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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萧晨慧朝徐震和赵磊点点头，眼睛又在何欣身上扫了一下，淡淡说了两个字，就继续端着盆走到老人沙发前，把水盆放下，帮老人把双脚泡进去。
萧晨慧一边帮老人按摩泡在水中的双脚，一边说道：“费用我结过了，怕你忘了，所以我赶过来看看。”
“咳～”徐震看向自己徒弟，轻轻咳了一声，赵磊马上会意，拉着何欣的袖子：“走吧，假师娘，人家正主在这儿呢。”
“我来吧。”徐震挽起袖口，准备走过去接替自己前妻，帮母亲按摩活血，自己母亲此时则像是看不见自己，还在朝着身边的老太太炫耀着：
“我这儿媳妇比儿子孝顺，伺候我这么多年一句怨言都没有过……”
徐震蹲下身把手放进盆中，萧晨慧避免与徐震双手接触，先一步撤回了自己的手，起身甩着水渍去了卫生间，徐震蹲在母亲面前：“妈，最近吃饭香甜吗？”
“这是我儿子，天生就不是个东西，翻脸不认人，跟他那个死鬼爹一模一样。”老太太看也不看儿子，还是对身边的老太太说道：“亲兄弟的小舅子，都被他给亲手抓起来，兄弟跟他翻了脸，亲家也多年不登门走动了，唉，让他们能站一块，那就该是我闭眼的时候了。”
萧晨慧用毛巾擦着手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刚好徐震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萧晨慧走过去，熟门熟路取出手机，帮徐震打开免提，徐震的胖徒弟赵磊声音响了起来：
“师父，第二监狱那有个犯人跑出来了，我……”
没等赵磊说完，徐震已经直接湿着手抓起手机：“等我，马上下去，犯人资料传过来了吗？”
说着话，徐震朝外就走，萧晨慧把手里毛巾丢给徐震，徐震看也不看，匆匆擦了下手，丢下毛巾朝外就走，萧晨慧则蹲下身，继续帮老太太洗脚。
“徐震说，你跟他离婚了，他找了个更好看的媳妇。”老太太低下头看着帮自己专注按摩洗脚的萧晨慧，声音尽可能放轻说道。
从头到尾，老太太都没有正眼看一下自己这个来去匆匆的儿子。
“嗯，离了。”萧晨慧抬头朝老太太笑了一下：“离了五个多月了。”
“该离，跟着他担惊受怕还受穷，离了好。”老太太摸摸萧晨慧的脑袋，抬头看着天花板，轻轻吐了口气。
……
“警官，干一行就有一行的规矩，就算什么也没做都要给钱的。”
见徐震从楼上快步走下来，被拉来冒充他女朋友的何欣迈步拦在面前，双手环胸，理直气壮的开口，刻意将“做”字发音加重。
徐震脚步略一停顿，侧头看了赵磊一眼，后者立刻会意，急忙上前抓住何欣的手臂，将她拉到一旁。
“之前谈的多少钱？算了，算了！赶紧拿钱走人！”
赵磊摸出鼓鼓囊囊的钱包，眼睛盯着解围后直奔轿车而去的徐震，随意抓了几张百元大钞塞到何欣手里，一边将钱包塞回口袋，一边已经快步追赶徐震的步伐。
“师父，等等我。”
急匆匆绕到副驾驶位置，赵磊开门直接坐了进去，几乎就在同时，黑金刚发出一声轰鸣，顺着公路猛地冲了出去。
何欣站在养老院门口，手里还捏着几张大钞，望着绝尘而去的轿车露出个笑脸：“这钱赚的真容易……”
车内一片沉寂，赵磊在副驾驶座位上正襟危坐，不时用眼角余光瞟一眼身旁的徐震。
徐震手握方向盘，双目直视前方，抿着嘴唇看不出悲喜。
这样的气氛持续了一分钟左右，赵磊终于率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挪了下屁股，咳嗽一声：“师父，师娘她……”
“少琢磨你师娘，说正事。”徐震连眼神都没有移动分毫，声音平静，“告诉我越狱犯的详细情况。”
赵磊干笑两声，识趣的没有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扯过安全带扣上后，背脊往后一靠，彻底放松下来后，这才将刚才接到的紧急电话内容说出。
“越狱逃跑的那个犯人是邙山本地人，以前捞偏门盗墓，在局里留了案底，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洗手不干了。不过这个货狗改不了吃屎，两年前又因为盗墓犯案，而且是人赃并获，局里刚才打电话说他叫秦……秦……”赵磊皱着眉头，用手拍了拍脑袋，“哎？叫秦什么来着？”
“秦牧，两年前老曹和我亲手抓的他。”
徐震话音落地，猛打方向盘，轿车的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声响，然后在马路当中生生拐了个弯，朝反方向驶出。
赵磊还没消化完刚才的信息，随着车身一阵颠簸，侧头望向徐震诧异道：“师父，局里还等着咱们回去开会研究一下。”
“等局里开完会，饭都焦了。” 徐震一脚油门，速度更快几分，“人几点跑的？”
赵磊回忆一下：“应该是昨晚，监狱说是凌晨电力检修，早上来电以后秦牧就不见了。他们怕上面处分，自己先找了一圈，实在找不到才报的警。”
徐震拧着眉头，在心底盘算了一下时间，将油门再踩下去几分。
破旧的猎豹黑金刚不堪重负，车身轻微颠簸几下，发出零件碰撞的咔咔声。
赵磊支起身子咽了口唾沫，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看徐震脸色发沉，又讪讪坐了回去，默默抓紧了车顶吊环。
“师父，现在去哪？”
“去秦牧家。他上有老下有小，无缘无故不会判四年做了两年牢半路越狱，一定是他家里有了变故。”徐震随口解释一句，舔了下干裂的嘴唇，“不然他一把年纪，没必要做这种事。”
等徐震载着赵磊赶到曲江市一片筒子楼聚集的地方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一刻，黑金刚在路口停下，卷起一片烟尘。
徐震从车内走出，刚迈开两步便站在原地，紧紧抿住嘴唇，喉结上下耸动。
赵磊手忙脚乱解开安全带，略显肥胖的身体变得异常灵活，顺手取出一瓶矿泉水的同时，双脚已经迈出车外。
“师父，喝口水压一压。”
赵磊几步窜到徐震身边，将拧开的矿泉水瓶递到他面前。徐震伸手接过，仰头灌了几口，五百毫升的矿泉水迅速见底。
“嗝！”徐震毫无形象的打个响嗝，用袖子抹了抹下巴，随手扔掉空瓶，冲赵磊打个招呼，迈步朝旁边一处巷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