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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瑶拿一种“你怕不是神经病吧？”的眼神看他，隔了好一会儿，才幽幽一叹道，“内个……其实我有一件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告诉你……”
战凌天眉角一挑，心中暗想：咱俩认识还不到一天时间，这件事能在你心里憋多久？
见小萝莉脸颊红红，一副欲言又止娇羞的模样，他心中一动，暗暗窃喜：莫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哈哈……终于有女子懂得欣赏小爷我英俊的外表而不是才华了……
“内个……就是……假如你明天被百里不败给宰了，可不可以把乘黄姐姐送给我呀？”莫小瑶磨蹭半天，终于说出口。
不仅如此，还无情补刀，“你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乘黄姐姐的，保证你泉下有知，会高兴得直拍棺材板。不过，这取决于百里不败会不会给你留个全尸，万一被轰成了碎渣，就没办法拍棺材板了……”
“我特么！！”战凌天满脸黑线，看着莫小瑶，大声道，“我不会输，更不会死！好你个莫小瑶，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冤大头啊你！”
“万一呢，我说万一你死了，乘黄姐姐可不可以送给我？”莫小瑶缠着战凌天不放。
“绝没有万一！”战凌天手按额头，相当头疼，“你这家伙，就这么希望我死了？”
莫小瑶小脑袋直摇，“我当然不希望你死，可是你自己偏偏要去找死，我莫小瑶的朋友，才没有你这样的蠢蛋咧！”
小萝莉骂骂咧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从腰间解下一枚金铃，递给战凌天，“喏，这是我老爹给我的小玩意儿，叫做‘妖妖铃’，里面有一直大妖神魂，若是明天你打不过了，就请出铃铛中的大妖，百里不败绝伤不了你。到时候我会以郡主身份护你周全，说你是我的侍卫，你可别傻傻的不知道回应。”
她虽然与战凌天相识不久，却真心把他当做朋友。
战凌天看着铃铛，心知这肯定是莫王给她的保命底牌，显然十分珍贵重要，而她竟愿意交给自己，心中不由十分感动。
“我不要。”战凌天拒绝，看着莫小瑶，满脸真挚道，“我知道你拿我当真正的朋友，我也亦是如此，但这应该是你的护身法宝，事关重大，我绝不能要。”
略微一顿，继续说道，“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不测，小白只能拜托你来照顾……”
莫小瑶看着战凌天正想说点什么，但战凌天没等她说话，话锋陡然一转，“但是！”
“但是，我绝不可能会败！”
莫小瑶十分不解，“你为什么如此相信自己，百里不败可是五脉武宗！”
“没有为什么。”战凌天回答得很简单，也很干脆，他挑起大拇指，回指着自己胸口，指尖可以感受到胸腔那颗黄金斗心“砰砰”跳动，“相信自己，还要什么理由？”
莫小瑶愣了。
对啊，相信自己，要什么理由？
如果预设敌人无法击败，那么真的就永远无法击败敌人！
不知怎么，战凌天的身影在她心中高大了起来，而他那自信的笑容和目光，更是在她脑海烙下挥之不去的印记，令她一阵目眩神迷，脸颊滚烫，芳心乱跳。
喜欢这件事，没有任何提示，不会有任何预兆，只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便会对另一人心动。
爱情这东西，当真就像歌里唱的一般，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令人猝不及防。
“莫小瑶，你先回去吧。”战凌天此时一门心思想着应付明天的对决，并没有发现小萝莉神情上的异样变化，“我要抓紧时间去修炼，以应付明天的对决。”
自信归自信，但战凌天从不盲目。
盲目的自信，那叫自负，只有蠢蛋才会自负。
自信是建立在自知之明之上的，既要清楚的了解自己，也要清楚的了解他人，一定要量力而行。
战凌天很清楚的了解自己与百里不败之间的差距，但这种差距，有难度，可不是没有机会，所以他才敢自信应战。
