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刺史士燮得了暴病死去,已经停尸三天,正好董奉在交州,听说后就前去看望。董奉查看后,把三个药丸放在死者嘴里,又给灌了些水,让人把死者的头捧起来摇动着让药丸溶化,不一会儿,士燮的手脚就能动了,脸上有了活人的颜色,半日就能坐起来,四天后就能说话了。
士燮说:“我刚死的时候就像在梦中,看见来了十几个穿黑衣的人把我抓上车去,进了一个大红门把我塞进了监狱。监狱里都是小单间,一间里只能住一个人。他们把我塞进一个小单间里,用土把门封上,就看不见一点儿光亮了。我忽然听见门外有人说太乙真人派人来召我,又听见有人挖开门上封的泥土,半天才把我弄出来。这时我看见有一辆支着红伞盖的马车,车上坐着三个人,有一个人拿着符节,招呼我上车。车把我送到家门口我醒了,就复活了。”士燮向董奉跪拜说:“承蒙您救死复生的大恩,我该怎样报效呢?”于是他就给董奉在院里盖了一座楼侍奉他。
董奉不吃别的东西,只吃干肉和枣,还能喝一点儿酒,士燮就一天三次供奉肉、枣和酒。董奉每次进食都像鸟一样腾空来到座位,吃完了就飞走,别人常常无所察觉。这样过了一年多,董奉辞别离去。士燮哭着挽留也留不住,就问董奉要去什么地方,要不要租买一条大船。董奉说:“我不要船,只要一具棺木就行了。”士燮就准备了一具棺木,第二天中午董奉就死了,士燮把他装殓后埋葬了。
医易同源
七天后,有个从容昌来的人捎话给士燮,说董奉感谢他,望他多多珍重。士燮知道董奉未死,就到墓地打开棺材,见里面只有一块绸子,绸子的一面画着个人形,另一面用朱砂画了道符。
有一次,张仲景外出,见许多人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叹息,有个妇女在悲惨地啼哭。他一打听,知道那人因家里穷得活不下去就上吊自杀了,被人们发现救下来时已经不能动弹。
张仲景得知距上吊的时间不太长,便赶紧吩咐把那人放在床板上,拉过棉被为他保暖。同时叫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蹲在那人的旁边,一面按摩胸部,一面抓起双臂,一起一落地进行活动。张仲景自已则叉开双脚,蹲在床板上,用手掌抵住那人的腰部和腹部。随着手臂一起一落的动作,一松一压。不到半个时辰,那人竟然有了微弱的呼吸。张仲景关照大家不要停止动作,继续做下去。又过了一会儿,那人终于清醒过来。
1700多年以前,高平有个小村子叫王寺村,村里有家世代相传的医药铺子,主人姓王。
王叔和
王记药铺传到王叔和的时候,规模没比从前大多少,家产也没比以前多多少,但那治病救人的名气却比从前大得多了。当时流传着一句话,叫做“北并州南许昌,谁个不晓得太行山的王先生”。上至王孙公子,下到庶民百姓,千里迢迢来高平王寺村就医的人络绎不绝。王叔和秉承祖德,不尚虚名,不贪金银,山下修一盘药碾,村边摆一副药臼,家中开一间药铺,日常里或为人治病,或上山采药,或潜心研究他的《脉经》,倒也悠然自在。
可惜好景不长,到了魏末晋初,北方战争频发,瘟疫流行,老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穷苦百姓得了病,还要挣扎着去做工挣钱,到了病入膏肓打熬不过时,才不得不求医。试想这等患者哪有好治的!王叔和是个直性子人,既不会说好听的绕弯话,又不会把麻缠事推出手,依旧是尽心尽力为人治病,却不料看一个死一个,瞧两个死一双,一时倒叫人心浮动,人们因此怀疑他的医术而不敢上门了,过去门前车水马龙的情景不见了。
再说高平城里有个杂货铺,铺子里有两个年轻伙计,一个叫大二,一个叫小三。这一天,伙计俩正在铺子里站柜,忽然看见王叔和从铺门前走过,免不了议论一番,大二说:“这王先生可是越来越不行了,先前是个济世活人的菩萨,如今变成了要命的阎王。”小三道:“这话不对,那些患者原是他自个病得没救了,如何怨得王先生的医术!”。大二道:“你也好笑,没病谁个求医,求医原为活命,难道为了找死?”小三道:“照你这么说,便是好人经王先生搭手也要亡命了,我今天偏要请王先生诊脉,看看我死不死得了!”
