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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时期对龟兹的经营

龟兹国是古代西域地区的重要国家之一,它位于天山中段南麓,地处西域中心位置,是丝绸之路北道上的贸易枢纽之一。其最强盛时,东临焉耆盆地,西抵葱岭,南接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北倚天山山脉,几乎囊括了除焉耆盆地外的整个塔里木盆地北沿地区。

这块土地虽地处亚欧大陆深处,远离海洋,导致气候干燥,降水量远远低于其他地区;但其北面和西面都是高耸入云、常年积雪的崇山峻岭,山上的积雪夏日融化后汇聚成大小数十条河流,滋养了这方土地。这些河流从山谷一路奔流而下,途经龟兹,最后进入浩瀚无边的茫茫大漠。水是生命之源,高山的冰雪使这片干旱的土地焕发出勃勃生机,所经之处形成一块块绿洲,绿洲中则孕育着各种动植物,为人类生活必需的农、牧业提供了良好条件,也为过往的商旅提供了饮食与休憩的地方。人类在此繁衍生息,最终形成了灿烂的龟兹文化。

“龟兹”一词是音译,也常被写作“屈支”“屈茨”等,现在则被称作“库车”。其原来的含义现已无法考证,在如今的维吾尔语中则意为“十字路口”。龟兹其名始见于《汉书》,也就是说,最迟在西汉时期,这里就建立了国家。据《汉书》记载,西域最初有36个小国,后来又分为50多个国家,其中大部分小国人口不过数千,兵力不过数百,但龟兹国却有81317口人、21076名士兵,可以说是西域诸小国中的佼佼者了。

天山风光

汉代龟兹国,“南与精绝,东南与且末,西南与杅弥,北与乌孙,西与姑墨接” (《汉书·西域传》) ,都城为延城,方圆有6里。后世考古学家根据古籍记载和实地考证,认定延城位于今库车县东郊的皮朗古城。在那里,考古学家发现了丰富的古代遗存,而有些自唐代残留下来的墙垣即使到了今天我们仍能看到。

从官员设置来看,龟兹国有大都尉丞、辅国侯、安国侯、击胡侯、却胡都尉、击车师都尉、左右将、左右都尉、左右骑君、左右力辅君各1人,东、西、南、北部千长各2人,却胡君3人,译长4人,已有较完善的行政体系。这从侧面反映出龟兹国具备了较高的发展水平。

据史书记载,龟兹国的物产十分丰富,主要农作物有稻、粟、菽、麦、麻、糜等;水果有葡萄、石榴、梨、杏、桃、柰等;牲畜有马、牛、骆驼、羊等;手工业产品有氍毹、葡萄酒、胡粉、安息香、龟兹板、金锤碟像、细毡等。此外,这里还盛产金、铜、铁、铅、锡、石炭、雌黄、盐绿等矿产。龟兹人很早就掌握了冶炼技术,据《水经注》记载,在龟兹国以北200里的大山中,有着规模巨大的冶炼工厂。在这里,炉火昼夜不熄,龟兹人用山中出产的石炭来炼铁,炼出的铁块行销西域各地。龟兹国还有一种被称作“石驼溺”的物产,它又被称为“石脂”,出产于西北方向的大山中,状如脂膏,流出成川,其味甚臭,传说吃下它,能令发齿已落者重新长出牙齿和头发。据后人考证,这其实是石油。

同时,这片土地还盛产孔雀。在山谷中,人们往往可见孔雀或漫步林间,或成群飞过,数量众多,是当地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但龟兹人或许是司空见惯了,并未将这些美丽的禽鸟当作什么稀罕东西,而只是当作一种食物看待。史书记载,龟兹人喜欢捕捉孔雀,将它们如鸡鸭般养在家中繁殖,当地的大小宴会均会用上孔雀肉制作的菜肴,龟兹王的王家林苑中更是保持着千余只的数量,以供应国王平时食用。