若是把百里不败换成莫离火，战凌天一定会分分钟认怂，连屁都不会放一个。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与莫离火之间的实力差距，是他自己现在无法逾越的鸿沟。
如果战凌天敢应战莫离火，那他就是一个自寻死路的自负大傻缺，被人宰了也死不足惜。
“那好吧。”莫小瑶点点头，突然对战凌天升起的莫名情愫，让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俏脸红红的问道，“明天再见？”
“明天见。”
战凌天向莫小瑶告别，骑上乘黄，正准备去找一个清净的地方修炼，可恰在这时，柳轻烟从留仙楼中款款走出，将他叫住，“战公子，请留步。”
战凌天道，“柳姑娘还有什么指教？”
“说来说去，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妾身深感惭愧，明天你就要与百里不败决斗，妾身想帮帮忙。”柳轻烟轻声说道。
战凌天看着她，温言宽慰，“柳姑娘大可不必自责，纵使没有今夜的事，我与乾阳宗的纠纷，亦免不了要和百里家起冲突，今夜之事，只是机缘巧合，点燃了这根导火索罢了，与姑娘没有任何关系。”
柳轻烟叹道，“话虽如此，妾身心中仍是难安，战公子如不嫌弃，妾身想为公子做一餐‘五气汤’，有益气活血，增进修为的功效，不知战公子意下如何？”
战凌天道，“假若能让姑娘心里好受些，在下定当从命。”
莫小瑶一听又有吃的，眼睛顿时发亮，“我也要吃！”实则心中是舍不得与战凌天分开。
“这餐姐姐不能给你吃了。”柳轻烟解释道，“五气汤不比寻常，做出来十分耗费心力，但对修为的裨益，可谓立竿见影，我不能做得太多，若是两个分食，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莫小瑶一听，立刻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吃啦，我在旁边看他就好啦。”
战凌天收拢眉头，“柳小姐，这‘五气汤’要损耗你的心力，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战凌天何德何能，能受到姑娘如此青睐抬爱？”
柳轻烟道，“这是妾身小小心意，公子如不接受，妾身今后定会寝食难安。况且心力耗损也非什么大事，休息一段时间，自然会痊愈，公子不必挂心。”
战凌天见她执意如此，只好道，“那就烦劳姑娘了。”
三人又返回留仙楼，只是这一次，进了柳轻烟在酒楼之后的别院。
院子不大，但异常幽静雅致，柳轻烟将二人引进屋内，让他们随意坐下，又端上几盘精致点心，说道，“这是我闲暇时做的小点心，你们先尝尝，我去为战公子做五气汤。”说着退了出去。
莫小瑶毫不客气的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腮帮鼓起像是一只松鼠，一边吃一边啧啧称赞，“柳姐姐的手艺真是没得说，假若我是男子，一定要娶她做老婆，难怪百里不尽要对她死缠烂打。”
战凌天不喜甜食，但也尝了几块，果然十分美味，见莫小瑶吃得开心，把自己面前的盘子也推到她面前，微笑道，“吃慢些，我又不和你抢。”
莫小瑶俏脸微微一红，旋即想起自己在战凌天面前，实在也太不注意形象了，万一他不喜欢这个样子怎么办？
又想，管他呢，我是我，他是他，他如果不喜欢，那就不喜欢吧！
可是念头还未落下，又接着想，假若他真的不喜欢我这样，连带着连我也讨厌了，那该怎么办？
小脑瓜里思来想去，想东想西，自哀自怨，时喜时怒，令得她好不矛盾，好不气恼，好不抓狂，干脆把糕点放在盘子里，气鼓鼓的说道，“你是不是嫌我吃得多？我不吃了就是！”
战凌天眉角一挑，微微错愕，他哪知道小萝莉在自己跟自己较劲，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慢慢吃，别噎着了。”
莫小瑶一听，回嗔作喜，“你在关心我？”
“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要关心你。”
“哼！”莫小瑶一听“朋友”二字，心里又不舒服了，“谁要跟你这大笨蛋做朋友。”
伸手拿起糕点又往嘴里塞，只是想到战凌天仍是关心自己的，心里就甜蜜蜜美滋滋。
战凌天满脸黑线，只觉这女孩的心思，真是比任何神功妙法都要变幻莫测，难以揣度，不禁头大如斗，立刻转移话题，“我想知道一些关于百里家的事，如果你方便的话。”
明日一战之后，他必定要与百里家结下梁子，多了解对方，对自己没有任何坏处。
莫小瑶点点头，“你想知道什么？”
