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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诡异痕迹

吴慎自证清白,心情大好,也不想与孟庆岩计较:“不知者不怪,误会揭开就好。”

孟庆岩大赞:“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兄台这般胸怀,可称君子了!”

吴慎啼笑皆非,不想与他们夹缠不清,想着赶紧找办法把户籍给落下了,只随便谦逊几句就想告辞。孟庆岩却拉着公孙武不依不饶:“公孙亭长,你说乡中治安良好,不用半日便能破获此案。原来你破案便是靠着杀良冒功么?你若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可不放你走!”

公孙武大是狼狈,张胜朋凑到吴慎身边,轻声道:“吴兄观察细致入微,谈笑间便证了清白,何不出手帮着公孙亭长破了此案,也好善始善终?”

这吴慎身手、反应皆是一时之选,张胜朋大为看好,心念一动,又想借着此案试探。

吴慎目光瞥过孟宅附近的足印,心道这种小案件放在痕迹学发达的现代社会,简直是易如反掌。昨夜正好遇到一场雨,再狡猾的小贼都难免留下痕迹,自己初到贵地,结个善缘也好,便笑道:“那我姑妄一试。”

他朗声提醒公孙武:“亭长,欲破此案,可曾查过孟宅周围的足印乎?”

吴慎信心满满,自己虽然不是搞刑侦专业的,但好歹多了几千年的见识,给他们指点一二,不就大放明灯?

公孙武听他突然说话,原以为是什么金玉良言,没想到竟然只说足印,简直气炸了肚皮:“竖子!欺人太甚!真当我是无能庸吏么!”

自己确实是忽视了吴慎脚下不沾泥泞这个细节,但还不是因为他形迹太过可疑,又无验传,所以心急动手擒拿,没有顾得上么?这种盗案正常要查的痕迹足印,他怎么可能不看?

张胜朋失笑,提醒吴慎道:“大汉为吏之道,条条框框,凡有盗案,必有亭卒查探痕迹,记录足印,这一节倒不必担心。”

原来古人也不傻,吴慎讪讪,但有了脚印还不能对应到犯人么?他迟疑问道:“那亭长可曾画下足印,与周边之人比对?”

这是个笨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孟宅并非是孤零零一座房子,前面临街,左右与邻居只有一人宽的狭窄间隔,后面乃是荒地,也无后门,算来只能从前院进入。

门前的脚印虽然纷乱,但真正进门的不多,只要比对便能用排除法找出嫌疑人来。

公孙武冷哼一声:“你道我不知么?门口足印,早上便已比对过,除了孟庆岩本人,便是那上门乞食的丐者,除此之外,足印都是我与亭卒的。”

也就是说,偷米贼根本没有从前院进入,或者说踏泥无痕,没有留下踪迹?吴慎有些迷惑,又问道:“厨房米缸处,可有窗户?”人总不能凭空入内,不走门必走窗。

孟庆岩点头道:“米缸上方,正有一半尺见方透气小窗,我就说那盗会不会便是从窗中挤入,亭长偏不肯信。”

公孙武对这些外行人忍无可忍,叱喝道:“那窗子只有猫儿能通过,哪有人进得来?便是小孩子也要被拦在外面,休得胡言乱语!”

古人造房子也有防盗意识,这种透气窗本来就不是给人走的,就算是飞贼也进不来,否则的话岂不处处都是漏洞?

吴慎蹙眉,又问孟庆岩道:“粟米被盗之后,厨房中是何景象?”

孟庆岩回忆道:“我回厨房取米,就见米缸盖子落地,地上洒了些粟米,一量缸中便少了三升三合。偷便偷了,却为何还要糟蹋东西,这盗可知农夫之苦否?”

吴慎心中隐隐有所推测:“孟茂才,可否让我入内一观,我来替你找出这盗来。”

偷米贼的手法,他大概有所揣测,但总要看过现场,才能确定。

公孙武嗤笑望天:“孟茂才,你要信他便信他,反正这是你家,别要引狼入室就好。”这小子大言不惭,他这个缉盗多年经验的亭长都全无头绪,就算是让他去看又能看出什么东西?

这时候孟家门口已经聚拢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巨隆乡民风还算淳朴,少有盗案,与人心惶惶的邻乡不同。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案,孟家只丢了三升三合粟米,大家只当是个稀奇事在看,并无恐慌之心。

有人猜道:“孟书呆稀里糊涂的,会不会是他自己记错了?”

有人笑着反驳道:“孟家精穷,每月也就指着官府派发的这些粟米度日,你说他将别的事搞错了犹有可能,粟米数量他可万万不会弄错。听说他家米缸内壁都用瓦片划了一道道线,每三日吃到何处,他都摸得清清楚楚。”

又有人叹道:“孟茂才虽然傻憨,但为人迂直,乐善好施,只读书为乐,从无害人之心。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竟然偷他们家的米。”

人群之中一个精瘦麻衣少年身子一抖,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两步,有心想走,但这会儿人都聚在门口,若是掉头离开,恐怕会惹人疑窦。

吴慎随着孟庆岩进门,穿过前院,进正房左转便是厨房,米缸已经收拾好了,盖紧了盖子。吴慎掀开盖子一看,见缸底只有浅浅一层粟米,缸内一侧,每隔半寸划着一道道线作为参考,还剩多少粟米一目了然,怪不得孟庆岩立刻就能发现粟米被盗。

这孟家也不宽裕啊。不知道这大汉朝的茂才地位如何,但孟家肯定不算什么有钱人家,虽然外有青砖院墙与黑漆大门,证明是书香门第,但房中陈设简陋陈旧,米粮还要算着吃,绝非豪门。

吴慎观察米缸盖子,就见旧木上有几道崭新的划痕,以手指之:“孟茂才,这几道痕是你弄上去的么?”

孟庆岩眯着眼睛凑上去看了半天,才看清盖子上新裂的痕迹,诧异道:“之前未见,我也不曾弄过。”

刚刚发现吴慎注意到缸内的划线,孟庆岩还颇为羞赧,不过这盖子上的裂纹,却与他无关。

“那就是了。”吴慎凑到墙边,沿着米缸往上方透气窗看,就见透气窗与米缸之间的墙面上,也有一两道不明显的痕迹,点头问道:“这透气窗通向何处?”

孟庆岩道:“那便是与隔壁相邻的甬道。”

两面墙几乎贴紧,成年人得侧着身子才能通过。吴慎心中有数,回头问跟进来的公孙武:“亭长可曾去两边巷道检查过?”

如无意外,这就是偷米贼的渠道了。公孙武不明所以,不耐道:“外面巷道又无法入内,又脏又挤,何必查看?”

这些年轻人都是听志怪看优伶演戏迷糊了,这么小的窗户,再厉害的飞贼也没法通过。既然人进不来,检查外面巷道又有何用?

吴慎胸有成竹:“亭长随我过去,一看便知。”

公孙亭长不蠢,但他到底少了见识,许多异想天开的想法他接触不到,就不会往那个方面想。这会私情说穿了很简单,吴慎基本上有了把握,只要一对墙外的痕迹,便能有结论。 vAfSEU7oFtHzxEHSOJFzyyjBmOqTXP/E5atVeSuENb38cV7kKb9M5d2BWEh+0a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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