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常惜笑了笑,走到戚常忆身边,说:“常忆想玩就玩,阿姐以后再也不会逼你看书习字了。”
“真的吗?”戚常忆歪着脑袋,一脸不可置信。
“嗯。”
戚常忆高兴地跳了起来,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一股她过年才能闻到的香味。
“阿姐,你手里端着什么呀?”
戚常惜这才想起碗里的东西,借着月光,低头一看,竟然是两只鸡腿。
“阿姐,哪里来的鸡腿,是给我们吃的吗?”戚常忆的口水已经出来了,眼睛冒着光。
戚常惜望着鸡腿犹豫了,看戚常忆那么想吃,她当然想给她吃。
可是,那个男人为什么要给她鸡腿?
万一他下毒怎么办?
“不是吗……”戚常忆有些失望,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常忆先去厨房洗手,阿姐给你热一下再吃。”
闻言,戚常忆又立刻喜笑颜开,高兴地蹦进了厨房。
戚常惜叹了口气,望了望碗里的鸡腿,自己好像没有被下毒的价值和必要吧,而且,那人似乎没有害她的意思啊。
不过,她还是捏起一个鸡腿,咬了一小口。
比起被毒死,她还是觉得先满足戚常忆比较重要。
再说了,那鸡腿,不一定有毒。
两只鸡腿很快热好了,看着戚常忆舔着鸡腿皮,迟迟不肯下嘴,她又是好笑又是酸涩,她把跟前的碗推到戚常忆面前,柔声到:“吃吧,两只鸡腿都给常忆吃。”
戚常忆拿起碗里的鸡腿,递给了戚常惜:“阿姐一只,常忆一只。”
戚常惜笑了笑,接了过来。
戚常忆年纪虽小,可她的懂事和固执,戚常惜上辈子就深深地知道了。
不知道戚常恒说了什么,丞相府的流言止住了,再没人提闹鬼的事,赵淑芬也似乎没有追究了。
戚常惜可不能干等着对方放大招呀,她得加快步伐,搞定了戚常恒,她才有机会去接近那些皇子皇孙们啊。
两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所以,她得主动出击。
戚常惜又和往常一样,天还没亮就起了。
戚常忆睡得很熟,往常都是戚常惜向赵淑芬请安回来后才醒。
重生后,戚常惜就没有再去赵淑芬屋里请过安了,不过,赵淑芬也不敢来找她。
不过,今天,还是有必要去一趟。
印象中,今天,可是有场大戏要上演呢。
梳洗完毕后,她打开衣柜,衣服不少,不过,没有一件是新的。
全是戚常悦穿旧了的。
戚常惜换上了一件清爽的蓝色素纱衣,她穿着有些大,毕竟戚常悦比她丰腴。
她走出门外,天色尚早,不过,戚常恒肯定是不在了,他在皇宫当差,宫里离这里远,坐马车也的一个时辰。
就是得趁他不在才好办事。
她勾起唇角笑了笑,提起裙摆款步朝赵淑芬的明月轩走去。
下人们见了戚常惜,吓得赶紧低下头,修草的修草,扫院子的扫院子,仿佛没看到她一般,虽然戚常恒下了死命令,不过,她们还是心有余悸啊,毕竟,闹鬼的事并非没有发生过,府里的老人私下里说的可玄乎了。
于是,戚常惜就这么畅通无阻地上了台阶,来到了内院,此时,莫姑姑正坐在外室给赵淑芬缝制御冬的护额。
“莫姑姑。”戚常惜一只脚迈了进去,笑着喊了一声。
莫姑姑吓得虎躯一震,一不留神,针扎进了食指,血水顿时冒了出来,她站了起来,惊叫起来:“你你你……”
“我怎么了?”
“你别过来!”莫姑姑抱着护额赶紧跑到了内室。
“慌慌张张得干什么?见鬼了你?!”此时,赵淑芬也刚起不久,披着外袍,正坐在软榻上焚香,虽然已经年近四十,可是依然风韵。
莫姑姑正想开口,怎料戚常惜已经进来了。
戚常惜提裙跪了下来,朝软榻上的赵淑芬磕了个头,说:“常惜给大娘请安。”
赵淑芬正拨弄着香炉呢,一听是戚常惜的声音,吓得手一颤,炉灰全弹到了手臂上,烫红了一大片。
不过,她也顾不上疼了,四下望了下,赶紧抓起一旁的鸡毛掸子,警惕得盯着她,问:“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来给大娘请安。”戚常惜表现得十分乖巧。
赵淑芬这才稍微放松了下来,盯着戚常惜瞧了半天,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分别,难不成那天,她真是被鬼附身了?
不过,眼下,还是先把她轰走为妙,戚常恒又不在,这万一她要是发起狠来,没人能治得了她了。
“以后不用来请安了。”赵淑芬手里的鸡毛掸子还是不敢放下。
“那是大娘疼惜常惜,常惜是个孝顺的,自然也要懂得感恩。”戚常惜笑了笑,不来,她怎么见戚常恒?
她知道,戚常恒是个很注重教化礼仪的人,晨昏定省,每日必到。
赵淑芬坐正了身体,心里有点犯嘀咕,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会说话了?以前不是个闷葫芦吗?
不过,倒还是像以前一样老实听话,便也没有多想了,不冷不热地说:“有这个功夫,多读读《女诫》《女训》,老实本分些。”
“常惜记住了。”戚常惜说着,倒了一杯茶,然后慢慢朝赵淑芬走了过去。
赵淑芬大惊,急忙往后缩了缩,问:“你要干什么?!”
戚常惜故作惊讶,说:“给大娘敬早茶呀。”
前世,她倒茶纯属是为了讨好赵淑芬,却没想到茶是新沏的,烫得很,赵淑芬喝了一口,烫破了点嘴皮子,顿时气的不行,不仅给了她一巴掌,还罚她跪了祠堂。
要命的是,戚常惜居然天真的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才会挨罚,老老实实地接受了。
这回,她可不是要讨好她。
戚常惜端了茶,慢慢朝赵淑芬走去,赵淑芬只伸出了只手去接,她只想赶紧打发她走。
只见戚常惜在她身边站定,揭开了茶盖,假意踩到裙边,意欲摔倒,滚烫的茶水尽数倒在了赵淑芬的受过伤的手背上。
只见赵淑芬手背顿时肿起一个透明的大水泡。
烫不死你!
“你要死啊!”赵淑芬惊叫一声,反手习惯性地就要去打戚常惜。
戚常惜早有准备,赶紧退两步跪了下来,假意哭着求饶:“大娘,我不是故意的,大娘仁慈,求大娘原谅我!常惜这就去祠堂跪着!”
赵淑芬本想踹她一脚,可是伸出的脚又马上收了回了,她差点儿忘了,这丫头力大如牛,虽然这会儿看着老实,可能没事了,可万一呢?
她望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莫姑姑,终究是不敢去踹。
“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赵淑芬没好气地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那忙于国事的丈夫是指望不上了,万事,还是得等她儿子回来再说。
“常惜谢过大娘!”戚常惜朝她磕了个头,起身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转身,她扬起嘴角笑了,好戏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