战凌天想了想，“百里家最强之人是谁？有什么实力？”
前世作为书虫，自然知道玄幻世界通常都是拔萝卜带出泥，打完小的，就来老的，打完老的，还有更老的。
这等豪门世家，底蕴非同小可，若是有万年老妖，明日之战，百里不败怀有杀心，战凌天不可能手下留情，万一捅出大篓子，他还得想想应该怎么善后。
“百里家曾是我莫家属臣，战功卓越，被我莫家先祖赐予封地，成为一方领主，如今最强者有三人，百里宁、百里静、百里致远，皆是武王之境。还有其他武王、半步武王几十人，家族实力十分强大。”
“武王！”战凌天眉角一挑。
武宗成功开启百道玄脉之后，锻打骄筋傲骨，便可证道武王。
传说中，武王拥有万山之力，一拳可开山，一掌可镇海，一剑可屠百万雄师，一刀可斩断江河，是处于武道巅峰的终极存在。
每一尊武王，无一不是坐镇一方的豪强巨擘，每一尊武王，无一不影响着整个国家的命运，每一尊武王，无一不掌控着生杀夺予的大权。
百里一家，便有三尊以上的武王，这力量在莫国，绝对有与王权叫板的资格！
不过，战凌天知道自己就算宰了百里不败，也绝不可能惊动武王，毕竟目前他在武王面前，宛若蝼蚁一般渺小，百里家高手如云，自己真正要面对的麻烦，是那三尊武王之下的强者。
于是，战凌天继续问道，“武王之下，还有哪些高手？”
“百里家三尊武王，各自发展出自己的派系分支，百里不败是百里宁的孙子，他的亲兄弟有五人，老大百里不灭、老二百里不朽、老三百里不败、老四百里不畏、老五百里不尽，堂兄弟姐妹更多，因为百里宁膝下有七子七女。”
战凌天微微一凛，“果然是豪门巨族，人丁兴旺，而且这还仅仅只是百里宁一脉！”
莫小瑶点点头，想起自己家族的内忧外患，小脸不仅有些忧愁，“百里宁一脉，只是百里家族垫底的存在，百里不败已经够厉害了，但比起他上面的两位哥哥，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而百里不灭与百里不朽，才十八岁就已开十八脉，可在整个百里家，资质勉强只能算个中上，根本算不得顶尖。百里家的最强天才百里风云，二十岁便已开百脉，离武王之境仅有半步之遥，如今在外历练已三年有余，以他的天资，归来时恐便可顺利登入武王之境。”
说到这里，莫小瑶什么心情也没有了，精致美味的糕点如同嚼蜡，她双手撑着小脸，愁眉苦脸，“届时，百里家四尊武王，莫家是再也无法将他们镇住。谁做国君，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一旦开战，苦的却是莫国的百姓……”
小萝莉虽然整天笑眯眯，可内心却是十分忧愁。
战凌天知道战争的残酷，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他前世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但他知道世界却并非和平的，他时常在互联网上看到关于战乱地区的报道，人们流离失所，甚至阴阳相隔，生命得不到任何尊重。
在前世，他很喜欢一句话：哪儿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战凌天这一辈子，最为崇敬的，便是那些替普通人负重前行的军人。
而这个世界的文明与前世有很大区别，没有为民请命的军队，只有为豪门效忠的军阀。平时各大家族当然不会拥兵自重，可一旦时机成熟，各大家族门下豢养的门客，第一时间就会成为忠心耿耿的战士。
所以在这个世界，一夜之间，改朝换代，是十分平常的事。
只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修士大战，出手便是石破天惊，毁天灭地，普通百姓无辜牺牲，又有几多人知道？
“你们莫家如今是什么形势？”既然说到这里，战凌天也不介意多问两句。
“唉……”莫小瑶长叹一声，大倒苦水，“莫家本来有许多武王，半步武王，本来坐镇莫国没有丝毫问题，只是几年之前，莫国邻国叶国发生大规模叛乱，西境王抽调莫家武王前去平乱，结果大部分武王皆尽战死，莫家实力大减，再也镇不住国内几大豪强巨族。”
战凌天忽然惊咦道，“不对啊……”
“有什么不对？”
“莫家是西境王的属臣，百里家是莫家的属臣，镇压叛乱莫家可以直接调遣百里家或者其他家族的强者前去，此举不但迎合西境王，而且还能借此削弱各家力量，为何莫家会亲自出手？”
