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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小事手面大,大事手段狠

“我是刑警,都处理过你多少次了?看这样子,派出所的兄弟,你应该也没少帮他们找点事干。”徐震脸色似笑非笑的走到早没了刚才气焰的吕二面前,开口问道。

吕二陪着笑脸:“徐警官……我,真的是这个外乡佬修墓,碰到了我父母的坟,这……我这闹起来,也是怕因为他动工坏了风水。”

吕二的老婆刚才看到徐震出现,就伸手去抓了一下吕二的衣角,想要认怂,可是吕二却听到祝三愿已经开口准备出血,所以哪怕徐震到了面前,也坚持着想把一万块拿到手。

“你家里还他妈有风水吗?”徐震伸出手拍了拍吕二的脸,凑近盯着吕二,语气冷淡的说道:“房子卖了,地卖了,连这块埋着你爹娘的坟地你都抵押出去多少次?这些年,你帮洗头发放风,替赌局抽水,跟黄牛卖假票,甚至连你老婆你都拉下水,装作帮人介绍女人,夫妻合谋骗人家的聘礼,大事虽然没犯过,可是这种狗屁倒灶的恶心事你一点儿没少干,你爹娘埋地下这么多年恐怕都没闭上过眼,现在你倒孝顺了,讲究风水了?我问你呢,你家里还他妈有风水吗?”

“嘿嘿……我……”吕二被徐震的话噎的连张几次嘴都说不出话来,哪怕徐震用手轻拍吕二脸这种动作,对一个男人来说略带耻辱,可是吕二只是低着头讪笑擦汗,脚下却生了根,死活不肯挪步。

旁边祝三愿朝陈亮伸了下手,陈亮取出一沓钞票递给祝三愿,祝三愿走过来,恰到好处的把一叠钞票丢进吕二的怀里:“拿着钱,去帮几个补墓师父准备桌酒饭,剩下的,当做辛苦费。”

“好,好!老板放心!几位师父我一定安排桌硬菜好酒!”正在低头擦汗的吕二看到手里多出一沓钞票,抬头先是看了下祝三愿,又看向徐震,最后连连朝着祝三愿赔笑脸,拉着媳妇手飞一样朝墓园外跑去:“快走快走!帮老板去置办一桌酒席。”

“办不好,我去找你。”赵磊扭回头朝着吕二喊了一句。

吕二头也不回抓着钞票:“放心放心!一定办好!”

祝三愿递给徐震一支香烟,随后点燃打火机,徐震看着祝三愿几秒钟之后才凑过去把香烟点燃:“有钱人就是好。”

“犯不上事事都较真,不过这话不是劝你,知道你是个较真的警察。”祝三愿收起打火机,朝徐震说道:“有心,多谢。”

“别的不说,三愿这办事的手段,倒是有些师姐的味道。”旁边看完这一场闹剧的张圣夫望着吕二夫妇飞奔而去的身影,开口赞叹了一句。

陈柏舟也附和的点点头:“我也听老爷子说过,说师姐和那些江湖气的地赖子打交道,从来是小事手面大,大事手段狠。”

张圣夫朝着祝三愿望去,微笑着没有去接陈柏舟的话题。

……

北京琉璃厂北,火神庙。

火神庙在北京有很多座,知名的有地安门火神庙,黄村火神庙,花市口火神庙等等,甚至老北京俗语中还有“先有火神庙,后有元大都”这种话,总之,北京火神庙历史悠久,香火最盛的恐怕很难考据,但是其中文墨气息最浓的火神庙,莫过于琉璃厂火神庙。

从晚清直至民国,琉璃厂火神庙庙门前就是厂甸市集玉器,红货,古玩,字画等行业摆摊交易的地方,这座庙在这百年间,不知见过多少价值连城的古董易主,多少人从苦寒无衣一夜暴富,多少人富贵车马一朝中落。

天盛玉器作坊,就建在火神庙几十米远的地方,牌匾名字虽然听起来小家子气,但是却是不折不扣老字号,匾额换过名字,名字却叫了快两百年,当年做出的东西更是优先贡献皇室,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时候,洋人见识到了玉石的美,想要进口一批,头批被选中的玉器中,天盛出的玉器,就独占了三成。

而且从晚清直至现在,天盛始终自己不开门店,照着清朝时老规矩,每年正月初一至正月十五庙会,开门十五天,十五天内对外把一年加工出来的玉石卖出去,然后继续关门做工,再等下一个春节庙会,当然,现在规矩已经有所调整,因为现在已经不需要天盛自己开门摆摊卖货,现在春节十五天开门,是把各个玉器古董行去年一年订单做完交货,然后接新一年的订单,而且还要挑选订单,据说有些订单已经排到了后年。

所以这家作坊虽然常年闭着门,但是却都习以为常,如果有人来琉璃厂看到关门的天盛作坊,好奇问一句,说不定还能让旁边几家字画店的老板嘲笑一声外行,连天盛的名号和规矩都没听过,还敢来琉璃厂混古玩圈?

