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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从1840年6月第一次鸦片战争到1949年10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近代百余年是中国社会政治、思想、文化、科技发生巨大变革的时代。具有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的中华民族,面临数千年未遇之变局。国家的内忧外患以及思想文化领域的各种论争,诸如学校与科举之争、新学与旧学之争、西学与中学之争、立宪与革命之争、传统文化与新文化之争等,成为近代中医学生存发展的大背景。在这样浓墨重彩的大背景下,作为中国科技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中医学,发生了影响深远的重大变革,研究方法的出新与理论体系的嬗变,使近代中医学呈现出与传统中医学不同的面貌。“近代”在当代中国历史的语境下通常是指从1840~1919年“五四”新文化运动这一历史阶段,但为了较为完整地呈现中医学术的近代嬗变,本文的相关表述下延至1949年。

西学东渐与存亡续绝——近代中医面临的社会文化科技环境

19世纪中叶后,西学东渐日趋迅速。尤其是甲午战争、庚子事变等一系列事件之后,有识之士在悲愤之余,开始反思传统与西学的孰优孰劣。从一开始引进军工科技等实用技术,到后来逐步借鉴和采纳西方的政治、经济体制,西学慢慢渗入中国的传统政治、经济、文化体系核心。两种文明与文化的冲突与融合因之愈显突出,成为近代中国社会发展无可回避的问题。

西医学早在明末清初便由西方传教士传入中国,但影响不大,少数接触到这些早期西医学著作的传统医家也多持抗拒态度。鸦片战争后,西医学之传入除固有之目的与途径外,也常因强健国人体质以抵御外辱之需要而被政府广泛提倡。简言之,西医学在中国的传播,经历了从猜疑到肯定,从被动抗拒到主动吸收的过程。而随着国人对西医学的了解,中西医比较逐渐成为热门话题。

另一点不容忽视的是,西方近代科学哲学思想对中国人思维方式的影响。机械唯物论的严密推理,实验科学的雄辩事实,细胞、器官、血液循环等生理病理的崭新概念,伴随着西方科学的时代潮流日益深入人心,并在中国学术界逐渐占据了主导地位。中国医学领域内中西两种医学并存的格局,成为世界医学史上极为独特的一幕。

近代中医的历史命运一直与中西医碰撞紧密连接在一起,对中医学术的走向产生了难以估量的影响。受当时洋务派和“改良主义”思想的影响,中医产生了“中西汇通派”。中西汇通派的工作在于力图用西说印证中医,证明中西医学原理相通;同时深入研究比较中西医学的理论形态、诊治方式、研究方法上的异同,通其可通,存其互异;在临床治疗上主张采用中药为主加少量西药的方式。代表人物有朱沛文、恽铁樵、张锡纯等。中西汇通派的研究目的,主要在于缓和两种医学体系的冲突,站稳中医的脚跟,虽然成效不大,但启两种医学交流之端,功不可没。

进入20世纪后,中医的发展面临更加艰难的局面。1912年,北洋政府以中西医“致难兼采”为由,在新颁布的学制及学校条例中,只提倡专门的西医学校,而把中医挡在门外,此即近代史上著名的“教育系统漏列中医案”。消息一经传出,顿起轩然大波,中西医第一次论争的序幕就此拉开。1913年,北洋政府教育总长汪大燮再次提出废除中医中药。随后,教育部公布的教育规程均置中医于教育体系之外。中医界对此进行了不懈抗争,中医学校大量创办。1929年2月,南京国民政府卫生部召开了第一届中央卫生委员会,提出“废止旧医案”。政府在教育制度和行政立法层面对中医施行的干预,使围绕中西医比较问题的论争逐渐脱离了学术轨道,而转化成了中医存废问题,中医面临着“张皇学术,存亡续绝”的重大抉择,并因此引发了一系列抗争。3月17日,全国281名代表在上海召开全国医药团体代表大会,成立了“全国医药团体总联合会”,组成请愿团,要求政府立即取消此案。社会舆论也支持中医界,提出“取缔中医就是致病民于死命”等口号。奋起抗争、求存图兴成为中医界的共同目标。在政治上进行抗争的同时,医界同仁自强不息,兴学校,办杂志,精研基础理论,证诸临床实效,涌现出一批承前启后的中医大家。

