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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用120万字去书写,中华民族的大历

《大金王朝》作者自述

掌阅的朋友,你们好,我是熊召政。很高兴我们能在这里相遇,回顾历史兴衰,感受王朝变迁,希望你们喜欢我的《大金王朝》。

14年的时间,在辽金故址行走了6万公里,研读了上千万字的历史资料之后,我终于在今年,出版了这部长达120万字的长篇历史小说。

有读者可能会问,14年,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这个问题,让我不由得想到我的第一部长篇历史小说《张居正》。动笔之前,我完全没想到,我可以一写就是10年。

“我必须拥有一个谷仓的黄豆,才能做出一块豆腐”

动笔写《张居正》之前,我信心满满,但随着对史料的甄别、研究、整理,我越来越感到,过去的信心在慢慢消失。

浩如烟海的史料,怎么从中找出一条明晰的文学路线?很难。如同我们大学毕业后,回头再看小学一年级的课本,很简单,可是学前班的孩子,或者小学一年级的孩子,要往前去看,去理解,其实什么都不懂。

创作历史小说,首先要把自己变成这个领域的专家,再从中拣选合适的材料,创作重塑。而不是说, 我只有一块豆腐,就去做一个豆腐的菜,我必须拥有一个谷仓的黄豆,才能做出一块豆腐来。如此别人才知道,哦,这是精选。

时间可以打败一切,时间也可以打败自己的惰性以及不自信的一面。 一直往前走,我就以这个劲儿顶着,《大金王朝》一写便是14年。

“虽然超过120万字,但我写的是干货”

我曾经说过,长篇历史小说作为史诗结构的作品,没有一定的规模或容量,很难反映一个朝代的崛起这般宏大的历史事件。

北宋灭亡,辽朝灭亡,大金崛起……这种改朝换代的大事件,在中国历史上发生的次数尚未超过20次,而《大金王朝》集中聚焦了3场这样的更迭。 一个体量很小的作品,根本传递不出它在这一时期的历史影响,而且也没办法容纳这么多的事件和人物。

我想以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为例,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有500多个出场人物,他们的悲欢、命运,构建出一个时代的珍贵群像。可我们的很多所谓的史诗级小说,写上10个人以后,人物就开始扁平化,没法生动活泼起来。

大的社会变革时期,涉及的人物必然是众多的,人物与人物之间要靠故事来推进,而故事的每一个章节的转换,节奏感的掌控,都需要体量来承载。

这样一来,我需要的,除了长达14年的时间,还有文字上的规模。和那些撑水的作品不同,比如我们的很多电视剧,80集的故事,可能实际需要40集就够了,而我的这部作品, 可以说还是压缩饼干,我在尽可能地去压缩它。

在这里,我想和我的读者说一句话:“《大金王朝》虽然超过120万字,但我写的是干货。”

“要让沧桑的历史复活,是多么不容易”

我是一个诗人出身的小说家,又是一个小说家出身的历史学家。在读《二十四史》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们的正史,一半是少数民族史,但我们的文学作品里,百分之九十以上,讲述的是汉人的故事。

为什么《二十四史》中的一半,没有在文学作品中得到反映?由此我想到,我们的历史究竟是汉人的历史,还是中华民族的历史? 这样一个“扣”总要有人去解。

后来我想到,我应该开始写中华民族的历史,因为中华民族是 以汉文化为主体的、多民族共同创造的史诗。 “多民族创造的史诗”不能仅仅停留在口头上,也不能在教科书里边。

岳飞说:“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把少数民族当做入侵者;孙中山先生说:“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可是鞑虏驱除了,哪有中华,只有中原。 ;;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我觉得我有责任,去写这段历史,告诉大家我们是中华民族,我们不仅仅是汉人,我们更重要的一个身份,是国际上共同承认的身份,我们是华人。

走了6万公里长路,在走访辽、金、宋三个国家的战场以及都城时,我的感慨很深——

当时最早兴盛的亚洲草原民族最大的王宫,如今已经成了一个羊群出没的牧场;