此时天盛玉石作坊内,一个青年留着寸头,看年纪二十八九岁,哪怕已经天寒,却仍然脱了个赤膊,露出精壮上身,只穿着一条迷彩短裤,脚上踩着水靴,正聚精会神的坐在一条工作长凳上,两只脚动作轻微的蹬着连在木凳上的两块脚蹬版,每一次脚掌蹬动,联动装置都会牵引工作凳上方的一处横木轴架,一个小巧的弯坨随之转动,青年一手拿着个绿色的耳挖勺则不断在旋转的弯坨上雕磨,另一手则不断从弯坨下的铁锅内撩起水和砂,朝着弯坨和耳挖勺淋去,眼神专注的盯死在耳挖勺和弯坨上,手稳稳的捏着耳挖勺,让它随着弯坨打磨调整出弧度。

任何一个古玩行的玩家,稍有些见识,就能明白,青年是在用纯手工的方式琢磨玉器,再有些眼力的,则能认出青年手上那个几乎绿成一块的耳挖勺,明显是一整块硬翠打磨成的,如果是古玩玉石界的大拿,恐怕已经对着青年操作的这套简易工作台垂涎三尺。

紫胶硬木蚕丝绳,硬木架被玉石碎屑冲击百年,临近铊器处已经看不见木质本色,星星点点闪烁,那是百多年玉石碎屑嵌进去后透射出来的光芒。

一根硬翠雕磨的耳挖勺,最终被青年慢慢调整出了弧度,直到彻底成型,青年才停下动作,先是慢慢坐直身体,腰部颈部关节发出一点点轻响,随着关节活动,青年嘴里发出一阵舒爽的呻吟,长长吐出口气,把手里的耳挖勺不以为意的扔进铁锅。

“成了,你们去磨光追亮。”青年慢慢从工作凳上站起来,活动着身体,旁边有同伴过来递给他香烟和矿泉水,青年把水放下,先美美的点了一支烟,连吸了几大口,这才舒爽的仰起头:“老祖宗留下的技法,确实不同凡响,难怪,难怪玉石作坊的工人都是终生制,学会了一种,一辈子都衣食无忧。”

“老爷子呢?”青年自言自语说完,朝着正帮自己从微波炉里取出份快餐的同伴问道。

同伴朝远处的办公区歪了下头:“帮他叫了个女的,前边还假正经,那会儿我去偷瞧了眼,老家伙裤子都脱了,帘都拉上了嘿。”

“喂!对老爷子客气点儿,吃饭手艺都是人家传的,没礼貌,还偷看,你瞧你那德行,没见过?还是自己没找过?下次见老爷子都礼貌些,叫声师父,老师,先生能死吗?一个个的,再不懂规矩礼貌,我一个个敲碎你们牙!”青年走过来接过那份热完的盒饭,就这么直接站着大口吃了起来,狼吞虎咽,毫无吃相。

被他教训的同伴虽然看起来年纪比青年还大些,足有三十几岁,可是却不敢再多嘴,只是低着头,但是眉眼间显然对青年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忿,他不是不忿青年教训自己,而是不忿青年让他们对办公室如今正和个女人肉体交易的老头放尊重。

似乎知道同伴想什么,青年趁着食物下咽挺直脖子的功夫继续说道:“和女人办事有什么丢人的?瞧不起?你要是一辈子戒色的清教徒,要是瞧不起也就算了,哪个没干过这事,这段时间我跟着老爷子学徒,一个个晚上去三里屯装大款撩妹子的不是你们几个?老爷子比你们强,靠手艺赚的钱,怎么花都不丢人,何况女人是我给他找的,不用自己花钱。你们几个,除了睡女人,什么手艺都没有,还有脸笑话位老手艺人。”

“我错了,四哥。”被训话的同伴闷声说了一句:“回头我们对他客气点儿。”

被叫做四哥的青年把盒饭吃完,看到远处办公室房门打开,一个黑丝长腿的美女款款走出来,把房门从外面关好,没有朝着车间这边走来,而是立在办公区外把玩着手机。

青年用餐巾擦了下嘴,把筷子丢下,朝同伴说道:“去过去多给美女两千小费,懂事,不催人,知道不过来催着收钱。”

“知道了。”同伴抓起手机朝着美女走过去,青年则转过身,露出后背和后背上一套绣工精美的纹身,一眼初望去,精工重墨的一只普贤六牙白象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可是定睛再看,却忍不住倒吸口冷气,因为那小象背后还有隐约墨线,仔细看清之后才能发现,淡淡一层云雾墨针法在那小象之后纹出条巨蛇,身躯蜿蜒铺满整个后背,蛇头在小象之后大张蛇口,姿态狰狞!

