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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表真情

北宫湘是北宫堡长女,自小跟随祖父习武,纵使不是武学奇才,却胜在勤学苦练,在众师兄弟姐妹中,她最是精于暗器,擅长近身偷袭,常常打得对手毫无反击之力。

可现在遇到周子留,她一身家传武艺竟无处可使!

她抬身掠行在空中急转之后,紧接着就扬起高袖,袖中三四枚星翎包抄袭击,破风之声凛冽骇人,寻常小贼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但周子留却能使出鬼魅轻功,灰影闪现极快,北宫湘的眼睛还来不及看清,眼前又成了一片虚空!等她返身再去寻,后心猛地遭受一记狠拍!

喉间泛上腥甜,北宫湘咬牙吞了回去,风瑟瑟吹过面上带来阵痛,原是脸颊被自己的暗器刮了一道!

“你上门偷我白家财物,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你们白家的东西不也都是……偷来的么?”周子留把玩着手上的飞刀,露出一口黄牙。

“你——”北宫湘被他言语一激,顿时内血翻涌,怒气迸发,连续打斗之下,也不等调息就不管不顾地继续进攻!

一灰一白两道身影在眼前纷繁来去,阿虞撑着小脑袋看着,不时凭借从前对人体骨骼构造的识记,一见北宫湘开始发暗器,就能从她细微动作中判断暗器的去向,再适当提点几句。

“左边。”阿虞圆眼眨了眨,周子留一个下腰,偏头躲过银针。

“右边。”阿虞凝气细语,周子留一个扫堂腿,还不忘抵拳挥击,瞬时又避开了几颗暗石。

阿虞真是个小宝贝!这幕后军师让周子留有恃无恐,正事不干,光从这个屋顶跳到那个屋顶,带着北宫湘到处转,玩得乐在其中!

而北宫湘到底是女人,渐渐地,体力便有些不支了,尤其是每每觉得能成功击中,转眼间周子留又飘至别处,反复来回,如猫逗老鼠,引得她团团打转!是以越战越急,越急越乱,到最后内力游走,竟险些从梁上跌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她自小引以为豪的暗器武功,可借风掠杀,密集齐发,缓急刁钻,却总是在最后关头被那个坐在檐上的小丫头看穿!

北宫湘也曾试图对阿虞下手,但周子留哪会给她这个机会?几十个回合打斗下来,她自己已然钗环凌乱,衣裙不整,这老头儿却仍然毫发无损,一副洋洋自得之相,嘴上气人的功夫更是一招接一招!

两人四掌相击,已是最后一决——

北宫湘脸色乍变,不防身后空悬,一脚踏空,周子留趁胜追击,俯冲直下,双掌带着深厚内劲,朝着她的脸面而来!

“夫人!”白岐山惊惶站起,想要伸手去扶,被北宫湘一把推开:“你滚一边去!”

她阴寒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急促调息片刻,从地面上翻身而起,十指扣在身侧,内袖里还藏着两支飞镖,这是她最后的杀招了,且上头还淬了毒液,只需破开一点肌肤,就会渗透五脏骨髓,生不如死!

只要周子留敢靠近,她就可以一击即中,叫他有去无回!

“不打了不打了,你这点皮毛功夫也太没劲了。”

然而,北宫湘又一次失算了,分明前一刻还战兴十足的人,眼看着要朝她再出一击,可就在她最好完全准备想要反手将他置之死地的时候,这个老头子突然又撤退了!

“你给我站住!”

北宫湘披头散发地爬起来,鼻尖被人踢了一脚灰,抬头看去,周子留已经变脸比变天还快,老眼吊起不屑神色,花白胡须都写着兴致缺缺!他的脚尖刚一点地,就抢在北宫湘之前抓着梁上垂下的悬木,双足踢踏两下,整个人一缩,从上头的漏洞里顺利钻了出去。

走前不忘随手捞起坐在一旁看戏的阿虞,哈哈大笑着跑了!

“哈哈北宫堡也不过如此!”那一串渐渐远去大笑,像是兜头浇下的一盆冷水,把北宫湘素来的傲气浇得透体冰凉!

“岂有此理——”

北宫湘何时受过这般羞辱,气得眼瞳龇裂,提着内力还要再追,却听身后传来白岐山的一声暴吼:“够了!你还嫌咱们白家不够惹眼吗?!”

“白岐山你疯了?!”

“是你疯了!”白岐山把桌案一扫,茶盏杯碟尽碎。

他一反顺从唯诺的模样,方正的脸上只剩下满脸失望:“白家已经腹背受敌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逞一时之快了?”

“白岐山!你还是不是男人?”北宫湘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人家都欺负上门了,你还能咽下这口气?!”

“眼下雪灵芝还在,贼人逃了也就逃了,咱们快马加鞭把雪灵芝给擎儿送去……”

“不好了老爷!”就在此时,白岐山的心腹小厮跌撞着跑了进来,见到满地狼藉不由愣住。

白岐山的脸色还冷着:“什么事忙里忙慌的?”

小厮咽了口口水,看着像是要哭出来了:“二小姐她……她刚才突然冲出来,一把抢了您交给我的锦盒,跑、跑走了。”

“什么?!”白岐山本就难看的脸色一下子暗如死灰!

北宫湘兀自哼了一声:“什么锦盒?”

