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一株浓荫蔽日的参天大树下,有二个人热烈地交谈着。他们是刚在卢安戈大街上偶然相遇的,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感到十分惊讶。
其中一个说:
“你……你在这儿!”
“是呀……是我!”另一个答道。
先开口的那人是萨伍克,他做了一个手势,一个是葡萄牙人名叫巴罗索的跟他向城外走去了。
萨伍克不会讲葡语,巴罗索却会讲阿拉伯语,因为他曾长期侨居埃及。可以看出来,这是两位老相识了。巴罗索曾是萨伍克那伙亡命徒中的一个。当时萨伍克明火执仗有恃无恐,靠他父亲——即卡米尔克的堂弟的权势,连副国王的警察也不放在眼里。后来,由于几桩大案件,无法逍遥法外,这伙歹徒便分道扬镳了,巴罗索也失踪了。回到葡萄牙后,由于天性得不到发挥,他便离开里斯本来到卢安戈的一家商业所谋生。当时,殖民地的商业在贩卖农奴制度废除后,十分萧条,仅限于像牙、棕榈油,花生和红木等。
眼下,这位年过五旬曾在海上漂泊过的葡萄牙人,他在指挥一艘名叫“波塔莱格雷”号大吨位的非洲航船,在沿海一带为本地商人兜揽生意。
这个巴罗索在过去的行当中练就一套亡命徒的本领,专干伤天害理的事,倒正是萨伍克实现其罪恶阴谋所要物色的家伙。两位老兄来到10个人都抱不过来的大榕树下搞什么名堂?——在那里谈话没人会听见,他们毫无顾忌地密谋着威胁昂梯菲尔师傅和他的伙伴们生命安全的勾当。
两人彼此讲述了自从巴罗索离开埃及以来各自生涯,接着萨伍克便开门见山地点出正题。他并未说出他想抢到的财宝的数目,但是,那笔可观的酬金至少叫贪财的葡萄牙人上了钩。
“不过,”他补充说,“我需要一个坚定、勇敢的汉子作助手……”
“您是了解我的,大人,”葡萄牙人回答道,“您知道,我干什么都说一不二,一干到底……”
“假如你跟从前一样的话,巴罗索……”
“我没有变呀!”
“要知道,我们至少要干掉4个人,或许还有第五个,一个叫勃·奥马尔的家伙,我就是冒充他的见习生,取名纳吉姆。”
“多干掉一个算不了什么!”巴罗索答道。
“这个家伙,干掉他不费吹灰之力。”
“您打算怎么行动呢?”
“我的计划是,”萨伍克看看四周,确实谈话不会被人听见,“要干掉的人当中,有三个法国人:圣马洛的昂梯菲尔,他的朋友和他的侄子;还有一位名叫赞布哥的突尼斯银行家。他们刚在卢安龙上岸,准备挖掘埋藏在几内亚湾的一个小岛上的财宝。……”
“在哪个水域?”巴罗索急忙问道。
“在马永巴湾水域!”埃及人回答,“他们想取旱路到那儿去。要在那儿等候来自圣保罗的邮船回到达喀尔去,我想在他们带着财宝回到卢安戈时下手比较容易。”
“大人,这易如反掌!”巴罗索坚定地答道。“我肯定能找到一打货真价实的歹徒,遇上一桩好生意,他们会蜂拥而上,助您一臂之力,只要您肯出一笔公平合理的价钱。”
“十拿九稳,大人,但是,我还有一个更好的行动方案。”
“说说看。”
“我在这儿指挥一艘150吨的航船,‘波塔莱格雷’号专门在沿岸各港之间运货。两天后恰好去位于马永巴稍北,加蓬的巴拉卡港。”
“嗨!”萨伍克叫起来。“这可是个好机会!昂梯菲尔师傅准乐意搭乘你的轮船,他们正怕旅途辛苦,怕出危险呢!你先把我们送到马永巴,再去加蓬卸货,然后,你回来找我们……那么,在返回卢安戈时……”
“一言为定,大人。”
“你船上有多少人手?”
