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好开心啊!看,天上的星星,怎么那么多?”
回家的路上,禾苗苗一边喊,一边跟着纪明夏手推的自行车在走。
纪明夏虽然也喝了酒,但并没有像她那么容易醉。所以,一路上他都紧盯着她,生怕她突然发疯似的跑到马路上胡闹。
“苗苗,今天没有星星。”他开口提醒了她一声。
“啊?那我看到的是什么?”她眨着眼,视线从天上落回到他的脸上,过了一会又问,“呀,纪明夏!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他居然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纪明夏有些头疼的扶额,看来她真是醉得不轻。那他究竟应该是将她打昏,还是继续陪她在这里慢慢疯下去?
看一看表,现在已经过了九点半,快十点钟了。
“禾苗苗,我记得教练说过不让你喝酒的,对身体不好。”
他今天是真忘了这件事,想起的时候她已经喝完一杯了。
“啊?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她的脑袋此刻已经空了,除了当下,其他的记忆她是一点都没想起。
这个季节正是秋冬交换的季节,邕城在中国地图上虽然位于北回归线下,可夜深的时候,风还是很凉的。
禾苗苗散下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再加上她本来头就晕,没过多久,她的胃就开始不舒服了。
“呕——”的一声,她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一口吐在了路旁的绿化带里。
纪明夏见状忙扔了车,跑到她身边不断地帮她拍着背。
“呕——”她又吐了一次,吐了后终于感觉自己舒服多了。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现在去药店帮你买解酒药?”
看到她这样他就心软了,放弃了直接将她打晕的念头。
“不用……”
她扯住了他刚要离开的手,却还蹲在绿化带上,似乎在缓气。
他居高临下的垂眼看她,片刻后,他将自行车停好在路边,一手扯过她的胳膊,下一秒,他就让她靠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跳上来,我背你回去。”
禾苗苗此刻倒是听话,乖乖地趴在了上面,伸手揽住了他的颈脖。
他深吸口气,一个用力就将她的重心在背上调整好了。
“嗯,阿明,你的后背好暖和啊……”她又在碎碎念。
他没有出声,继续背着她往小区门口的方向走。
“阿明,你真的去清华吗?嗯……我也想去了。可是,大家好像都不看好我……”
“阿明……”
纪明夏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他刚听见了什么?她说她也要和他一起考去清华?
“苗苗,你说话可要算数了。”这次,他终于又再次开口,“我们一起去清华,你可以继续游你的泳,而我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做我感兴趣的事。”
其实,像纪明夏这样喜欢摄影的人,更应该进艺术特长班做艺考生。这样在他上大学的时候,就可以选择专门的摄影专业。
但是,他这种学霸当初在“弃理从文”的时候,就已经让很多老师捶胸顿足了,他的父亲也为此发了好大的一通火。如果他还敢选择艺考,怕是会被父亲赶出家门。
在各种权衡之下,清华大学的新闻与传媒专业,就成了他的第一志愿。
禾苗苗后来一直很安静,像是睡着了。
纪明夏好不容易走到了小区的楼下,可他才刚要上楼,身后突然就传来了一把熟悉的声音。
“阿明,今晚你们倆一起去了哪?怎么还喝酒了?”
纪明夏的脸色当即就变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父亲此时会出现在这里。
他微微将身子侧向后方,看到了立在路灯下那一脸严肃又气场强大的人。
“爸……”他下意识将禾苗苗稍微放了下来,让她的脚先触在地板上。但她依然没有醒,还将整个身子的重心朝他靠过去。
纪爸爸看到两人这样子,眉头又情不自禁地蹙紧了。
“晚上和同学出去吃饭庆祝了,我们今天在校运会上都得了奖。我跟妈说过的。”
为了防止禾苗苗会跌倒,他一只手还扶在了她的肩膀上。
纪爸爸的视线遂朝禾苗苗看了过去,只见她一脸无意识的酣睡,面庞微醺,一看就是醉了酒。
“和同学去吃饭还喝酒?是哪个同学?把电话号码告诉我!”
许是纪爸爸的声音过于大声,这下终于把禾苗苗给吵醒了。
她有些迷糊的慢慢睁开了眼,朦胧的视线中,她看到自己的脸与纪明夏的脸极为贴近。但是,那声音却不像是从他的口中传出来的。
纪明夏垂眼看了看她,又对自己的父亲道:“能一会再做这件事吗?我想先把她送回家去。”
纪爸爸一听就大步走了过来,又一把将禾苗苗打横抱起,不想再给她和自己儿子过多接触的机会!
“我送她上去!你先回家给我跪着!”
再后来,纪妈妈也被纪爸爸叫出来了,并从禾苗苗的身上掏出了禾家的家门钥匙。
纪明夏铁青着脸回到自己的家里,脱了鞋就跪在了大厅的沙发前。
“孩子他爸!你不用这么凶吧?今天周末,他们运动累了又得了名次,放肆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纪妈妈忍不住为儿子求着情,可纪爸爸一进门就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了戒尺。
“你就是老这样惯着他,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胆大妄为!今天他只是喝了一点小酒,明天呢?这还没到放松的时候呢!我的儿子,我就是要他的行为规规矩矩,一点差错都出不得!这要是我在手术台上出了差错,可是要命的!”
说完,纪爸爸“啪”的一声,就将那戒尺拍在了纪明夏的后背上!
纪明夏忍着痛,咬紧唇就是不叫出声。
这不是他第一次挨打,小时候他顽皮,挨打的次数比现在多多了。
但纪妈妈的眼马上就红了,差点就跪下来去求丈夫。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他一没犯法二没犯事,就因为喝了一点酒你就这样打他?如果有天他考试发挥失常,你是不是逼着他去跳楼啊!”
纪妈妈的吼叫终于让纪爸爸停止了对儿子的惩罚,但还是不服气地道了一句:“我这不止是在罚他乱喝酒,他到现在还没分清男女间的界限,要是忍不住冲动乱来怎么办?我这是在提醒他,让他记得自己现在还是个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