莫小瑶回过味来，深觉得有理，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战凌天沉吟道，“也许涉及到更高层的博弈倾轧，现在多想也无异。如今莫家坐镇不住，又有什么反制之法？”
莫小瑶叹道，“也该莫家势衰，我父辈一代强者辈出，到了我这代，人才凋敝，连像样的武宗都没有出现几个，更不要说如百里家那班绝世天骄了。而且莫国其余家族也是人才济济，对莫家虎视眈眈，莫家现在维持现状都很勉强，何谈什么反制？”
战凌天点点头，又问道，“以前山河城可没这么多豪门子弟出现，今次齐聚，应该有什么目的吧？”
莫小瑶倒是很坦然，“我们都是为了莫国传承而来。”
莫国传承？
战凌天心中一凛！
国之传承，非同小可，相当于一座巨大宝藏，莫国历代君王、名臣、大将、巨擘在身死之后，储物空间中的一部分东西，都会自动进入传承之中，成为传承之物。
正因如此，国之传承，向来不是统治者的私人财产，身在国内的各个豪门人皆有份，都有进入传承的资格。
而这一次，传承开启的地点正是山河城，所以这莫国的边陲小城，才会如此热闹，出现这么多的豪门子弟。
“百里家阵仗不小，你就一个人来的？”战凌天感觉十分奇怪，继续发问。
莫小瑶又是长长一叹，“莫家本就人丁稀少，杰出的子弟就那两三个，而且还比不上其他家族，若是遣他们过来，死在传承之中，莫家就真的完了，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
战凌天听出这话中的其他意思，眉角一挑，“所以就让你来送死？”
莫小瑶摇摇头，清澈目光透露着坚定，“是我自己要来的，父王孤注一掷，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只要能拿到那东西，便有机会逆转局面。”
战凌天没有仔细去追问那东西究竟是何物，但可以有机会逆转莫家颓势，一定绝非凡品，当然也不能轻易暴露。
又漫无目的聊了一会儿，战凌天自她口中，知道了不少关于莫国局势，以及莫国各大豪门贵族之间恩怨的情报。他本来无意留在山河城这样的弹丸小城，了解这些东西，对他的眼界有着极大裨益。
此时夜渐渐深沉，窗外弦月移至中天，繁星点点，横贯银河，夜风阵阵，载来花香虫鸣，显得十分静谧安逸。
可恰在此时，二人突然听见厨房那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在这里静夜之中，格外响亮突兀。
二人面色齐齐一变，战凌天已化作一道清风冲进厨房，堪堪瞧见柳轻烟的身形从厨房内倒飞出来，他立刻伸手将她抄进怀中，急忙问道，“柳姑娘，怎么了？”
柳轻烟满脸惶急，“快救火！”
战凌天这才看到厨房已经燃起来，浓烟滚滚直蹿天空。他毫不犹豫，一掌推出，劲力如山，顷刻之间将火势压灭，五指再一收，浓烟像是长鲸吸水一般，全被他吸到一处，凝聚为球，远远扔了出去。
“我的五气汤！”柳轻烟挣开他的胸膛，跑进厨房。
战凌天也跟了进去，只见厨房一片焦黑，到处弥漫着刺鼻糊味，灶头放着一只黑漆漆的锅子，看不出是由什么的金属所制，但战凌天可以从那散发的金属光泽可以判断，此锅绝非凡物。
柳轻烟揭开锅盖，内中冒气大量水蒸气，可是锅子之中，却是焦黑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原本是何物。
她拿着锅盖愣在原地，隔了好半晌才叹道，“我仍是无法驾驭它么？”
说完这句，像是力量被抽空，身形一晃，就要倒下。
战凌天眼疾手快，立刻扶住她的肩膀，关切问道，“柳姑娘，你没事吧？”
柳轻烟面色苍白，有气无力道，“妾身只是消耗了太多心力，没有大碍。抱歉，战公子，妾身本想用祖传的‘饕餮锅’，做出最极品的五气汤，但妾身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无法驾驭此宝，引发了这次爆炸，而今心力大损，没办法为公子做五气汤了。”
战凌天摇摇头，“柳姑娘，你人安然无恙才是最重要的，有没有五气汤又何妨？”
莫小瑶也跟了进来，也出言安慰道，“柳姐姐，不要勉强自己，身体要紧。”
说话之时，为柳轻烟施加了一个定神安心的武技，虽无法立刻恢复心力，却让她好受了很多。
柳轻烟心有不甘，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战公子厨艺无双，而且修为惊人，一定可以驾驭妾身祖上传下来的法宝，不如妾身将‘五气汤’的食谱交给战公子，战公子自己为自己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