“一打”
“都可靠吗?”
“如同信得过我自己一样。”
“你载什么货去加蓬?”
“一船花生。还有给巴拉卡公司买的6头大象,是准备卖给荷兰一家马戏班子的。”
“巴罗索,你会法语吗?”
“不会,大人。”
“别忘了,我是假装对法语既不会说,也听不懂。我将委托奥马尔转达这一方案,圣马洛人准会同意的。”
实际上,这一行动蛮有把握。那两位继承人倒是令人担心。他们经过几内亚湾时,钱财被抢光后,连同他的伙伴也可能一起被干掉。
安哥拉和本哥拉归葡萄牙管辖,卢安戈则不然,它是刚果的一个独立王国,夹在加蓬河和扎伊尔河之间,后来卢安哥归属了法国。但当时从洛佩斯角到扎伊尔一带的国王都承认卢安戈君主,并向他进贡,通常是奉献奴隶。社会一般由黑奴组成,上层有国王及其家族,世袭王孙公子——必须是由一位公主所生的,只有她能传贵族称号;其次是驸马,是诸侯;再其次是神甫,拜火教徒,教主希多梅具有神的美德;最后是经纪人,商人及其主顾,这些才是平民。
至于奴隶,非常之多。那时,已经不再把他们卖往国外,这是欧洲需求废除贩卖黑奴并进行干预的结果。是出于对人的尊严和自由的关心,才导致这种废除的!特雷哥曼并不这样认为。他对人和事物具有高度的洞察力,那天,他对茱勒说:
“如果没有发现甜菜糖,人类只知道食用蔗糖;贩卖黑奴的勾当可能至今仍在流行,或许还会继续下去。”
但是,鉴于卢安戈王是一国之主,享有一切独立权,该区的道路管理、看守自然不会太严密。因而,很难找到比这里更适合干坏事的陆地和海洋了。
这也正是茱勒所担心的——至少陆地旅行是这样。他叔叔的精神状态已失去平衡,自然不为此担忧。青年船长想到要沿海岸步行200公里才能到达马永巴湾,感到十分担心。他认为有必要把这一切告诉给驳船长。
“你想干什么,小伙子?”特雷哥曼回答道,“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我们从马斯喀特到苏哈尔的旅行只不过一次漫步,一次郊游罢了。”茱勒接着说道,“再说大家相处的也不错。”
“瞧,茱勒,在卢安戈就不能再组织一个本地人的骆驼商队吗?”
“我对这里的土著黑人比对狼、狈、豹、狮之类更不放心!”
“啊!有那么多的猛兽吗?”
“有!应有尽有。还不算那些蛇,向人脸上喷毒汁的眼镜蛇以及10米长的大蟒……”
“多美丽的国度,小伙子,说实在的,那位杰出的总督怎么不选一个更合适的地方呢!你认为这些土著人……”
“跟刚果人一样,大概都很笨。不过,偷抢、杀害那些闯进这个可怕的国家来的冒失鬼们都是很能干的……”
这段话充分说明了茱勒的忧虑心情,吉尔达完全理解。因此,当萨伍克通过勃·奥马尔把那个葡萄牙人介绍给昂梯菲尔师傅和突尼斯银行家的时候,他俩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不必在那些危险的地区熬日子了,不必在火热的阳光下长途跋涉了,那样太辛苦了。因为茱勒不明底细,也就不可能想到有两个流氓早就认识,所以对此没表示半点怀疑。最主要的,就是走海路去马永巴湾。天气很好——48小时便可到达……船长把几个旅客带到港口,然后驶向巴拉卡——回来时,他们带着财宝再搭乘这艘船……大家都返回卢安戈,从那儿,下一班邮轮就把他们带回马赛去——不,皮埃尔还从未这么走运。毫无疑问,得付出一大笔钱……嗨!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因为需要等那几只大象从内地运来,他们在卢安戈还得待上两天。吉尔达·特雷哥曼和茱勒——驳船长总想多长长见识。满心高兴地在这座刚果话叫“班扎”的城镇逛起大街来了。