借助他山与援儒入墨——近代医家对中医学出路的探索

中国近代史堪称一部文化碰撞史,一方面是学习借鉴西方文化,另一方面是从各个角度批判中国传统文化。一百多年来,一批思想家“以冲破网罗”的精神向传统文化发起攻击,一再在价值观念领域宣判中国传统文化的死刑。这是一个“事事以翻脸不认古人为标准的时代”(闻一多),也是“科学”这一名词“几乎坐到了无上尊严的地位”的时代(胡适)。在这种情势之下,中国社会和教育的现代化不得不从移植西方文化开始。随着模仿西方的教育制度的建立,从西方传入的近代科学知识逐渐变成教育的核心内容,形成了对中国近代思想影响巨大的“唯科学主义”。中医学作为中国传统学术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当然也不能摆脱这种命运。在“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改良主义思潮和“变法维新”的思想影响下,中医界的一些开明人士试图“损益乎古今”,“参酌乎中外”,“不存疆域异同之见,但求折衷归于一是”(唐容川),力求以“通其可通,而并存其互异”(朱沛文)的方式获得社会认同,由此开始了以近代科学解释中医,用近代研究手段研究中医,力求“中西汇通”以发展中医的艰难探索。

经历了“衷中参西”“中西汇通”“中医科学化”等近代以来种种思潮的冲击,传统的中医理论体系被重新审视。近代纵有清醒如恽铁樵者,指出:“天下之真是,原只有一个,但究此真是之方法,则殊途同归……故西方科学,不是学术唯一之途,东方医术自有立脚点。”并强调只能借助西医学理补助中医,“可以借助他山,不能援儒入墨”,但终究未能脱离“居今日而言医学改革,苟非与西洋医学相周旋,更无第二途径”的学术藩篱。近人研究中医学术的基本思路大体上是“整理固有医学之精华,列为明显之系统,运用合乎现代之论,制为完善之学”。这个过程的核心,是以“科学”的方法,以“衷中参西”或“中西汇通”为主导思想对中医传统理论体系进行整理,并通过仿西制办学校、设学会、创杂志等方式试图达到中医内部结构“科学化”、外部形式“现代化”的目标,新的学科范式按照西学模式逐步建立起来,中医学术体系发生了巨大的嬗变,我们称之为“近代模式”。这种“范式”,实际上规定了近代中医研究者共同的基本观点、基本理论和基本方法,提供了共同的理论模型和解决问题的框架,影响至今不衰。

发皇古义与融会新知——近代中医各科的重要成就

在近代特定的历史条件下,中医学界涌现出一批著名医家和颇具特色的著作。据《中国中医古籍总目》统计,从1840—1949年,现存的中医各科著述数目为:温病类133种,伤寒类149种,金匮类56种,内科综合类368种,骨伤科177种,外科221种,妇科135种,儿科197种,针灸101种,喉科127种,中药类241种,方剂类460种。这些著作只是近代中医发展的缩影,整个社会医学的进步更有其自身的风采。众多活跃在城乡各地的医家,虽诊务繁忙,无暇著述,却积累了丰富的临床诊疗经验,在群众中享有崇高威望,形成别具一格的地域性学术流派或医学世家。如江苏孟河医派、近代北平四大名医、上海青浦陈氏十九世医学、浙江萧山竹林寺女科、岭南医学流派等,成为中医近代史上的重要代表。一些医家历经晚清、民国,阅历丰富,戮力图存,造诣深湛。虽学术主张不同,思想立场各异,但均以中医学术发展为根本追求,各张其说,独领风骚。其中既有继承清代乾嘉学派传统,重视经典研究,考证、校勘、辑复、诠释、传播中医学术的理论家,也有立足临床,以卓越的临证疗效固守中医阵地的临床家,更有致力于中西医学汇通和融合,办学校,编教材,探索中医发展新路的先驱者。

近代中医学术最尖锐的论争,是中西医之间的论争,而历史上长期遗留的一些论争,如伤寒与温病之争、经方与时方之争等,则渐趋和缓,有些已达统一融合。由于西医的传入,中医在生理病理、诊断治疗等方面,常常掺杂或借鉴一些西医理论,甚至有医家试图完全用西医的理论解释中医,也有医家主张西医辨病与中医辨证相结合。医经的诠释,除了传统的考证、注释等研究外,出现了用哲学及西理诠释经典的新视角。在伤寒与温病方面,随着伤寒学说与温病学说的融汇,许多医家在辨治方法上,将伤寒六经辨证与温病卫气营血辨证结合在一起,特别是将伤寒阳明病辨证与温病辨证相结合。时疫、烂喉痧的辨治,有了很大的突破。内科出现了一批专病著作,涌现了许多擅治专病的大家。外科及骨伤科有了较大发展,多取内外兼治,以传统手法与个人经验相结合。妇科、儿科、眼科、喉科等,亦各有千秋。随着各地诸多中医院校的成立,许多著名的中医教育家兼临床家组织编写了中医院校的课本。一些致力于中西汇通的医家,编撰中西汇通方面的著作,并翻译了一系列西医典籍。总之,在特殊的社会、政治、文化背景下,近代中医学各科的发展,呈现了与以往不同的新格局。