我见到的上金,继辽之后亚洲最大的政治中心,变成了一片废墟;

我见到的开封,书里描写的那个开封,深埋在今天开封城的四十米之下……

要让历史复活是多么不容易,但我想,这是我的宿命。

“这片土地上所有的民族都值得我们尊敬”

中国的历朝历代,都会留下一个辨识度很高的时代烙印。比如提到唐朝,是大国气派;提到宋朝,是文人气象。然而金朝,其实很难用一个简单的词来形容。

如果用形态来划分,他们是草根集团;如果用性格来划分,他们很剽悍;如果用气质来划分,他们是英雄。

总书记说过一句话:“文学要有高原,更要有高峰。”北宋,至今仍然是中华民族的文艺高峰。北宋之前,中国的发明还处于世界领先地位,科技、文化都是强盛的,但是富贵让他们丧失了勇敢,优越的生活让他们丧失了忧患,悲剧接踵而至。

辽,就是在宋朝渐衰时,草原上突然崛起的一股政治力量。我们熟悉的故事中的杨令公、杨家将、佘太君……所有人都在抗辽,但没有成功过。可是后来,他们学习了汉人的管理模式、生活方式,渐渐变得放鹰逐犬、声色犬马,丧失了草原民族本来的草根性、英雄气,反而先于宋朝覆灭。

我的小说,架构在宋、辽、金风云际会的大三国时代,结合他们的生生灭灭,来构想我的故事和人物。

有一个我印象深刻的情节——

东路军誓师进攻汴京,八十岁的大萨满。穿着两百斤重的铜萨满服载歌载舞、祈祷祝颂,东路军主帅完颜宗望跪在他面前,单腿向他行军礼。

萨满问完颜宗望:“从燕京到汴京,要经过一百多个城池,你能越过吗?”

他说:“我的眼中没有城池,那就是一百多粒土坷垃,一踩就碎。”

萨满又问:“黄河天堑阻挡在前,你能越过吗?”

他说:“一条小水沟而已。”;

漫长的历史洗去了草原民族从军出征的浩荡雄心,也洗去了最终的胜负。若要问我笔下构建的这个“大三国时代”里,最喜欢哪一方,最喜欢什么角色,我只能说,每一个政治集团里,都有我倾心的人物,常常是一面流泪,一面落笔。我想穿越漫长的近千年的岁月,去揣摩他们的心境,理解他们的苍凉,这种去国怀乡之痛。

这片土地上所有的民族都值得我们尊敬,值得我们膜拜。

“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历史,并不是虚的”

近些年来,古装剧很流行,但看历史小说的人似乎少了。然而这些古装剧,往往跟真正的历史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借着古人的衣钵,在说今天的人事。

作为历史小说家,我由衷地希望我们的读者,尤其是年轻读者,多看看历史小说,知道真正的历史是什么。如果老祖宗们都像宫斗剧里那样的打法,中国,不会到今天还这么顽强坚韧、这么青春盎然。

人们说麻姑“三见沧海,三见桑田”,沧海桑田之间所有的变化,可以靠历史学家们手中的笔,去一点点拼凑和复绘。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历史,并不是虚的。 那些离我们非常遥远、身影模糊的历史人物,完全可以经由历史学家的点滴努力,在我们面前展开一幅可歌可泣的长卷。

在写大金王朝的14年里,我读的书几乎全是晦涩难懂的史料,林林总总,上千万字。直到近几年,创作接近尾声,我才有空研读了一些西方的历史小说,作为纵向的参考。

理解大金王朝同时期欧洲的历史、印度的历史以及美洲的历史,在比较之中,看出我们什么时候走在世界前列,什么时候又落后于世界。这些思考,逐一融进了《大金王朝》。

如果说今天,写下这篇文章的我存有一点私心的话,便是——我希望有更多的读者,来读我的《大金王朝》,我能承诺的唯有四个字,开卷有益。 Pd3jEI94Pu/kgxWtBVud7Wb58z1wTM/+5rt1YP/o2HbtvxnZfiBOGwB9Jisj3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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