卢安戈或叫布瓦巴,是座古城,方圆4500米,建在棕榈林中间。整个城镇是由商业所构成,商业所的周围尽是用棕榈树枝作支架,用芦苇叶作棚顶的木板房。钱庄是葡萄牙人,法国人,西班牙人,英国人,荷兰人和德国人开的。真正的大杂烩。可是,驳船长感到很新鲜。
半裸体的土人,背着弓箭,手持木刀和圆斧,和朗斯河两岸的布列塔尼人毫无共同之处!身着滑稽可笑的旧式军装的卢安戈国王,远远看去使人想起伊尔——维兰省省长。在圣马洛和迪南之间的城镇,从未见过这些隐蔽在巨大可可树下的小房子。还有,圣马洛人不是一夫多妻;而这里的懒汉们却把重活都交给他们的妻子,女人们只有病倒时才能躺下休息。然而布列塔尼的土地远不如卢安戈的肥沃。这里只需把地一翻,就能获得大丰收,谷穗足有一公斤重。有的麦类不用管理就能生长,玉米一年三熟;大米、木薯、白薯、扁豆、防风、烟草、沼泽地的甘蔗,从加那利群岛和马代尔引进的扎伊尔四周的葡萄、香蕉、无花果,叫作“曼勃罗莎”的桔子、石榴、柠檬,形如松籽、多淀粉的、易溶解的小榛子,黑人喜欢吃的胡桃类干果,荒地上自然生长的菠萝等等。
其次是几种巨大的树木——芒果树、杉树、檀香树、乌梅、棕榈,还有大量的木棉树,榕树,可以提取黑人喜欢的植物质的肥皂和果露!
动物品种数不胜数,有猪、斑马、野猪、水牛、瞪羚、成群的羚羊,貂,大象,紫貂,豺,大山猫,箭猪,松鼠,野猫,虎形猫,还有各式各样的猿猴,黑猩猩,孔雀,鸵鸟,灰红色山鸡,蜜蜂,蚂蚱,当然还有蚊子!多么令人惊奇的国家,如果有时间研究博物史,对吉尔达来说,这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吗?
可以断言,无论是昂梯菲尔,还是银行家都不知道卢安戈住的是白人还是黑人。他们的眼睛注视着另一个地方。他们在寻找远处隐约可见的一个点,世界上唯一存在的一个点,像一颗公斤级的巨大钻石,闪闪发光,价值几百万法郎!——啊,这就是冒险家这次远征的终点,只恨他们没有早日踏上2号小岛!
5月22日,航船准备迎着朝阳启程了。前一天运来的6只大象郑重其事地装上了船。多漂亮的动物,肯定不会让马戏团的演员们失望的!不用说,大象只能横站在舱底。
一艘仅150吨的船运载这样的庞然大物似乎有些不妥——这会使船失去平衡的。茱勒向驳船长提及过这一点。
不错,船很漂亮,也很宽,吃水很浅,这倒便于靠近浅水海岸。船上竖起的两根大桅杆,彼此距离很近,上面都张着大方帆。因为,这种船只能靠风势前进。虽说行进缓慢,但至少是为不冒风险的近海航行建造的。
还有,天公作美,在卢安戈以及整个几内亚地区内,雨季9月开始,受西北风的影响,5月份就结束了。尽管从5月到9月都是好天气,但阳光灼人,夜里露水较多才稍显凉爽!