伙计讴了满肚子气,就吃饭去了,那小三是个一根筋,和大二拌了嘴,心里很不痛快,狼吞虎咽地吃着小米捞饭,刚放下碗,就看见王叔和又从铺前走过,小三心里一急,喊一声“王先生!”一个猛子从里屋跳到当街上,接着,身不由己地躺倒在地上,大喊肚痛!
王叔和见地下躺着的愣小子,热汗满面,就地打滚,忙蹲下抓住他的手腕切了脉,叹口气道:“此人无救了”。那大二一听此话忍不住笑道:“真真是大白天碰上勾命鬼!我师弟半点儿病症也无,原不过怄气,打赌考考你,你就真当他要死了,这样的庸医还吹什么‘太行山上……’”话没说完,只听小三呼了一声就不动了。上前伸手一探,已没了气,心下大惊,连叫“怪!怪!王先生真真把个活生生的小伙子给看死了!”
清代药酒坛
那小三本因吃饭过饱,又猛力一蹦,使胃肠崩裂,但那些街头看热闹的人不去细究其因,亦不听王叔和的解释,只附和大二的说法,立刻一传十,十传百,添枝加叶,把王叔和描绘成了灾星魔头瘟祖宗,别说没有人再来找王叔和治病,就连他原先的街坊邻居,也避他不及。这样一来,王叔和在家乡一时难以立足,感慨一番,挑起个药担子云游他乡去了。
且说太行山下有个济州城,城里有家“济生堂”药店,这店里前些日子新聘了位坐堂医生。那坐堂的虽说新来乍到,治病配药颇具神通,特别精于内科诸症。一天,济州城里有一家出殡,看那将将就就的殡仪,就猜得出是个贫寒之家。那口薄板棺材从济生堂抬过时,沥下几点鲜血。正在柜台前坐堂的先生,瞥见血迹,陡然一惊,再定睛细看就大叫:“那出殡的,如何将活人往外抬?”
香炉
出殡队里哀哭的、哀歌的、吹打的,各司其职,无人理会。坐堂先生一急,上前拉住拉灵幡的半大孩子不放行,一连声地嚷道:“棺里是活人,棺里人没死!”出殡的队伍乱了套,几个后生以为他有意胡闹,扯住他就要打。吹鼓手是个老者,见多识广,看坐堂先生不像作恶的,止住年轻人,唤过一位中年汉子叫他裁夺。中年汉子姓午名逢生,棺里殓的正是他的妻子贾氏,年仅28岁,因产中血崩脱阳暴亡。当地风俗,年轻女人死于流血等症,统称“血光之灾”,为不连累家人街坊,须及早入殓安葬。当日贾氏刚刚昏死,族中长者便硬张罗出殡。这午逢生中年丧妻,无限悲伤,听坐堂先生一说竟也异想天开,甘愿开棺验尸。此言一出,几个愣小子一拥上前,“嘎吱”一声把棺盖撬开。坐堂先生针刺死者的人中、关元等穴,顷刻之间,那贾氏时而换气,继而呻吟,再而略睁双目,半欠身子意欲起动。这一件医案,瞬时轰动了济州城。
一打听坐堂先生的姓名,才知道是太行山上的王叔和,于是稍知其情者,又绘声绘色地讲起王先生当年在家乡行医,医运不济将活不愣腾的店铺伙计“诊”死的事。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把王叔和传成了当今扁鹊、再世华佗。种种奇异传闻,传到了都城,王公大臣们便三聘五请,硬把王叔和弄到京都里当了太医令。
相传唐耀州五台山下,几个人抬着一口白木棺材,后面跟着一位老妇人。只见老妇人仰面捶胸,嚎啕大哭,悲痛欲绝。
正行走间,碰见一老者,童颜鹤发,身背葫芦,看老妇人十分伤心,急步上前问道:“老妇人哭送何人?”不料老妇人只管嚎天呼地,对老者看也不看,理也不理。老者看那棺材,发现有血滴,忙安慰老妇人道:“老妇人不要难过,棺内人尚有救。”老妇人听说棺内人有救,才半信半疑,停止了哭声,心想:事已如此,也只有这样了。也许天可怜我,女儿有救。于是边擦眼泪边说:“老者有所不知,小女难产,死去已有两天,救恐怕也晚了。”老妇人擦干眼泪,抬头一看,惊喜地喊到:“孙真人!?”老妇人以为自己眼花,又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定神仔细一看,果然是孙真人,不觉大喜,忙叫抬棺木的:“快停,快停!”抬棺的人以为老人气糊涂了,传来喊话:“半路上不能停棺啊!”“停!停!我娃有救啦!孙真人来了!”听说孙真人来了,抬棺的人才停下来,将棺木缓缓落地。有人小声嘟囔:“医生能治病,但治不了命。医生再能干也没听说过能把死人治活。”
