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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弄脏你的衣服了……”
原本白色的衣服，顺着雨水的浸润，竟变得嫣红。
而戚常恒，向来是爱干净的。
戚常恒低头看了一眼：“无妨。”
“那，明日我帮你洗干净……”
“不必。”
“恒哥哥是不是很讨厌我？”戚常惜低声说。
戚常恒愣了一下，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讨厌她呢？
“恒哥哥从来都不愿意主动与我多说什么……”
“三妹不要乱想，我只是不善言谈。”他不是不愿意跟她多说话，而是不敢！
“恒哥哥，你撒谎哦。”戚常惜狡邪一笑，“二姐姐受伤了，你会主动关心她，问她好些了没有，可是，我受伤了，你从来不过问。”
戚常恒无奈地摇了摇头，望了一眼怀里满脸血迹的戚常惜，只见鲜血还在从她的头顶往外涌，她却只是浅笑着。
那么多年，戚常恒对戚常惜的记忆就只有哭了，何曾见她笑过？
“疼吗？”戚常恒冷不丁问了一句。
“疼。”戚常惜摸了摸脑袋顶，老实地回答。
“别碰！”戚常恒提醒道，他叹了一口气，问，“那你为什么不哭？”
“因为我并不委屈。”
这句话，让戚常恒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受过的委屈，他也给过……
戚常恒把戚常惜抱进了偏房，小心地放在了雕花大床上。
他正准备起身回去换衣服，却被戚常惜拉住了手：“恒哥哥别走！”
“我去换件衣服，很快就回来。”戚常恒抽了抽手，却抽不回来，回头一看，却见戚常惜紧闭着双眼，死死的抓着他的手。
这时，大夫进来了，跟在他身边的还有赵淑芬和莫姑姑。
见戚常恒一身是血，赵淑芬吓坏了，赶紧冲上前问：“恒儿，这是怎么了？”
“母亲，我没事，这是三妹血。”
“那就好，那就好。”赵淑芬放心下来，转眼望了望床上的人，见戚常惜正拽着戚常恒的手，扑上去死命用指甲去抠，“快撒开！”
戚常惜吃痛，不得已松了手。
“恒儿，快去换件衣服，小心别着凉了。”赵淑芬满眼担忧地看着儿子。
“母亲，我没事，”戚常恒往旁边让了让，对大夫说：“大夫，劳烦你快点止血。”
大夫背了药箱上前替戚常惜做了检查，只见他打开医药箱，开始替戚常惜清理伤口，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对戚常恒说：“会有些疼，还请大公子摁着她点儿。”
“恒儿别去！”赵淑芬赶紧拉住戚常恒，然后指了指莫姑姑，说，“莫姑姑，你去摁着。”
莫姑姑望了望戚常惜那张血迹未干的脸，心惊胆战地上前了，伸出双上扶住了她的双肩，可是，当大夫刚往戚常惜脑袋上擦药时，戚常惜直觉的有数万根烧的火红的细针直往她脑袋上扎，仿佛要刺穿她的天灵盖，直击她的脑仁。
戚常惜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开始大力挣扎起来，莫姑姑哪里摁地住她？
赵淑芬瞧她那痛苦挣扎的样子，心里也直打寒战，不过，很快，她心里又快活起来，这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戚常恒见状，拨开莫姑姑，然后压低了身子，双手扶住了戚常惜的肩头，低声说：“三妹，你忍着点儿。”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大夫手里的药离她越来越近，想着刚刚的痛楚，她不想再来一次了，她真想告诉大夫，她不用上药，她的伤口可以自动愈合的。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望了望近在咫尺的戚常恒，她又告诉自己，必须让大夫给她上药！
当那数万根针再次刺穿她的天灵盖时，她痛苦地扭动地身子，眼泪顺着眼角就开始往外流。
实在是太疼了，她脑袋上的创口又多，她后期实在忍不住了，越发地使力，戚常恒只感觉自己也摁不住她了，只得伏下身子，用自己的身躯死死地压住她。
“恒哥哥，我不要！好疼啊！你放开我，我求你了！”戚常惜歇斯底里地哭喊着，用两只摔得血迹斑斑的手撕扯着戚常恒的衣服。
这惨状，就连赵淑芬都看不下去了，她只觉得骇得慌，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戚常惜不动了，似乎是晕死过去了。
可大夫也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戚常惜的鼻子下熏了熏。
“大夫，你这是干什么？”戚常恒松开了手，直起了身子。
“大公子，别起来，压着点儿，药还没上完呢！”大夫赶紧提醒，见戚常惜悠悠转醒，才说，“三小姐伤的是脑袋，上药的话可不能昏迷，要不然，这药性发挥不了作用。”
闻言，戚常惜闹钟警铃大作，她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说：“恒哥哥，我不用上药，伤口会自己好的，真的，你看，我以前不上药，不是照样好了吗？”
戚常恒只以为她是小孩子心性，怕疼而已，重新摁住了她的双臂，说：“三妹，忍一忍。”
“真的很疼，恒哥哥，我不要！”戚常惜的眼泪都飙出来了。
见戚常恒无动于衷，她又转向看着赵淑芬，说：“大娘，我求你赶紧让大夫走，我不要大夫！”
“母亲，您先回去休息吧。”戚常恒回头看了赵淑芬一眼。
一旁的赵淑芬可是不敢再看了，望了望戚常恒，嘱咐道：“恒儿，一会儿记得换衣服，千万别着凉。”
说完，就带着莫姑姑走了。
戚常惜绝望地看着赵淑芬离开了，她又赶紧把最后的希望投向了大夫：“大夫，有没有麻药？”
大夫叹了口气，说：“三小姐，听大公子的，您忍一忍吧，要是能用麻药我早给你用上了。”
“大夫，等等！”见大夫已将拿起了药瓶，戚常惜赶紧喊道，“我真的不用上药，真的会自己好的。”
大夫摇了摇头，看了眼戚常恒说：“三小姐怕是烧得不轻，尽说胡话。”
“我没有说胡话，真的，恒哥哥，你相信我。”戚常惜满眼期待地看着戚常恒。
“三妹，听话！”说着，戚常恒欺身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