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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朱公 无量数

七策二赢,千金三散。启兹后人,奕世钜万。

酒约:随意饮。坐客觞三行,末则旅一酬一,巨觞同釂。

(原图酒令阙,据汪南溟《数钱叶谱》补)

陶朱公,即范蠡,春秋末越国大臣。事见于《史记·越王勾践世家》,略云:范蠡事越王勾践为臣,深谋二十馀年,竟灭吴,报会稽之耻。北渡兵于淮,以临齐、晋,号令中国,以尊周室。勾践既为霸主,范蠡遂称上将军。及还国,范蠡以为盛名之下,难以久居,且勾践之为人,仅可与同患难,不能共安乐,遂装载轻宝珠玉,与其亲戚徒属乘舟浮海以行,终不返。而民间的说法是,在灭吴雪耻之后,范蠡就悄悄带着西施泛太湖而去,帮着勾践争当老大哥的那种鸟事,他根本就没掺和。

这是谈范蠡的功业,难得的是功成身退,四千年来,鲜有其匹。更为难得的是他没有去做乡贤高士,而是操起了为后世儒者所不齿的贱业——做生意,而且做得很成功。他并非高官退休去做董事长或顾问的那种经商,而是全凭自己的智慧,所以他的成功值得佩服。不仅越人祀之为先贤,而且还传说他成了仙人。

《史记·货殖列传》中说:范蠡灭吴之后,喟然而叹曰:“计然之谋策有七,我在越国用了五个而得以复国称霸。剩下的那两个,现在就欲用之于家了。”便乘扁舟浮于江湖,变名易姓,到齐称为鸱夷子皮,到陶则称为朱公。朱公以为陶天下之中,诸侯四通,货物所交易也。乃治产积居,与时逐利,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每次都是分散给贫贱之交及疏远的兄弟。

这就是本牌中说的“七策二赢,千金三散”。另外再对上述文字作几句说明:

会稽之耻。春秋后期,吴、越二国相仇,先是吴王阖闾攻越,兵败受伤而死。两年之后,其子夫差悉精兵以伐越,大破越兵。越王勾践仅以甲兵五千退守会稽,派大夫文种求和,愿委国为臣妾。夫差许之,于是勾践入吴,居于石室,服犊鼻裈,斫剉养马,甚至尝夫差之糞。夫差错以为勾践确实没有二心了,便赦其归国。叶子图中所画应是越王勾践及其夫人,手捧宝玉,正准备启程到吴国去做“臣妾”,而范蠡则在向他们送别。

计然。有二说,一说为范蠡之师,葵丘濮上人,姓辛氏,字文子,其先晋国亡公子也。尝南游于越,范蠡师事之。一说并非人名,而是范蠡所著之书名,如此则“计然之策七”就应该是“《计然》之策七”了,也说得通。

陶,即今山东定陶,不仅现在,就是古代也没有居过天下中心的位置,春秋时的“天下之中”实际上是洛阳。所以这“中”不能按里数算,理解成“四通八达”就是了。

【酒约】随意饮。坐客觞三行,末则旅一酬一,巨觞同釂。翻酒牌者随意饮,当然也可以随意不饮,可是人总要讲些礼貌,最少也要抿上一口的。然后其他坐客各饮三杯。最后则是“旅一酬一”。旅、酬是古代仪礼中常用的词,或称“酬旅”,或称“旅酬”,在古代乡饮酒礼中,主人为留住宾客,使傧相担任“司正”,奉主人之命“安宾”,随即由宾酬主人,主人酬介,介酬众宾,再由众宾按长幼以次相酬,这就叫“旅酬”(参见杨宽先生的《“乡饮酒礼”与“飨礼”新探》一文)。但到了后代,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说句白话,就是互相敬酒吧。可是在这牌里,喝的是送行之酒,而釂是饮尽杯中之酒,就带些慷慨壮行的意味了。

顺便讲一下“无量数”,古代的乡饮酒礼中叫“无算爵”,就是不计杯数,可多可少,随意而饮。《论语》记孔子“惟酒无量,不及乱”。所以这“无量”可不是“功德无量”的那种海量,那非但不是不及乱,而且要把人喝死了。然而看本牌酒约的喝劲儿不小,这“无量”便近似于开怀畅饮了。 l6e9UVl6Z2AWMXTU+3ON7ri0Nz8QmcUon5mMjoCJUM0eP2lgWcG5Fvx044IjnYQ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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