千防万防,原是家贼难防!白岐山闭上眼,无奈哀嚎:“锦盒里装的是雪灵芝……三根刚得的雪灵芝啊!”

“白岐山你养的好女儿!”

“噗——”怒极攻心,北宫湘两眼一翻,刚才已经咽下去的那股腥甜,倏然化作一口淤血吐了出来!

“夫人!”

……

暖融日头照得人洋洋散散,慵懒午后并不适合出行,街市人也不多,只有些卖清凉瓜果的摊贩还在日下扇着扇子,若是遇着询问的,二话不说先劈开一个甜瓜,笑着递过去请他品尝,不甜不要钱。

孟州不算顶顶富庶,但人风极好,银钱交易也是人情十足,如果街头巷尾遇见个脸熟的,总要停下来攀谈几句。

可容尘不是孟州人,纵然白巧柔是见过面的,他现在也无心同她周旋。

所以他只坐在马车上阖目养神,六爻则替他挡在马前。

“你让开!我要见容公子!”白巧柔语声一转,朝马车里的人娇娇呼唤,甚是委屈,“容公子……不,容郎,你我好歹相识一场,就算有误会也应当面说清,为何你却躲着不肯见我?”

容府的马车比孟州城里别户人家的马车要高雅一些,帘布色泽素净,还缀了青竹制成的风铃挂坠,一路走一路叮当,在路中停着分外扎眼。

不时有人驻足望来,好奇这白家小姐不是前两天刚和刘员外那事一举成名么?怎么现在又有闲情逸致公然拦下容家小公子的马车了?

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痴恋纠缠?

一个是风光月霁夺了心的容府小公子,一个是老迈风流却占了身子的刘员外,啊,真是难以取舍啊。

几人越想越兴奋,挪到瓜果摊前,要了两片刚切下的甜瓜,一边吃着一边瞧着,分外有滋味。

车内久久不曾传来回复,白巧柔仰着脸,被日光照得格外难堪,她紧紧抓着袖口,因为一路奔跑,脸颊还飘着红云,本就明艳的容貌看着更加惹人心疼。

周围的男人们一个个眼睛发直,六爻却没有这份怜香惜玉的心思,黑沉沉的脸像是锅底烧过的炭,眉头紧皱,粗声粗语地说:“白小姐你挡路了。”

他家公子还要回去筹谋部署,去捣了海寇窝呢,谁有闲工夫陪她玩你追我赶的把戏。

“你算什么东西?我在和容郎说话,没你插嘴的份!”

白巧柔得不到容尘的回应,干脆把全部的气都撒在了六爻身上,一边骂一边伸手想将他推开,可六爻生来力大无穷,站在她面前就像一座巍峨大山,她推了会儿反而把自己手都推疼了,眼圈也渐渐发红,抽泣着控诉道:“容郎,你为何如此无情?你明知我吃那药……是为了、为了……”

她知道要是错过这次,兴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跟他解释清楚了,晨间的时候,她气得跑出自己的住处,在外头走了两步又觉不安,便偷偷躲了回来,没想到竟听见父母的一番谈话,得知已然无路可退,这才生了决绝的心思,要把父母宝贝着的雪灵芝偷走。

这样珍贵的药物,与其送给刘长贵那个老不死的,不如给她心爱的容郎。

她像是一个孤绝走在深渊的人,只有容尘让她见到了希望,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这个如玉温柔的男子,哪怕她会因此被父母彻底遗弃。

像是想通了心中的郁结,白巧柔娇美的脸上漾出柔软笑意,仰望着寂静的车帘,轻轻地,轻轻地说道:“容郎,我是为了将自己送给你的。”

“自徽州一别,世间万千男子,都不抵你一个含笑眼神,如果是你,我做小伏低都可以,如果不是你,我这一生嫁或不嫁,又有何不同?”

哇!

还有这么一出!

白家小姐也太痴情了吧?!

吃着瓜的路人顿时睁大了眼睛,看向那架马车的眼神也掺杂了几分埋怨。

姑娘家当街表白真情,怎么容小公子竟如此狠心无情,连面都不愿意露一下?

同样看热闹的还有街边面馆子里的周子留和阿虞。

周子留在白家跟北宫湘打了一架,早就饿得两眼发光,刚吃了一碗热腾腾的云吞面,这会儿正剔着牙走到窗前往下瞧,没想到就见着这么一幅盛况。

“哟,真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情啊。”他摇头晃脑卖弄酸腐,还不时伸着脖子想看得更仔细些。

阿虞小口小口地喝着汤,那汤碗比她的脸还大,一埋下去,热气上涌,小巧的鼻头覆了薄薄水汽。

她这次准备了巾帕,端端正正坐着擦了嘴角,纠正道:“原话应该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管他襄王神女,现在雪灵芝在白巧柔那里,咱们先看着,瞅准机会再给偷回来,等拿到剩余的酬银,带咱们阿虞出海玩玩。”周子留捋着胡子爽朗大笑,神色飞扬,哪怕年纪不小了,却还是孩童似的爱玩性子。

阿虞看着他,又扬眸看向那架缀着青竹风铃的马车,慢慢点了头:“好。” rEZflRza0erNmyZW+B4NQNYJo7SVerE0EUVeVT4D+Y0Td1xHDaHkoCa5MtR8HT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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