秦汉之际,原本生活在阴山附近的匈奴人崛起于蒙古高原。到冒顿单于在位时,匈奴拥有控弦之士30余万,他凭借这一强大的军事力量,不断向四周扩张:先是大破东胡,西击月氏,随后又南并白羊、楼烦,北吞丁零、乌揭、坚昆,建立了漠北地区第一个草原大帝国。在冒顿单于纵横草原之时,中原大地结束了秦帝国灭亡后的纷争战乱,西汉王朝在废墟上建立起来。汉与匈奴为争夺东北亚的统治权,开始了长达300年的战争。虽然最初西汉因还未从秦末战乱造成的凋敝中恢复过来,遭受了“白登之围”的屈辱,但随着休养生息政策的推行,中原大地的经济生产迅速得到恢复,国力也随之不断上升,很快便恢复了元气。

面对西汉王朝带来的压力,匈奴人决定转而经营西域,联合羌族来对抗这个庞然大物。汉文帝前元三年(公元前177年)五月,匈奴右贤王入侵上郡,汉文帝遣丞相灌婴发车兵、骑兵85000人前去迎击,右贤王见汉军势大,退出塞内。冒顿单于遂以右贤王出兵失利为借口,罚其率部远征西域以赎其过。匈奴西征大军一路上势如破竹,“以天之福,吏卒良,马强力,以夷灭月氏,尽斩杀降下之。定楼兰、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皆以为匈奴” (《史记·匈奴列传》) ,西域就此成为匈奴的地盘。这时的龟兹国也不例外,成了匈奴人的附庸。

建元元年(公元前140年),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即位,这位少年天子登基伊始便开始筹划对匈奴的反击战。元光二年(公元前133年),汉武帝抽调各地精兵共30余万埋伏在马邑附近的山谷中,设计诱匈奴军前来,欲一举围歼匈奴主力。然而就在紧要关头,被俘的雁门尉史叛变,供出了这一军事机密,军臣单于得讯后连忙逃走,躲过一劫。马邑之谋虽未成,但汉帝国对匈奴的反击战略并未改变。元朔二年(公元前127年)、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汉军在卫青、霍去病等名将的率领下,先后三次远征漠北,均取得大胜,连匈奴王廷也被霍去病击破。西汉王朝先后夺取了原先被匈奴人控制的河南及河西,随后在河南设置了朔方、五原二郡,在河西设置了酒泉、武威、张掖、敦煌四郡,大大削弱了匈奴人的实力。

匈奴在漠南、漠北的连续失败使其加剧了对西域的盘剥压榨,他们征收了大量的马畜、粮食、铁器以补充损失,可以说,当时的西域成了匈奴人的重要后方基地。汉武帝显然也看出了这点,为削弱匈奴所能利用的人力和物力,他制定了断匈奴右臂的战略。太初四年(公元前101年),汉军在李广利的率领下征伐大宛,并势如破竹地攻下轮台,在此留士卒屯田。

匈奴方面为加强对西域诸国的控制,除了安排呼衍王驻蒲类海、日逐王驻焉耆外,还设置了僮仆都尉作为统治机构,“使领西域,常居焉耆、危须、尉黎间,赋税诸国,取富给焉” (《汉书·西域传》) 。“僮仆”是奴仆的意思,也就是说匈奴人将龟兹国在内的西域诸国都视作奴隶。匈奴人经常派遣使节督察各国,使节只要持有单于的信件,沿途各国都要提供给养,无人敢于阻拦。同时,匈奴还在重要地区设置监国,并将各国重要王公贵族扣下作为人质,而这些人获释回国后往往会成为匈奴在该国的代理人,龟兹国便有多任国王在即位前曾在匈奴王廷充当人质。

匈奴单于王冠

龟兹国地处交通冲衢,农业、手工业发达,更有大量铜铁资源,可以说是匈奴人控制西域最重要的支点,因此,匈奴对龟兹十分重视。而龟兹人也在匈奴的支持下,趁机开始向四周小国施压,走上扩张之路。他们首先迫使与龟兹一河之隔的杅弥国臣服,让杅弥国交出太子赖丹作为人质,随后又准备东下攻取轮台。不过此时适逢李广利征大宛,李广利以西域小国都是大汉臣属为由,迫使龟兹王交出赖丹,赖丹后来跟随汉军来到长安,又在汉昭帝时期被任命为轮台屯田校尉。但武帝晚年,汉军不再远征,轮台等地兵力空虚,龟兹人趁机发起攻击,赖丹等屯田将士被害。不久后,龟兹国又攻下轮台、渠犁、乌垒等小国,一跃成为西域大国。

