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车呢?”
禾苗苗快步跑了过去,却在奇怪早上还骑车来学校的他,怎么到了放学车就不见了。
“路上坏了,拿去修了。”
他边说边直起身子,作势要走。
“等等!书包!”
禾苗苗将背上的包朝他递了过去,示意他拿。可他却皱着眉一脸的嫌弃,纠结了半天才愿意朝她伸去手。
没有自行车,他们就只能坐公车回去。
禾苗苗一路上都在对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关于游泳队的事,比如今天谁在泳池里放了个屁,谁和她比赛的时候又输了,谁的泳衣不小心被铁丝网勾了个洞,等等等等。她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话痨,总有许许多多说不完的话。
而纪明夏则是一直默默地听着,不打岔也不发表任何意见,仿佛他根本就没有在听。
再仔细看,原来他往耳朵里塞了耳机,只是不知道他是在听歌曲,还是在听英语的强化训练。可惜,禾苗苗并没有发现他的这一“壮举”。
晚餐前,两人终于回到了家,但是是纪明夏的家。
纪妈妈一看到禾苗苗就笑开了嘴,“苗苗,今天的训练辛苦吗?阿明他有没有欺负你?”
禾苗苗下意识朝纪明夏看了过去,见他很不客气的将她的书包扔在了沙发上,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今天是水上训练,还好,不辛苦。至于阿明嘛……”她故意延长了音调,对上他突然看过来的暗含深意的眼神,心想暂时还是先放他一马,“他很好啊,一直很照顾我!还帮我拎包呢!”
听到这,纪妈妈就放心地笑了,并且还转头夸赞儿子:“就该这样,阿明!你可千万要记着,你欠苗苗的是一条命!就是用一辈子来还都是应该的!”
几乎每一天,纪妈妈都会在纪明夏耳边提醒这一点。
纪明夏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只懒懒的对着母亲“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对了,苗苗。一会你回去的时候,把这些东西带上!这都是我给你爸爸挑的保健品和药品,够他吃大半年了!还有,你妈妈腰不好,我也给她买了个治疗仪。说明书都在里面放着,你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然后给你妈用上哈!”
“阿姨,您太好了!我代表我爸、我妈感谢您!”
禾苗苗向来都很不客气的接受纪妈妈的好意,而纪妈妈也是坚持不懈的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也只有纪明夏好像有些吃味,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声:“前两天才送了一箱子药,今天又送。别说半年,可能一年都吃不完了。”
没想耳尖的纪妈妈居然听见了,随即就转头朝他吼道:“你懂什么!上次的那是降压药,这次的是降血糖药,能一样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爱心,别忘了当初还是苗苗她……”
比起禾苗苗每天在他耳边叨念的话,母亲如机关枪般“噼里啪啦”的问责更让他糟心!可这时偏偏还不能把耳机戴上,否则他今晚怕是连觉都不用睡了。
后来还是纪明夏将母亲送的东西扛到了禾苗苗家里,他们两家都住在同一栋楼,只是楼上楼下的邻里关系。而他将东西放好后,转身又要走,没想却再一次被禾苗苗用手拉住。
“周末作业,帮我完成!”
他没理,又继续向前走了两步,甚至还试图甩开她的手。
“喂!我可是记仇的!今天你害我被教练抓到,这笔账我迟早要算回来的!小心我哪天不高兴,就把那天校花对你告白的事告到你妈妈那里!让她再教育教育你,谁让你早恋唔……”
可她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他用手给捂上了!
他高高的身影正好背对着光,挡在她面前就好像大山一样。他的眼睛清澈又透亮,即便这一刻的光线稍微昏暗,也很容易被他如星辰般的目光所吸引。
然而他不但捂住了她的嘴,还将她压在了门的背后!两人的距离只有几厘米近,就连鼻尖都差点要碰上了!
禾苗苗忽然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心脏控制不住的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禾苗苗,我再跟你说一次!我,并没有和那校花在谈恋爱!如果你再继续诽谤我,就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会对你再客气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纪明夏微微地弯着身子,一字一顿的在她的耳边沉声说道。吐出的气更像是用羽毛在她的一边脸颊上轻轻地扫着,弄得她又热又痒,脸和耳根都红透了!
说完,他在直起身的同时也放开了她,随后警告地瞪了她一眼,这才迈步往门外走去。
禾苗苗被他这么一吓,彻底的僵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她才猛然忆起她的作业他还没拿呢!
可恶!被他逃了一次!
不过也没关系,明天她休息,不用训练也不用上课,她大可把作业拿到他家,逼他做!
这么一想她又轻松了,这才开始整理纪妈妈送的那一箱东西。除了药品,还有电子血压计、血糖试纸、护腰带、腰部牵引仪……
她的父亲是一个常年患有高血压和糖尿病的慢性病患者,母亲则是一名下岗工人。夫妻俩原本开了一家生意不错的餐饮店,但就在上个月,父亲的病突然加重,送去医院时被诊断为“酮症酸中毒”。
因为这样,导致他们的餐饮店不得不歇业,唯一的经济来源就这么断了。而母亲为了节省请陪护的钱,就跟着父亲一起住进了医院里。
于是,这么大的屋子就只有禾苗苗一个人住,平时游泳队训练又辛苦,加上又到高三了,她更没时间经常去医院看望父母。
而纪妈妈在听说她家的事后,不但给他们捐了笔钱,还负担起照顾她日常生活和起居的重任。同时也为了方便接送,纪妈妈还将她转到了纪明夏所在的学校去就读。
以至于,她突然就成了沛虹高中所有女生羡慕又嫉妒的众矢之的。只是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还一天到晚的想着要怎样去使唤他、祸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