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不觉间我伺候了他一下午,什么活儿都没干,就只是给他揉揉肩递递水,若不是老板说工钱照结,我早甩手闪人了。
马戏团里最近在翻新,舞台也要装新样貌。我看到安小默在舞台上忙得手忙脚乱,不由得有些心疼,原本是我跟她一起帮忙的。
我看了阎亦封一眼,他闭着眼,好像睡过去了。我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朝舞台上跑去。安小默正准备一个人搬起一块木板,刚准备使劲,结果轻松地就搬起来了,她抬头一看,我正搬着木板的另一头。
“你不用伺候他了吗?”安小默看了阎亦封一眼,对我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没事,他睡着了。”我得意地笑了笑。
安小默却还是一脸古怪地看着我,我感觉有些不对,转头一看,那个本该在睡觉的家伙竟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他在看着你呢,而且还盯得那么紧。”安小默露出一抹苦笑。
我才是哭笑不得,他是故意的吗?在我准备帮忙的时候,故意打断我。
行,他喜欢盯着我是吧,那我也盯着他!只是,他是生气了吗?脸上怎么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惊呼:“小心!”
我下意识地四处一看,周围没危险,那么,就是头顶?我抬头往上看,一块硕大的木板摇摇欲坠,我脸色猛地一变。
安小默还茫然地傻愣在原地,我猛地推开她,自己却被脚下的杂物绊倒,膝盖撞在地板上,我疼得眉头一皱。
正想爬起来,就听众人一声惊呼,我抬头往上一看,那块巨大的木板从我头顶直降而下,那一瞬间,我只有一个想法,砸坏了这算工伤不?
电光石火间,我感觉有个人朝我冲了过来,后脑勺被宽厚的掌心扣住,不等我看清楚,我就被摁在一个结实的胸膛里,腰间一紧。而后,在我清醒的意识中,我被捞了起来,对方抱着我一个翻滚扑倒出去,紧接着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震耳欲聋。
只是奇怪的是,我却不感觉到可怕,耳朵也被及时捂住,我什么也没看到,但我知道的是,我快被他摁在胸膛里闷死了。
我敢肯定,我的脸一定红得跟煮熟的螃蟹一样,脸红跟被吓到有一点关系,跟被他闷得喘不过气也有一点关系,但真正让我脸红的罪魁祸首,是他胸膛里怦怦直跳的心……
这才是让我老脸一红的真凶!刚才情况危急,我下意识用双手勒住了他的腰,脸紧贴在他的胸膛,现在我还能感觉到他炙热的体温……不对不对!我赶紧松开勒着他不放的手,抬头一看,没想到真的是他——阎亦封!
他还在喘着气,胸膛起伏着。
我赶紧坐了起来,连忙将他检查了一遍,还好,他没事。
我也在喘着气,他躺着,我坐着,半晌他才也坐了起来,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推开那些因担心而想检查他的人,独自走下了台,然后,出了马戏团大门。
安小默被我吓哭了,见我没事扑过来抱着我,念叨着“没事就好”。我望着阎亦封离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他似乎没我想象得那么糟糕恶劣,会第一反应救人的人,一定不会是坏人。
阎亦封,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