孙思邈
孙思邈来到棺前,让打开棺盖一看,说:“好险啊,我若迟来一步,这母子二人可就真完了。”只见一个妇人面黄如纸,小腹很高,裤裆正向外渗着鲜血。这女子的丈夫哭着说:“我妻子婚后十年没有生育。这次怀孕一年多了,昨天才觉胎动,又难产死了。”孙思邈试了患者的鼻息和脉象,取出三根银针,一根刺人中,一根刺中脘,一根刺中极。三针扎下去,孕妇很快苏醒过来。
众人把孙思邈当成了神仙,一齐跪下磕头。孙思邈让他们起来,又送给患者的丈夫一剂药、一幅图,嘱咐他:“赶快把患者抬回去,喝下这副药,再按图接生,保证母子平安。”结果,患者回去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大胖娃娃。
孙思邈三针救二命,霎时消息不胫而走,轰动京兆,传遍唐土。从此,人们对孙思邈以药王相称。
乾隆年间,南京两江总督衙巡捕司有个把总叫柳富贵。柳把总的媳妇家住扬州,产后失调缠病几年,一直都没有治好。后来听说叶天士从苏州到了南京,她就从扬州赶到南京准备找叶天士看病。不想刚到南京,这个媳妇还没有见到叶天士就去世了。由于这个柳把总家里也不宽裕,要送柩回扬州又要花费不少,就决定在南京进行安葬。
叶天士
因叶天士与这个把总熟悉,所以也来参加葬礼。纸花白幡间围掩灵床,长明灯前供张水陆丰馔瓜果俱全。那少妇只可在二十仿佛年纪,却被叶天士揭了脸上遮天纸,伏在身边痛哭流涕。几个守灵人都是死者长亲和娘家人,见叶天士这般如丧考妣,大哭搂身抱头看着个年轻死妇人,个个心里厌憎面现尴尬。但叶天士是皇家待诏身份,也都只好忍气吞声。旁观者也觉得叶天士不像话,就是哭自家妻子也不宜那般亲热的。
正当大家不知所措时,叶天士突然收泪止哭,拍着膝上灰土过来,对柳富贵说:“你媳妇是晕厥,只断了气,还没有真死。快点儿,有纳鞋底的锥子没有,取来!缝衣针也行,快!快!”
柳富贵完全呆了,连吹鼓手也停了乐,一百多双眼痴痴茫茫地盯着这个医生,像是看平地冒出个活鬼。好半天柳富贵似明白似糊涂地点头答应,转身就跑进屋里,只听砰砰訇訇稀啦乱响,也不知是怎样折腾,却抱着一把拶犯人用的拶指铁签出来了,说:“针、锥子都没有,这玩艺儿也是尖的,不知道成不成。”
“成,将就能用!”叶天士一把劈手夺过来,攥十几根在手里,就着长明灯焰儿燎烧,直到烫手时,才放在供桌遮天纸上。叶天士连撕带拽先脱死人鞋袜,冲着两足涌泉穴一穴一签,咬着牙直攮进去。接着扎刺足三里、尺、关、寸等穴。又叫众人回避,“嗤”地撕开女人衣襟,双乳峰下肩头臂膀下签就扎,手法之快,如高手击剑,真令人目不暇接。叶天士一声不吭,提起笔在共裱纸上一顿划,说:“抓药去,这边煎水等着!”
人们一直盯着那少妇,只见似乎颜色不那么蜡黄了,嘴唇因上了胭脂,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叶天士喝着茶悠了几步,又看看那女人,将茶杯顺手一扔,倒了一杯烧酒,走近灵床,两手一只一个提起耳朵拽了拽,晃得头动,扳开下巴就把那杯酒灌了进去,接着啪啪甩了两个耳光。
众人看着,有的见他作践死人,心里愠怒,有的稀奇,有的掩嘴葫芦,要笑又不敢。突然有人失声叫道:“醒过来了!”柳富贵一惊,果然那少妇嘤咛一声,似叹息似呻吟又似喘息,星眸微开朱唇翕动,细若游丝般道:“我……这是在哪儿?……”
筵席上先是一片死寂,有人喊了声:“天医星,救命王活菩萨!”接着轰然炸了群,所有的人都围向了叶天士……
有一天,一个大汉急急忙忙跑来对孙思邈说:“孙先生,我老婆生了一孩子,生下来孩子就死了,您能不能给瞧瞧,看能不能救活?”