汉宣帝时代,匈奴因内乱而势衰,壶衍鞮单于为摆脱困境,欲夺取乌孙人的地盘。本始二年(公元前72年),匈奴出兵击乌孙,乌孙昆弥 翁归靡与解忧公主 上书请求合击匈奴。汉宣帝欣然同意,不久后,15万汉军大举出塞。在乌孙人的夹击配合下,汉军大败匈奴,彻底歼灭了位于蒲类草原的右谷蠡王所部。次年,汉军挟前一年大胜之余威,征调乌孙、莎车、疏勒诸国士兵5万人向龟兹进发,追究龟兹聚兵杀害赖丹之罪。此时匈奴已无力庇护龟兹,龟兹王绛宾见势不妙,连忙服软,将杀害赖丹的主要谋划者姑翼交了出去,后姑翼被汉军处死。此后,龟兹国趁机摆脱匈奴的控制,开始向汉王朝靠拢。绛宾求娶了解忧公主的女儿弟史,并于元康元年(公元前65年)与夫人一起入朝觐见,向汉王朝进贡了羯鼓、觱篥等乐器。绛宾夫妇得到了汉宣帝的厚待,汉宣帝不但“赐以车骑旗鼓、歌吹数十人,绮绣、杂缯、琦珍凡数千万” (《汉书·西域传》) ,还授予他们金印紫绶。绛宾在长安见识到了大汉帝国的威仪后,回国后也照搬照做,所治宫室、出入传呼,都如汉家制度,以致被人嘲笑为:“驴非驴,马非马,若龟兹王,所谓骡也。”以后百余年间,龟兹国与中原王朝一直保持着较为友好的关系,绛宾之子丞德还曾于汉元帝建昭三年(公元前36年)派出精锐兵马,协助西域都护甘延寿、副校尉陈汤共同诛杀北匈奴郅支单于,留下了“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佳话。绛宾、丞德两代国王曾多次到长安朝贺,许多龟兹人也因此移民中原,为了安置这些人,汉王朝还在上郡专门设置了龟兹县。

龟兹出土的西汉李崇私印和东汉“归义羌长”铜印

西域都护是汉代管理西域的最高军政长官,其职责是:统领西域诸国,颁行朝廷号令;若诸国有乱,则发兵征讨。汉宣帝地节二年(公元前68年),侍郎郑吉屯田渠犁,与匈奴争车师有功,迁卫司马,后被任命为“护鄯善以西使者”,主护西域南道。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匈奴日逐王降汉,朝廷令郑吉发兵迎之,后西域北道亦通,遂以郑吉总领南北两道,出任首任西域都护。西域都护的治所在龟兹国的乌垒城,这座城池同时也是龟兹国东面的边防重镇,可见龟兹国在汉王朝统一西域过程中做出过重要贡献。

公元8年,王莽篡国称帝,改国号为“新”,改年号为“始建国”。王莽称帝后,一改汉王朝的属国政策。先前呼韩邪单于内附后,汉、匈两国保持了数十年的和谐友好关系,朝廷还颁赐了“匈奴单于玺”,以表示匈奴单于的地位仅在大汉天子之下。王莽称帝后,却收回“匈奴单于玺”,改赐“新匈奴单于章”,将匈奴视作普通属国。不仅如此,他还下令将各属国国王降格为“侯”,这自然引起了匈奴及其他附属国统治者的极大不满。公元10年,车师后部欲叛汉降匈奴,西域都护但钦刚刚将其平定,结果当地屯田士卒在陈良的率领下又叛。陈良等人杀死了戍己校尉(驻车师屯田长官)刁护后投奔匈奴。不久,焉耆国在匈奴的怂恿下叛汉,出兵杀害了都护但钦,西域大乱。

