考察的结果,知道是不同时动作的。譬如一日三餐,第一个头食早餐,第二个头食午餐,第三个头食晚餐。说话视物,都是分班轮流,在那不动作的时候则双眸紧闭,仿佛沉睡的模样,而那个当值的头则双目炯炯,精神焕发,真是非常可怪。庚辰道:“昆仑山有一株服常树,所结的果实名叫琅玕,形似明珠,是一种至宝。天帝颇爱惜它,怕为凤凰之类所窃食,所以特派一个三头人在树上伺察,三个头迭起而迭卧,以伺琅玕与玕琪子,不想这里竟有三头国。”文命道:“是的,从前大司农到过昆仑,见过三头人,某亦曾听他说过。那个三头人或者是这个国里得道之人,或者竟是这个国里叫去的,都未可知,大约总是他们一类吧。”大家谈了一回,乘龙再向前进。

傍晚,望见一个大岛,即便停下。那停下之处是一片海滩,海滩之内都是些蔓草茂林,茂林里面是什么地方,因为暝色迷离,已望不清了。好在文命等是露宿风栖惯的,亦不选择,就在沙滩上支起行帐,以备住宿。这时一轮明月正在东方,习习清风自海中吹至,将日间炎热之气一概洗涤。大家吃过晚餐之后,就在沙滩休息,或围坐闲谈,或踏沙散步,或水边照影,约到二更时分方才归寝。哪知一觉醒来,红日已高。大家急忙起来,但是不知不觉都有点病意,有的说头痛,有的说身热,有的说发冷,除出天地十四将之外,大概没有一个不如此。文命就说道:“南方暑热潮湿之地,我们来此偶然生病,本在意中之事,但亦需渐渐而来,决无一夜中同时生病之理,我看其中必有古怪。此地究系何处?我们既然有病,不能出去考察,请天地十四将中哪个去查一查吧。”

黄魔、大翳、兜氏、卢氏四将答应而去。过了多时,回来报告道:“此地名叫有蜮山,有一种怪物,名叫蜮,一名短狐,又名射影,又名射工,又名水弩,非常为患。据说是生长在水中的,但是亦能上岸,而且善于变化,极不容易发现。它最喜在暗中害人,害人之法有两种:一种是以气射人,人的皮肤上给它的气射着,即生疥疮,所以此地之人虽则炎热亦决不敢裸体跣足。一种是含沙以射人之影,人的影子中着它的沙,非死即病,所以此地的居民不敢依水而居,都住在山上。有日有月的时候亦不敢轻易走到水边,就是防着暗中有蜮之故。昨夜我们在明月之下闲谈了许久,虽则没有裸体跣足,但是影子中着它的沙恐怕不能免。大家同时生病,不要是这个缘故么?”众人一想,果然不错。之交道:“我们今朝仍旧住在水边呢。天气大晴,太阳又烈,假使再给它的气或沙射着,那么岂不是要病上加病么!我们还是搬到山上去吧。”大家一听不错,于是忙忙地收拾一切,抱着病,勉强向山上进行。一路看见田亩甚多,所种的都是黍,才知他们是以黍为食。又看见有人弯弓搭箭,在那里打猎,但是远望过去并不见有禽兽,颇为诧异,不知射的是什么。到了山麓,四面一看,并无水流,文命等亦实在走不动了,就选了一处地方,支起行帐,依旧住下。

那时本地土人看见了都渐渐集拢来探问。文命立即和他们谈话,才知他们都是姓桑。那些土人见了文命等的病状,都说是中了蜮射的沙了,而且不止中了一次,病势都非常危殆。文命问他何以知道不止中了一次,那土人道:“这个从眼圈四面看得出,中一次的四圈色青,中二次的色红,中三次的色紫,中四次的色黑。如今诸位有的色紫,有的色黑,所以知道不止中了一次了。”文命等听了,不免心惊,便问道:“那么怎样?你们这里向来有医治的药么?”那土人道:“没有没有,我们受到短狐之害,除出听死之外,别无他法。”伯益道:“你们难道竟甘心听死,不想补救之法么?”那土人道:“已病之后,实在无法可想。我们补救之法,只能在平时捕捉得勤,捕捉一个,那就少受一个之害。”文命道:“你们能捕捉么?用什么方法捕捉?”那土人道:“我们用弓箭射,可是很难,它能变化,有时已捉到了,它又化作鸣蜩的模样欺骗人。”伯益道:“它本来的形状如何?”那土人道:“它本来的形状似鳖而三足。”文命道:“你们捕到的现在还有么?”那土人道:“我们射到之后,立刻杀死吃去,哪里还可养虎贻患呢!”大家听了,都甚诧异,说道:“如此毒物,可以吃得么?”那土人道:“可以吃,而且其味甚鲜。”文命道:“你们什么时候去捕捉?”那土人道:“总在阴天,没有太阳的时候。”文命等听了不语。后来又和那土人闲谈,问刚才看见人射箭,却没有禽兽,又并非练习,究竟射什么。那土人道:“是射黄蛇,这种黄蛇之肉甚美,可以供肴馔。”又谈了一回,土人才散去。 g3yzDmEj79v4FiVc4NZXMu+fzFAk0W0ZAEAtzbQpUF3YEu0CnONnNvXyfTtksA8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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