药具
孙思邈到那儿一看,这孩子脸膛全紫,身上也都是紫的,再一看,嘴里头有很多污血。孙思邈一想,这孩子生下来要是死的,他嘴里怎么能有血呢?肯定带着气,肯定没死,只是气息微弱。立即喊家人找来两棵葱,剥完了,拿葱白抽这孩子。抽着抽着,这孩子哇的一声就吐出来了,紧接着就哭了。孙思邈嘱咐赶紧烧水,烧温水给这孩子洗一洗,最后没吃药,也没扎针,这孩子就活了下来。
孙思邈把孩子救活了,就向孩子的家人解释道,其实这孩子没死,他嘴里的血是生下来以后吐的,能吐血,而且这血没凝结,就意味着还活着,只不过气被痰给憋住了,用葱白抽就通畅了,所以自然就活了。
按察使于敖的使女叫莲子,因为言语不和冲撞了他,盛怒之下于敖就把她给卖出去了。御史崔某想买下这名使女,就请梁革给她诊脉,想看一看她有没有疾病。诊脉之后,梁革说:“从脉象来说,在二十年之内,她都不会有什么病的。”崔某听了之后,很高兴地将莲子收留了。
针灸
谁知没有过一年,莲子突然死了。在出丧埋葬那天,恰好与梁革迎面相遇。梁革奔到棺前一看是莲子出丧,忙招呼抬棺的人暂停,对崔某说:“莲子并没有死去,为什么要去埋葬她呢?她只不过是一种假死,请你开棺让我救活她吧。”崔某非常气恼地说:“前次你已经欺骗了我,说她二十年之内没有疾病,谁知不到一年她就突然死亡。你又要让我开棺将她救活,真是无稽之谈。”梁革说:“如果开棺之后我不能将莲子救活,愿担负一切后果”。
开棺之后,梁革见莲子面貌如生,俨然熟睡一般,便取银针在其心及脐下各要穴上扎下数针,并将其口齿撬开,将药丸数粒纳入口内,把她身上的衣服除去,只留下一身单衣用带子将她的手足绑住,放在空床上,叫人取来些木柴,放在床下点燃,以火气熏腾,并对崔某等说:“等火势衰退之后,莲子就会复醒。”又叫莲子的家人用大葱煮稀粥以侍候,并说道:“待会儿等阳气与阴气相接时,莲子会狂舞乱动,要将她按住,不让她动,她很快就会安静下来,而后入眠。待她睡眠之后,就可以将捆缚她的带子解掉。并以葱煮粥给她喝下,她慢慢地就苏醒如初了。”
崔某嘱咐家人按此办理。过了一会儿,莲子姑娘果然复苏如初,梁革又以药物敷在破损的伤口处。一个多月之后,莲子的牙齿也复好如初了。
薛雪(1681—1770年),字生白,号一瓢,又号槐云道人、磨剑道人、牧牛老朽。江苏吴县人,与叶桂同时而齐名。早年游于名儒叶燮之门,诗文俱佳,又工书画,善拳技。后因母患湿热之病,乃肆力于医学,技艺日精。薛雪一生为人豪迈而复淡泊,年九十岁卒。故也知薛雪并非专业医者,但他于湿热证治特称高手,所著《湿热条辨》即成传世之作,于温病学贡献甚大。又尝选辑《内经》原文,成《医经原旨》六卷(1754)。
薛雪性格孤傲,公卿贵族邀请他,他也不会去,但是有人生病了,不请他,他也会来。
薛雪
乙亥年春天,厨师王小余染病不愈,正准备盖棺的时候,薛医生来了。当时天色已晚,便点上烛火照明。他看了之后笑着说:“已经死了啊。但是我生来喜欢与死神作战,或许还能取胜呢!”便拿出一丸药,与石菖蒲磨成的汁混合在一起,然后命车马夫中力气大的人用铁筷撬开厨师的牙齿灌进去。小余已经断了气,闭着眼睛,药灌下去,汩汩作响,似咽非咽,似吐非吐。薛雪嘱咐说:“派人好好照料,天明时分便可以醒来。”
到天明,果然如期苏醒。王小余又服用了两剂药,便病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