医经的研究,视角新颖,诸法并存。陆懋修运用考据学,进行《内经》难字的音义研究,著《内经难字音义》(1866年),又运用运气学说解释《内经》,著《内经运气病释》(1866年)、《内经运气表》(1866年),其著作汇编为《世补斋医书》(1886年)。杨则民著《内经之哲学的检讨》(1933年),从哲学高度诠释《内经》。秦伯未对《内经》研习颇深,素有“秦内经”之美誉,著有《内经类证》(1929年)、《内经学讲义》(1932年)、《秦氏内经学》(1934年)。杨百城以西理结合中医理论阐释《内经》,著《灵素生理新论》(1923年)、《灵素气化新论》(1927年)。蔡陆仙《内经生理学》(1936年)、叶瀚《灵素解剖学》(1949年),则借鉴了解剖学的知识。

本草研究,除多种对《神农本草经》进行辑佚、注释的著作外,近代医家更注重单味药的研究,于药物炮炙、产地、鉴定等专题有较多发挥。近代制药学的发展,为本草学注入了新的生机。吴其濬根据文献记载,结合实地考察,编撰《植物名实图考》《植物名实图考长编》(1848年),图文并茂,对于植物形态的描绘十分精细,可作为药物形态鉴定的图鉴。郑奋扬《伪药条辨》(1901年)及曹炳章《增订伪药条辨》(1927年),对伪药的鉴别有重要意义。1930年中央卫生部编《中华药典》,系政府编撰的药典。方书方面,除了编辑整理前代著作外,在方义、功效等方面进行发挥者亦不少,经验方、救急方、成药药方的编撰,是此期的一大特色,如胡光墉编《胡庆余堂丸散膏丹全集》(1877年)、丁甘仁编《沐树德堂丸散集》(1907年)、北京同济堂编《同济堂药目》(1923年)等。以“方剂学”命名的医书开始出现,如杨则民《方剂学》(1925年)、王润民《方剂学讲义》(1934年)、盛心如《方剂学》(1937年)等,“讲义”类书多为各种中医学校教材。

中医理论研究方面,除了传统的理论研究外,常借鉴西医知识诠释中医。朱沛文《中西脏腑图象合纂》(1892年),刘廷桢《中西骨格辨证》《中西骨格图说》(1897年),张山雷《英医合信全体新论疏证》(1927年),皆带有中西汇通的性质。此期间出现了许多以“生理”命名的书籍,如陈汝来《生理学讲义》(1927年)、秦伯未《生理学》(1939年)等。陈登铠《中西生理论略》(1912年),将中医生理与西医生理进行对比研究,带有明显的中西汇通的特点。中医基础类书的编撰亦较多,如叶劲秋、姜春华、董德懋,分别编撰过《中医基础学》。病理研究的著作,除传统的中医病因病机理论探讨外,亦出现中西病理相对比的研究。石寿棠《医原》(1861年),强调致病因素中的燥湿之气。陆廷珍《六因条辨》(1906年),以“六因”为纲,对外感热病及温病的病因理论条分缕析。以“病理”命名的书开始出现,如汪洋、顾鸣盛合编《中西病理学讲义》(1926年),恽铁樵《病理概论》《病理各论》(1928年)等,其中包含了部分西医病理的内容。

中医四诊研究,既体现了传统中医学的特色,也借助了西医的方法与手段。周学海《形色外诊简摩》,在望诊方面有重要意义。周氏在脉学方面造诣亦深,著《脉义简摩》(1886年)、《脉简补义》(1891年)、《诊家直诀》(1891年)、《辨脉平脉章句》(1891年),合称《脉学四种》。曹炳章《彩图辨舌指南》(1920年),对舌的生理解剖、舌苔生成原理、辨舌要领及证治进行论述,附舌苔彩图119幅。时逸人《时氏诊断学》(1919年),在当时影响较大。秦伯未《诊断学讲义》(1930年),为中医院校教材。