公元16年,王莽遣五威将王骏、都护李崇、戍己校尉郭钦等人率大军巡行西域,炫耀武力,所到之处,诸国莫不迎接,赠送兵谷。王骏欲伐焉耆,责其杀害但钦之罪,焉耆表面臣服,实则暗中聚兵。此时,龟兹国仍然忠于中原王朝,遂与莎车等国共同出兵响应王骏。王骏下令兵分几路深入,不料焉耆人在险要地带设伏邀击汉军主力。正当王骏指挥军队与焉耆人激战时,随行的姑墨、封犁、危须等国兵马突然反叛,王骏猝不及防,最后战死。另一路兵马则在郭钦的率领下成功攻至焉耆王城,由于焉耆兵马尚在与王骏所部交战,王城兵力空虚,郭钦诛杀焉耆留守的老弱残兵后,经车师退入塞内。新任都护李崇见王骏战死,连忙收拢残部退守龟兹,不久后病死。由于中原地区不断爆发反对王莽的起义,王莽已无暇顾及遥远的西域地区,匈奴势力再入西域,“西域遂绝”。

在中原王朝势力退出西域的数十年间,西域各国相互攻伐,混战连年,龟兹国也趁机吞并了姑墨、温宿、尉头等小国。地处丝绸之路南北两道交汇处的莎车国也于此时崛起,一跃成为西域最强大的国家,变成龟兹国最大的敌人。东汉王朝建立后,光武帝刘秀认为莎车王康一向忠于汉室,特命河西大将军窦融传令封莎车王康为建功怀德王、西域大都尉,命西域各国都要听其号令。建武十四年(38年),光武帝在窦融的建议下,授予莎车王贤(康之弟,33年继位)西域都护之职。虽然不久后这一任命便在敦煌太守裴遵的反对下被收回,但莎车王贤还是打着西域都护的旗号,从各国强制征收大量赋税,并数次发兵攻打龟兹等国。此时匈奴也在西域大肆征敛,诸国不堪重负,多次上书请求东汉朝廷恢复西域都护。但光武帝刘秀认为东汉王朝刚刚建立,民生凋敝,出兵干涉西域事务得不偿失,便回答道:“今使者大兵未能得出,如诸国力不从心,东西南北自在也。” (《后汉书·西域传》) 诸国听闻此言,对朝廷十分失望,纷纷离心离德。龟兹王弘见得不到朝廷支持,竟一反其父祖的亲汉政策,投向了匈奴一方。不久后,莎车国大举进犯,龟兹王弘战败被杀,莎车王贤将龟兹国一分为二,立其子则罗为龟兹王,立驷鞬为乌垒王。数年后,龟兹国人不堪莎车人的残酷压榨,起兵杀死了则罗、驷鞬,又遣使匈奴求助,匈奴人便扶持龟兹国贵族身毒登上了王位。

龟兹新王身毒即位后,借助匈奴人的力量夺回了姑墨、温宿,又与匈奴联军攻打莎车,虽然未能得手,但也使莎车不敢北上。莎车王贤对各国的压榨最终引发了诸国反抗,莎车因此迅速衰落,莎车王贤本人也被其女婿于阗王广德所杀。于阗灭亡莎车后,成为横亘在匈奴人面前的一大障碍,匈奴很快便征集龟兹等仆从国军队3万人大举进犯于阗,于阗战败,被迫乞降。不久后,龟兹王建又仗匈奴人之势,于汉明帝永平十六年(73年)攻灭疏勒国,以左侯兜题为疏勒王,再次确立了自己的西域强国地位。

就在龟兹国死心塌地跟着匈奴、不断扩张势力的时候,经过半个世纪的休养生息,国力得到恢复的东汉王朝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帝国的西部边疆。在龟兹攻灭疏勒的同一年,东汉王朝大举出兵,北伐匈奴。其中,窦固一部兵马直取天山东部,大败匈奴呼衍王,并在伊吾卢置宜禾都尉,屯田驻守。次年,汉军出兵迫降车师前部、后部,又约乌孙共抗匈奴,从而切断了匈奴与西域的联系,并完成了对龟兹、焉耆等匈奴附属国的包围。

窦固驻守西域期间,派遣班超为使者出使塔里木盆地南沿诸国。班超不负众望,率36人横贯西域,成功使鄯善、于阗等国重新臣属汉王朝。在疏勒人的支持下,班超还捕获了匈奴在疏勒的傀儡国王兜题,扶立疏勒故王之侄忠为新王,初步恢复了汉王朝在西域的统治秩序。