自启航以来,我们的旅行家眼看着消瘦了。大地似乎已被烈日烤焦,连狗都不断地跳来跳去,四爪不敢着地。甚至发现不少野猪竟热死在窝里!吉尔达·特雷哥曼相信那些传说是真的了。……
“波塔莱格雷”号早晨8时开始扬帆。旅客和大象均已到齐。如大家所知,还是像以前那样分成几伙:吉尔达和茱勒一伙,其中一个忘了眼前是非洲大海,竟以为是英吉利海峡和圣马洛港口,另一个无忧无虑地呼吸着清风解热;昂梯菲尔师傅和赞布哥,两人全身心都倾注于2号小岛上,一旦瞭望哨的水手在地平线上发现了它,那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才会落地;萨伍克和巴罗索彼此交谈着,这有什么奇怪的,既然他们说的是同一种语言,再说,由于他们的偶然相会,昂梯菲尔师傅才搭上了这艘船。
船上的12名水手,个个样子粗野,令人讨厌,很像葡萄牙人。叔叔已陷入沉思,没有注意这些,侄子却观察到了,并把此看法讲给驳船长听。特雷哥曼对他说,天那以热,不能以貌取人。总之,对非洲航船的水手不该太苛求。
海上风和日丽,沿岸航行令人心旷神怡。如果吉尔达知道罗马人向非洲大陆致敬时使用的那华丽的修饰语,他肯定会喊出:非洲,江山如此多娇!事实上,昂梯菲尔和他的伙伴们从奇卢前面经过时,稍加留意也该对沿岸美妙的大自然风光赞赏不已的。只有驳船长在认真地观赏,想带回一些旅行的回忆。还有比这更瑰丽的景色吗?连绵的丘陵上耸立着隐没在迷雾中的斯特劳斯群山,一片片翠绿的树林覆盖着起伏的大地。从密林中流出的溪水都流向大海。无数的飞禽掠过水面,溅起点点浪花。鸵鸟,孔雀,水鸥,塘鹅,百鸟欢乐飞翔,给奇妙景色增添了生气。这里还有成群的体姿优美和翔羊以及大角鹿的麋。庞大的哺乳动物在小河里淌来淌去,一口气足可饮一吨水,一群群的河马,远处看去像粉红色的猪,这种河马肉倒很合土人胃口。
因此,站在船头的吉尔达对身边的昂梯菲尔师傅说:
“喂,朋友,……圣梅诺沃尔的河马蹄子怎么样,合你的口味吧?”
皮埃尔只耸耸肩膀,向驳船长看了一眼,目光迟滞,茫然无神。
“他连话都听不懂了!”特雷哥曼一边用手帕扇着风,一边喃喃说道。
人们在岸边的林子里还看到成群的猴子在树间作鬼脸,啼叫,跳来跳去。突然,舵把一横,“波塔莱格雷”号靠近了海滩。
应当指出,旅行家们从卢安戈到马永巴,即使步行,那些飞禽、河马、猿猴也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真正的危险是那些豹子和雄狮,人们经常看到它们在丛林中跳跃,非常灵活、敏捷,一旦遇上该多可怕!夜幕降临后,万籁俱寂,可听到四处传来的野兽吼声。这齐奏的乐声像疾风骤雨一直传到船上。受惊的大象在舱底骚动起来,发出低哑的吼声,与林间野兽对答,他们撞来撞去,把“波塔莱格雷”号的船帮弄得嘎嘎作响。这批货物确实叫旅客们担心。
4天过去了,没发生什么意外,打破这单调的航行。天气一直很好.海面十分平静,连奥马尔都没感到什么不适。“波塔莱格雷”号底部压舱重物,并未颠簸,对拍打岸边的排排海浪无动于衷。
驳船长从未想过,海上航行竟如此平静。
“我真以为是在‘可爱的阿美丽’号上,行驶在朗斯河两岸呢!”他对年轻的朋友说。
“是呀!”茱勒纠正了一句,“只不过,‘可爱的阿美丽’号上没有巴罗索这样的船长,没有纳吉姆这样的旅客。他们那样亲密无间,我就越觉可疑。”
“你说,他们能预谋什么呢,小伙子?”吉尔达答道。“密谋也晚了,因为我们已接近目的地了!”