对《伤寒论》的注释、发微,仍是传统经典研究中的重彩之笔,论著颇多。如黄竹斋《伤寒论集注》(1924年)、吴考槃《百大名家合注伤寒论》(1926年)。包识生概括伤寒辨证八字纲领,即“阴阳表里寒热虚实”,著《伤寒论章节》(1902年)、《伤寒论讲义》(1912年)。注重从临证角度阐释仲景学说,陈伯坛不落旧注窠臼,发明新意,著《读过伤寒论》《读过金匮卷十九》(1929年)。曹颖甫《经方实验录》(1937年),更具临床实用性。中西汇通的伤寒研究著作也成为一时风尚,恽铁樵著《伤寒论研究》(1923年),以传统研究“兼及西国医学”。陆渊雷少习训诂,长于治经,同时主张中医科学化,借助西医有关知识,以“科学”方法研究伤寒,著《伤寒论今释》(1930年)。伤寒方的研究,有姜国伊《伤寒方经解》(1861年)、陆懋修《金鉴伤寒方论》(1866年)。

伤寒与温病的辨治,出现了融合的趋势。陆懋修认为“阳明为成温之薮”,以伤寒阳明病阐释温病,著《伤寒论阳明病释》(1866年)。丁甘仁主张融合二家之说,将温病卫气营血辨证与伤寒六经辨证相结合。祝味菊重视人体阳气,治病偏用温热重剂,因擅用附子,人称“祝附子”,伤寒方面独有卓见,在伤寒传变的理论上,创“五段”之说代替六经传变之说,著《伤寒新义》(1931年)、《伤寒方解》(1931年)、《伤寒质难》(1935年)等。

温病时病的论著较多。对时病的辨治,较为突出的是雷丰,主张“时医必识时令,因时令而治时病,治时病而用时方”,对“四时六气”时病及新感与伏邪等理论进行论述,撰写《时病论》(1882年),论病列方,并附病案。时逸人擅长治疗温疫时病,著《中国时令病学》(1931年),指出时令病是因四时气候变化、春夏秋冬时令变迁导致的疾病,虽有一定的传染性,但与传染性疾病不同,包括感冒病及伤寒、温病,融合了寒温思想。又著《中国急性传染病学》(1932年),专门讨论急性传染性疾病的辨治。冉雪峰擅长治疗时疫温病,对伤寒亦有深研,认为“伤寒原理可用于温病,温病治疗可通于伤寒”,后人整理出版其未竟著作《冉注伤寒论》(1982年)。叶霖《伏气解》(1937年),对伏气致病理论进行阐述。此外,在鼠疫、霍乱、梅毒等方面,也都有相关论著问世。

内科诊治,出现较多专病治疗论著。王旭高长于温病的治疗,尤其重视肝病的辨证,提出治疗肝病三十法,著《西溪书屋夜话录》(1843年)、《退思集类方歌注》(1897年)等,后人汇编为《王旭高医书六种》(1897年)。唐宗海擅长治疗内科各种出血病证,阐发气血水火之间的关系,治疗上提出止血、消瘀、宁血、补血四法,著《血证论》(1884年)。施今墨力图将西医辨病与中医辨证结合,将西医病名引入中医诊疗,主张中医标准化、规范化,曾拟订《整理国医学术标准大纲》(1933年)。徐右丞擅治肿瘤及杂病,治疗肿瘤辨其虚实,施以攻补。关月波精于内科及妇科,提倡气血辨证,对肝硬化腹水的治疗有独特之处,在治疗时疫病如天花、麻疹、猩红热方面亦有专长。内科专病性的著作,有赵树屏《肝病论》(1931年)、朱振声《肾病研究》(1934年)、蔡陆仙《肠胃病问答》(1935年)等。

外科伤科的诊治,继承了传统手法,并有所发明。吴尚先擅长用外治法,用薄贴(膏药)结合其他手法治疗内外科病,撰有著名外科专著《理瀹骈文》(1864年)。马培之秉承家学,内外兼长,特别强调外科治病要整体辨证,内外兼施,同时善用传统的刀针治法,主要著作《马评外科证治全生集》(1884年)、《外科传薪集》(1892年)、《马培之外科医案》(1892年)、《医略存真》(1896年)等,后孟河名医丁甘仁尽得其长。石筱山擅长伤科,总结骨伤科整骨手法“十二字诀”,同时擅用内治法,强调气血兼顾,以气为主,晚年有《正骨疗法》(1959年)、《伤科石筱山医案》(1965年)。