永平十八年(75年),汉明帝去世,西域形势急转直下。此时,窦固统领的西征大军已经撤回,北匈奴左鹿蠡王趁机发兵包围了戍己校尉耿恭统领的天山北麓屯田汉军;而匈奴附属龟兹王建则与焉耆等国联兵攻打西域都护陈睦,留守汉军势单力孤,全军覆灭,仅耿恭率13名部下突围而出。龟兹王建得意忘形,又胁迫姑墨国一起攻打疏勒,围班超于磐橐城。新即位的汉章帝见形势不利,下诏汉军东返,放弃西域。班超不得不奉诏撤退。退到于阗时,于阗父老抱着班超坐骑痛哭不止,竭力挽留。班超在西域百姓的殷切期盼下,毅然决定留下抗击匈奴及其仆从国。回到疏勒的班超,再次安定了疏勒国的内部形势,接着发疏勒、康居、于阗、拘弥等国兵马攻下姑墨国,并上书朝廷,请求恢复西域都护。

龟兹王建因连续失利失去了匈奴人的欢心,不久后便在匈奴人的授意下被国内贵族废黜,贵族尤利多被立为新王。尤利多为保住王位,决心与东汉王朝作对到底,他先是反攻姑墨得手,随后又策反了莎车王与疏勒都尉番辰,连疏勒王忠也受其影响变得举棋不定起来。就在班超陷入困境时,东汉王朝的援军终于到了!建初五年(80年),汉章帝遣徐干率军千人西出,与班超合力大破番辰。建初九年(84年),班超又得到了一支800人的援军。汉和帝永元元年(89年),班超指挥汉军,在于阗等国的支持下,攻打莎车,莎车王齐黎向龟兹求救,尤利多连忙纠集温宿、姑墨、尉头等国兵马去救。受班超的计谋迷惑,尤利多相信汉军即将后撤,遂率领龟兹军主力准备截杀班超。实际上,班超率军急攻莎车去了。莎车王齐黎同样认为班超已经撤军,于是放松了警惕,结果在汉军的突袭下只得投降。尤利多收到消息后,只得悻悻退兵。

刻于永寿四年(158年)的汉龟兹左将军刘平国摩崖的拓片

此时,龟兹的靠山北匈奴也遭到了汉军的毁灭性打击。外戚窦宪因刺杀都乡侯刘畅,触怒了秉政的窦太后,遂自请北击匈奴以赎其罪。朝廷便任命窦宪为车骑将军,以执金吾耿秉为副将,二人会合亲附汉王朝的南匈奴人马,分兵三路大举出击。永元二年(90年),汉军在稽落山(今蒙古境内杭爱山)捕捉到北匈奴主力,大破敌军。北匈奴单于突围而出,窦宪随即整军追击,一直追到私渠比鞮海。此役,汉军共斩杀名王 以下匈奴官兵13000余人,俘获马、牛、羊、驼百余万头,来降者81部、前后共20多万人。窦宪、耿秉为庆祝此次大捷,登上燕然山,在这离边塞3000余里的地方勒石记功,彰显大汉威德,并令班固作铭。消息传至西域,各国震惧,车师前部、后部两王连忙遣子入侍,尤利多自知大势已去,不得不于次年率其属国温宿、姑墨、尉头一起降汉。班超为彰显国威,废黜尤利多,改立白霸为龟兹王。至此,龟兹国进入了漫长的白氏家族统治时期。其后100多年中,龟兹国在大多数时间内均忠于东汉王朝,为西域的安定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汉安帝永初元年(107年),东汉王朝因忙于镇压河西羌人叛乱,难以顾及西域事务,一度废西域都护,撤回屯驻汉军,西域再次被匈奴人掌控,亲汉的龟兹王白霸也被废黜,白英登基为王。直至延光二年(123年),邓太后起用班超之子班勇为西域长史,汉军才再次进入西域。龟兹王白英在班勇的劝说下,归附汉朝,出兵参与了击走匈奴伊蠡王之战。 Js9vhY5iRDowCAVAo2w1vazbFb8sXLy7tktXR6KDTIapIPw4jEy20Aeoi3ezBU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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