5月27日,太阳升起的时候,航船越过班达角,离马永巴不到20海里了。这是茱勒通过奥马尔打听到的,后者则是从萨伍克那儿知道的。萨伍克是根据茱勒的要求,询问巴罗索后了解到的。
看来这天晚上就能到达卢安戈国的小海港。海岸在马图底顶端的后面已呈现出月牙形,即一个宽阔的小海湾,卢安戈城就隐蔽在海湾的深处。假如2号小岛存在的话,在所标志的地方,那么应该在这个小海湾里寻找它的确切位置。
因此,昂梯菲尔师傅和赞布哥把镜头擦了一遍又一遍,不断用望远镜观察着。
很不幸,风势太弱,船行进得很慢——平均刚刚两节。
近一点钟,越过马图底角,船上发出喜悦的笑声。未来的妹丈和妻兄同时看到了海湾深处的一群小岛。他们要寻找的小岛肯定是其中的一个……哪个呢?……这要在第二天通过观测太阳才能确定。马永巴出现在东边5~6海里的一片箭状沙滩上。它位于大海和班加河之间,被树木环绕的商业所和小屋灯火辉煌。海滩前停着几艘渔船,好似巨大的白鸟。海湾水面平静极了!湖面上的小舟也没有这样稳当……怎么说呢?……船此刻如同行驶在池塘的水面上或在一个巨大的油钵中!缕缕阳光垂直洒落在水面上。吉尔达·特雷哥曼全身浸透,汗水如同皇家花园的喷泉倾泻出来。
多亏吹来的几阵西风,“波塔莱格雷”号靠近了海岸,海湾的小岛看得更清楚了。一共6~7个,好似浮在水面上的几只绿色花篮。晚上6点,航船驶进群岛。昂梯菲尔和赞布哥站在船头。萨伍克已经有点忘乎所以,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那副神态例证实了茱勒的怀疑是有根据的。三位老兄都贪婪地注视着第二小岛。他们大概看见价值亿万的黄金从小岛两侧喷射出来吧?……
假如他们知道卡米尔克总督埋藏财宝的小岛,全是光秃秃的石头,没有一棵树木,寸草不生的话,他们就会发出绝望的叫声:
“不……这不是那个小岛!”
当然,自从1831年以来,31年的时光过去了,大自然有足够的时间给小岛披上一层绿色的外衣……
“波塔莱格雷”号静静地向小岛驶去,打算绕过它的北端,夜里的清风刚刚鼓起船帆。如果骤然刮起大风,只好抛锚等待天明了。
突然,在倚扶右船栏的驳船长的旁边听到一阵悲惨的呻吟声。
吉尔达·特雷哥曼转过身子……
是勃·奥马尔在呻吟。公证人面色铁青,苍白,他感到恶心,又开始晕船了……
怎么搞得,海湾在沉睡,水面上没有一丝波浪,天气这么好,怎会……
是呀!不过,这位可怜的老兄病得这么厉害倒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事实上,船已开始晃动,真是咄咄怪事,叫人无法解释。船连续不断地把乘客左右摇来摇去……
水手向船头、船尾冲去。巴罗索船长奔跑着……
“这是怎么回事?”茱勒问道。
“出什么事了?”驳船也问道。
是海底火山爆发了?“波塔莱格雷”号会翻下去的!
但是,昂梯菲尔、赞布哥和萨伍克好像没有发现这一切。
“啊……是大象!”茱勒喊叫起来。
是呀!是大象把船摇动了。它们很任性,莫名其妙地任性,居然心血来潮共同行动,一会儿跪下前腿,一会儿跪下后腿。因而船摇动得那样痛快。不过,这些庞然大物可不是小松鼠呀!
船颠簸得越厉害,船帮几乎全部吃进水面,海水有灌满左右舱室的可能……
巴罗索和几名水手冲进舱底,试图使巨大怪物安静下来。叫骂、抽打都无济于事。大象竖起耳朵、扬起鼻子、摇晃着尾巴,越发冲动。“波塔莱格雷”号颠来颠去,海水已流进船舱。过不了一会儿,10秒钟之内,海水已涌进舱底,整个船只沉入大海,畜生的吼叫声也随之消失在海底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