妇科有较大的发展,著述较多。包岩《妇科一百十七症发明》(1903年),列述辨析经、带、胎、产117症,其理论承自竹林寺女科并有所发展,通过妇女生理病理特点,指出妇女缠足的危害。陈莲舫《女科秘诀大全》(又名《女科实验秘本》)(1909年),引述诸贤并有所发挥。张山雷《沈氏女科辑要笺正》(1917年),系清人沈尧封《女科辑要》,先经王孟英评按,再经张氏笺正,学理致深,成为浙江兰溪中医专门学校妇科读本,影响较大。顾鸣盛《中西合纂妇科大全》(1917年),用中西医对比的方法,论述妇科病的病因、治法、方药。其他如恽铁樵《妇科大略》(1924年),秦伯未《妇科学讲义》(1930年),时逸人《中国妇科病学》(1931年),各有发挥。

儿科著述亦多,其中综合性论著有顾鸣盛《中西合纂幼科大全》(1917年)、施光致《幼科概论》(1936年)、钱今阳《中国儿科学》(1942年)等,总体论述了儿科生理、病理、诊断、治疗方面的内容。而专病性的论著,则对小儿常见的麻、痘、惊、疳进行论述,突出了儿科特色。如王惇甫《牛痘新书济世》(1865年),在清人邱浩川《引痘略》基础上进行发挥,对牛痘的人工接种法进行详细记述,戴昌祚《重刊引种牛痘新书》(1865年)翻刻王氏书。以上牛痘专著,反映了此时期人工预防接种的水平。叶霖《痧疹辑要》(1886年),对小儿麻疹病进行辨析;恽铁樵《保赤新书》(1924年),主要论述麻疹与惊风的辨治;秦伯未《幼科学讲义》(1930年),论述痘疮(天花)的分期以及治疗。小儿推拿方面的专著,如张振鋆《厘正按摩要术》(1888年),对小儿推拿按摩的理论、手法进行了详细论述。

眼科在前代的基础上有所发展,借助西医解剖知识对眼科医理进行发挥。如徐遮遥《中医眼科学》(1924年),糅合了部分西医学知识,而陈滋《中西医眼科汇通》(1936年)最具代表性,运用西医眼部解剖知识进行论述,每病皆冠以中西医病名。其他眼科著作,如刘耀先《眼科金镜》(1911年)、康维恂《眼科菁华录》(1935年),对眼科理论及治疗,都有不同程度的发挥。

喉科辨治,较为突出的是白喉与烂喉痧。许多医家从病因、治疗方面辨识二者之不同,有“喉痧应表,有汗则生,白喉忌表,误表则危”的普遍说法。白喉著作,有张绍修《时疫白喉捷要》(1864年)。烂喉痧第一部专著,为陈耕道《疫痧草》(1801年)。丁甘仁《喉痧症治概要》(1927年),对烂喉痧论述较为系统,辨析白喉与烂喉痧的不同,颇具实用性,自述“诊治烂喉痧麻之症,不下万余人”。

针灸治疗方面也有一定进步,重要代表人物如承澹盦,他参考西医解剖、生理方面的内容,结合临床经验,对针灸理论及手法进行发挥,著《中国针灸治疗学》(1931年),此书连续出版增订,成为当时影响极大的一部针灸著作。其他如姚寅生《增图编纂针灸医案》(1911年)、焦会元《古法新解会元针灸学》(1937年)、曾天治《科学针灸治疗学》(1942年),从不同角度对针灸理论、手法进行发挥,其中结合了西医理论。气功方面的著作,如蒋维乔《因是子静坐法》(1914年)、《因是子静坐法续编》(1922年),较具代表性。

中西医汇通方面的著作较多,唐宗海《中西汇通医书五种》(1884年),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1909年),吴锡璜《中西温热串解》(1920年)、《中西脉学讲义》(1920年),都是这方面的重要代表。丁福保曾留学日本,致力于中西汇通,翻译及编撰医书多达160种,其中翻译多部日文西医著作,如《化学实验新本草》(1909年)、《中外医通》(1910年)、《汉方实验谈》(1914年)、《汉法医典》(1916年)等。又与弟子共同编撰《四部总录·医药编》(1955年)。

本次整理的原则要求

名家名著:丛书所收,并非诸位名医的全部著作,而是从学术价值、社会影响、流传情况等各方面综合考虑,选择该医家具有代表性、影响力和独到创见的著作。

底本选择:择其善本、精本为底本,主校本亦择善而从。

校注原则:尊重历史,忠实原著,校注简洁明了,精确可靠,尽量做到“一文必求其确、一义必析其微”,但不做繁琐考证。

本丛书因为工程量较大,参与整理者较多,不足之处在所难免,望各位专家及读者多多指教。

《近代名医医著大成》编委会 Gky0EXCnKA/J2uPlp/ZXYCJmFv5Hd7TSUBqDv1IJJ3eodAxZK9o61Q/xUx2FDu2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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