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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账的时候，宁鹿随手抽出来一张卡递过去，导购拿到卡，神色比刚才还要恭敬，“宁女士，请您稍微休息一会儿，我这就去帮您把账单拿过来。”
店里的休息区位置不算隐蔽，却也是单独隔开的一个区域，没走进来是不会被发现的。
她们要买的东西在柜台那边入账，宁鹿和高微雨坐在沙发上，陈婕坐在她们对面，布布精力不错，正绕着宁鹿他们坐的沙发在转圈，手里还拿着Hermes标志的小马玩偶。
店员给她们送了玫瑰花茶和马卡龙过来，布布趴在茶几上，“妈妈，这个颜色好漂亮！”
玫瑰花茶搭配着颜色可爱的马卡龙，在店里温暖的灯光下，确实很漂亮。
宁鹿拿起甜品勺切下一小块尝了一口，然后才喂了布布一小块，“好吃吗？”
“甜。”布布点点头。
高微雨笑着端茶过去，让布布喝一口解解腻。
就在这时，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哟，这不是咱们林城大学平面设计系肄业生宁鹿吗？听说你终于同意跟贺宇离婚了？看起来离婚分了不少钱嘛，都能买得起爱马仕了。”
宁鹿慢悠悠的把手里的甜品勺放下，这才回头看了一眼，上下一打量，原来是她以前的室友，马尽欢。
她的记忆停留在大二上学期的平安夜，彼时她们学校艺术系那些舞蹈表演班的女孩子都学会了化妆，从简单的口红到眉毛，眼影，腮红等等，大二的时候已经个个都是化妆熟手，只有他们这些学画画的，每天灰头土脸的在画室里和颜料打交道，衣服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颜色，有时候还能沾到脸上头发上，是艺术学院里最灰扑扑的一道风景线。
当时她们宿舍四个人，她，马尽欢，还有此时站在马尽欢身后有点躲闪的周田和周甜甜。
不过马尽欢不同，马尽欢那个时候就喜欢和男生打交道，明明家里没有什么钱，偏偏能哄得那些钱包不算胖的男生送她衣服口红鞋子包包等，宁鹿从来都看不过这一点，有一次马尽欢在寝室里炫耀的时候嘲讽了一句，两人从此结下了梁子。
如今五年过去，看来马尽欢还记着当年的仇呢。
宁鹿没再继续看她，转过身来端起玫瑰花茶轻轻呷了一口。
马尽欢被宁鹿这种无视自己的态度给气到了，“宁鹿，你什么意思？”
宁鹿嘴角一勾，后脑勺看人，语气十分坦诚，“我其实也比较好奇，你背着这家的假货来专卖店里，责问我买不买得起Hermes是什么意思？”
马尽欢的手一下子攥紧了包带，脸上神情扭曲了一瞬，然后才恢复过来，“宁鹿，其实你买不起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贺宇离婚能给你多少钱？你扒着他这么多年想必吸了不少血吧？他家就那么点钱，你还动不动让他给你买爱马仕，GUCCI，香奈儿什么的，恐怕是掏空了人家的家底吧？”
“其实买不起不丢脸，买不起还讽刺别人用假货这就不对了。”
宁鹿放下手中的茶杯，“马尽欢，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买不起并不丢脸，背假货别人看不出来也没什么，背着假货来人家真品店里，这就不对了。”
恰好此时先前负责宁鹿的导购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脚步声在一下子安静下来的店里还挺清晰的，她把账单和宁鹿的卡恭敬的交给她，“宁女士，这是您的账单。”
等宁鹿签完字之后，她接过宁鹿递过来的卡，交给身后的收银，这才转身面对马尽欢。
“这位女士，请勿在店内大声喧哗，而且女士，有些代购惯来喜欢以次充好，以假当真，下一回女士还需要仔细分辨一下，不要上当才好。”
高微雨本来因为宁鹿不让自己出手憋着气，听到这位导购小姐这么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马尽欢顿时脸色通红，她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后，她猛的转身，推开周田和周甜甜就夺门而出。
高微雨凑到宁鹿耳边，“我怀疑她还看到了你的账单数字。”
宁鹿笑了笑不说话，马尽欢肯定看到了，这个导购相当有心机，故意把账单页对着马尽欢，马尽欢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看的清清楚楚。
随手刷了三十来万对宁鹿来说确实不算多，她手中存款的零头都不到，但是对于连个包包都要背假货的马尽欢来说，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
“所以说，她这样的分明就是战五渣，你还想亲自动手，不是浪费吗？”
那边周田咬咬牙跟着马尽欢走了，倒是周甜甜站在原地没动。
宁鹿向她投去意外的目光，周甜甜脸有点红，往前走了两步，“小……不对，宁鹿，你现在还好吗？”
见宁鹿不说话，她有些慌乱的解释，“今天是周田生日，周田约我们出来吃饭，刚才我们在楼上，马尽欢看到你进来这里，非要跟过来说看看热闹。”
“学校里关于你的传闻一直挺多的，你到了大三上学期就突然休学，刚开始说你结婚怀孕了，后来又传出来什么绝症，什么抑郁症，什么私生子之类的，我们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你后来把我们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今天马尽欢突然说你离婚了，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周甜甜咬着嘴唇，“她说话难听，你不用理她就行。”
宁鹿蓦然掀起眼皮看向周甜甜，“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我不是，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
“谢谢了，”宁鹿的声音很淡，“不过我不是马尽欢，没她那么蠢。”
“她顶多就是嫌贫爱富，喜欢骗男人心甘情愿给她送点东西，然后出去炫耀装装逼，不像你，长了一张柔弱可欺的脸，实际上背后尽给人捅刀子。”
周甜甜闻言瞪大了眼睛，眼圈发红，“宁鹿，你怎么能这样呢？我明明是好心告诉你……”
宁鹿淡淡一笑，站了起来，她比周甜甜高不少，就算踩着平底鞋也比她高，“是啊，好心告诉我外面说我未婚先孕？好心告诉我别人说我得了绝症？这就是你的好心？往我身上一刀刀的捅？”
“手机交出来，我还能让你今天走出这个店门，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