蛇吞巨象!

自己套上件黑色无袖背心,朝着刚才女人走出的办公室走去。

“白老师。”青年站在门外,礼貌的敲敲门:“东西我做完了,手艺确实是好手艺。”

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脸色有些尴尬的六十多岁的老人连忙开口:“您……您快进来。”

办公室里面除了一张老板桌,旁边还有个套间卧室,门开着,看里面已经被细致整理过,看不出刚才两人在里面做过什么。

“太客气了您呐,我还得多谢您把这手艺赏给我,放心,我跟您打一包票,手艺您的还是您的,我绝不外传。”青年取出香烟递给老人,又先帮对方点燃之后,自己也才点了一根,礼貌恭敬,无可挑剔。

被叫做白老师的老人眼神在房间内飘忽了一会儿,才看向青年,面带忧色:“……您……”

“别您您的,在您面前,我就是个孩子,您不要见外,就叫我小四儿就可以。”

“四……四先生。”白老师脸上皱纹抖了几下,最终还是没叫出口,而是叫了个不伦不类的称呼:“我的手艺,这几个月都传给您了,您也是行家,应该知道我没留手儿。”

“知道,知道,您绝对是毫无保留,天盛几招独门的琢磨技法,都传给我了。”青年连连点头,脸上始终挂着笑脸:“我对您感激不尽。“

白老师夹着香烟的手抖了几抖,鼓足勇气看向青年:“那……那我儿子……能不能放了他……”

“您说您儿子在美国被几个黑人威胁注射毒品那件事,那就是我闹着玩的,我哪有那么大能耐,开一玩笑,不信您给我那白哥打一跨国电话,保准跟您保平安,一点事儿没有。”青年笑眯眯的上前拍拍白老师的肩膀:“您也是,这么大年纪还信这事儿,哪能是真的,就是个乐子,放心放心。”

“那我……”白老师看着青年,顾不上吸烟,抓起手机:“我……我给他打个电话?”

“打吧,您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要是假话,我随您处置。”青年吸了一口香烟,笑着说道。

白老师拨着手机上在美国定居的儿子号码,外面大门被砰的撞开,青年的同伴脸上满是狰狞,把白老师手机吓得掉在地上,惊恐望向对方。

“滚出去!”青年不等同伴开口,自己先朝对方怒目骂道。

同伴欲言又止,最终乖乖退出去,青年低身把手机捡起来用背心擦了一下,递给白老师:“白老师,您打电话,别和他一般见识,我出去替您教训他。”

说完,青年走出了办公室,在外面把房门关闭,转过身看向同伴,同伴刚要开口,青年手里燃着的香烟准确按进了对方的嘴中!

“我刚说过,再在老爷子面前没规矩,我敲碎你满口牙,现在把你要说的事说完,然后去帮我把锤子拿过来。”青年盯着被烫的青筋暴起却始终不敢挣扎,任由自己把舌头烫出个伤口的同伴,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到做到。”

“公司来消息,不让教授走。”同伴忍着疼,努力吐出十个字。

青年的脸色先是严肃,一点点变得轻松,最后整张脸笑容灿烂,把手里烟蒂弹飞,用力拍拍对方肩膀:

“看你说了这么好的消息,牙保住了。”

“四哥,教授不挪位置,你还这么开心?”同伴不解的回头,张着嘴,舌头上一处鲜红。

青年撕拉一声扯掉自己身上的紧身背心,后背肌肉线条移动,让他后背纹的那条巨蛇远远看去蜿蜒蠕动,俨然活物:“之前需要等,等了两年多,现在他不走,我就可以不用等了。”

“不等了?不等了去哪?”

“去邙山,他留下随他,可是为了等他,我耗费的两年时间,他得还给我。”青年笑容灿烂的回头看了同伴一眼:“两年时间值多少钱,我随意定价,难道还不算好事?” ftuwuYAki7xSGGPRgH1+vczvOEGBqYWNfY1DMeSZcmbpkGr2PhcvPwVhU3Y0/0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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