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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重义轻利

孟庆岩与班亮仍然处于懵懂的状态,刚刚揭开案情真相,揭露王太子是女人这个事实,他们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薛珠叮嘱他们绝不得外传,便匆匆找王太子去了,他们两人就呆坐原地。

见吴慎进来,班亮忙喊道:“吴大哥,你快抽我一个耳光,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吴慎对孟庆岩躬身道:“此事实在逃不过你们二人,便是我将你们排除在外,殿下也未必相信你们不知情,所以我才同意你们留在此处,听闻这惊天之秘。日后若有妨碍,都是我的罪过。”

目前这一关是过了,但是以后怎样,吴慎也没把握。把孟庆岩与班亮扯进来,就变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事先没有打好招呼,难免就觉得歉疚。

孟庆岩摇头道:“吴兄哪里话来,一是我们自己要听的,二来我们本来就休戚与共,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还任你一人在火坑中,我们自己逍遥不成?”

得知这个秘密之后,孟庆岩想得最多。他脑中也是一片混乱,毕竟各种理念冲突,不知到底该采取什么立场。但想到吴慎所为,又想到张家境况,便明白揭开这秘密是吴慎唯一选择,义气深重,他只深自佩服。其余的,也就不再多想。

孟庆岩没有摆出书呆子气非要揭穿,吴慎也就松了口气,他苦恼道:“如今这些事暂且不论,就说张家该如何是好。殿下并无宽宥之意。”

今天殿下的心情这么好,仍然不想放过张家,吴慎实在找不到办法来为张家开脱,时日一久,总要处置,那可该怎么办?

孟庆岩担忧张胜玉,忙道:“殿下要如何处置?以张家之罪,还不到死路。”张胜朋糊涂被抓住了把柄,但只要不算在刺杀殿下这一节中,便能免死。至于徒刑、流放、罚金之类,张家家大业大倒不怕。

“就是不知道殿下心意。”吴慎本来觉得自己对王太子还挺了解,但首先她突然变成了女人,而这次她对张家的态度又有不同,捉摸不透。

三人商量也无结果,只能先来见张胜朋,向他通报情况。吴慎道:“张公子请勿忧心,我们已经证明了叶赦之罪,他不能凭空诬赖张家为主谋,我们定为公子谋脱身之道。”

张胜朋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听吴慎这么说,感激道:“吴先生果然大才,在这种局面下还能翻盘。若能保住张家一脉,我感激涕零,来世结草衔环以报。”

就算自己能从刺杀案中摘出来,但帮凶与刺探王宫的罪名无法洗脱,张胜朋不惧一死,只希望能够保住妹妹的性命。

班亮嚷嚷道:“张公子不要说的这么不吉利。吴大哥一定有办法,你就放心吧!”

话虽这么说,吴慎是真的没法子。不数日,叶赦审理清楚,便行赐死,接下来军中各处,王太子也一一料理完毕,就等着吴慎处理张家。

张胜玉仍然被软禁在王宫中,名义上是作客,张胜朋却为阶下囚,王太子想要怎样,更让他们看不明白。随着被监禁日久,张胜朋的情绪也越来越差。

孟庆岩私下对吴慎道:“殿下之意,恐怕就是要你亲自处理张公子,以试你的忠心。他知道你与张家关系匪浅,若能秉公处置,日后必有大用。殿下对二小姐可能并无杀意,只要张公子审结,张家案判断,她自然也能放出来了。”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秉公处置就是不能放过张胜朋,不判死刑也得弄他个半死,吴慎哪里下得了手?要说为了张胜玉的安全自由弄死了张胜朋,人家做妹妹的也不会感激啊。

吴慎对孟庆岩叹息道:“吾实不忍也!张公子对我有恩,我岂能恩将仇报?更何况我们也都知道他罪不至死,只是无法宣之于口而已。”

狱中张胜朋心里有数,日见吴慎、孟庆岩等人脸上的难色,有一日便叫住他们,坦然道:“吾之所存,令吴先生与孟茂才为难了。我知道此番必死,也不想拖累诸君,只望我死之后,诸君能够照拂小妹,我感激不尽!”

话未说完,他便以头触柱,竟求自尽!吴慎骇然,赶忙与孟庆岩、班亮一起进去阻拦,好说歹说,才将张胜朋暂时劝住。回头便与两人商量道:“张公子起了这个念头,便难打消,王太子那边虽不多说,但我也觉得逼迫日紧,而今之计,总得为张公子生死打算。”

张胜朋若是在狱中自尽,算是两全了义与法,对吴慎来说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但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张胜朋去死?他下定决心,告诉孟庆岩与班亮:“别无他法,只有再效仿当日救李乔之法,劫一次狱了!”

孟庆岩大惊道:“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当初我们劫狱救出李乔,那是有殿下默许,才能一路顺利,逃往广陵。如今宫中守卫森严,你要怎么救人?”

吴慎胸有成竹道:“王宫大牢道守卫不过如此,叶赦免职之后尚且能来去自如,何况我现在任持剑郎中,护卫殿下安全,更能便宜行事。殿下如何调走人手,让我们行事,我便学着再来一次就是。”

一回生两回熟,在王宫大牢中救人难点其实就是从囚房到大牢门口这一段路。只要能出了牢门,在王宫之中吴慎带人出入毫无风险。上一次他们劫李乔,是王太子故意调开的狱中人手。大牢守卫本来就松懈,否则叶赦也不会靠着一次士绅犒劳,便能杀人灭口,吴慎不计后果的话,以他现在的身份,临时调开守卫也不算很难。

孟庆岩思忖良久,提醒道:“此事救人不难,难在难以遮掩。若是你决意救出张公子,那就得做好准备张家一起亡命天涯,逃出淮阳国。你所得一切,付诸流水,你可要想清楚了,都愿意否?”

当然不愿意了!拼死拼活才得来的郎官,好不容易才抱上的大腿,说不要就不要了啊!吴慎心中哀叹,但要他不讲义气良心上又做不到。算了,好不容易来这大汉一遭,总也要学一把古人重义轻利的精神! t25fGsMdoeiF9v+zoLSKBEYiB5xZi8rxewfSkJe1KlSh+lf/6347nzX9zUXS/m6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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