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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药呢？”戚常惜赶紧起了身，开始翻赫连淳扔在一旁的衣服。
“没有用的。”赫连淳有点儿看不明白这个女人。
“那要怎么办？”戚常惜抱着从他衣服里翻出来的一堆瓶子有点不知所措。
“等天亮就没事了。”赫连淳松了一口气，戚常惜不会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了。
他不会看错的。
可是，紧接着，发生的事，还是让赫连淳失望了。
戚常惜放下瓶子，转身出去了。
赫连淳望着戚常惜离去的身影，眼中没有太多感情。
这些年，他不都是这样一个人忍过来的吗？
他叹了口气，把头转了过去，闭上了眼。
不一会儿，他似乎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盆落地的声音，还有戚常惜柔柔的声音：“那……那，我给你擦擦吧。”
赫连淳忍不住牵起嘴角笑了一下。
果然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
戚常惜细心地替赫连淳擦拭着流到外面的脓液，伤口里的，她是断然不敢碰的，也不能碰。
不一会儿，盆里的水已经变得鲜红。
“我去换盆水。”
赫连淳赶紧拉住了她，说：“不用了，一会儿就好了，你帮我上点儿药就行。”
戚常惜往他胸口看了一眼，果然，伤口里的腐肉在慢慢结痂，变成一个个小孔，偶尔会冒出一点点乳白色的脓液，但是比起刚才的情况，简直要好太多。
戚常惜拧干了汗巾，替他擦干了胸口，然后指着地上那堆瓶子问：“是哪一瓶？”
“都是。”
“啊？”戚常惜有些震惊，傻傻地问，“要怎么用？”
赫连淳用胳膊肘半撑着身子，指着地上的瓶子说：“先用红色瓶子里的，再用白色瓶子里的，然后是那瓶，那瓶，那瓶……最后是蓝色。”
戚常惜点了点头，按照他说的，依次给他上了药。
只不过，当她一一打开瓶子时，有些瓶子里散发的药味实在熏得她几乎晕厥。
那味道，就像是几十年没刷牙的人朝你鼻孔里吐了一口唾沫。
不过，当所有的药全部敷上去以后，混合在一起，居然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药香。
原来，在他身上闻到的味道是这么散发出来的。
等敷好药后，戚常惜又捡起地上的衣服帮他穿上了，简直无微不至。
“谢谢。”赫连淳平静地说。
“不用客气，照顾病人我最拿手了。”戚常惜笑了笑。
“白色的是金创药，你可以用。”
戚常惜见赫连淳总是盯着自己的胳膊，不觉也望了望自己的手，才发现昨天摔的伤还没好全，她笑了笑，说：“不用了，你留着吧，它会自己好的。”
反正也不疼了，何必浪费药呢。
这么多药，怕是赫连淳得偷不少趟东西才能买得起吧。
赫连淳没有说什么，而是望了望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提醒道：“天亮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戚常惜把手里的腰带扔给了他，说：“你自己系吧，我先走了。”
赫连淳接过腰带，笑了笑，难道她不知道，一个女子给一个男子系腰带代表什么意思吗？
自己本来就没准备要她帮自己系啊。
戚常惜小心翼翼进屋拿了剪碎的承云锦，马不停蹄就往明月轩赶，戚常恒可千万别走了啊！
但是，她知道，不管戚常恒在不在，接下来，都有一场血雨腥风在等着她。
“三妹！”
听到这声熟悉的“三妹”，一路狂奔的戚常惜赶紧刹了车，气喘吁吁地站住了：“恒哥哥早！”
“出什么事了，一大早跑这么急？”戚常恒打量着她，昨天明明看她摔得不轻，连走路都困难，今天怎么就能跑了？
“今天起晚了，我怕赶不上和恒哥哥一道儿，”戚常惜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然后遗憾地笑了笑，说，“结果还是没有赶上……”
照这个时间看，戚常恒估摸着是请完安准备回去的。
看到戚常惜胳膊上的伤，戚常恒心里的疑虑消散了，哪里是摔的不重，而是眼前这个女子太坚强了。
戚常恒自然知道她为何要和自己一道儿，他接过戚常惜手里的东西，说：“走吧。”
戚常惜震惊了：“恒哥哥是特意在这里等我吗？”
“没有，刚到，今日轮休。”戚常恒淡淡地说。
戚常惜了然，每次轮休，他请安的时间都比往常要晚一些，不过，今天还是有点儿太晚了吧。她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无语，很快便到了满月轩。
很幸运，戚启贤不在！
里屋，莫姑姑正在给赵淑芬打扮，心情似乎不错。
两人上前拜了拜：“孩儿（常惜）给母亲（大娘）请安。”
“恒儿快坐！”梳妆镜前的赵淑芬赶紧起了身，和戚常恒坐到了软榻上。
戚常恒简单寒暄了几句，然后望了一眼一直站着的戚常惜，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凳子：“三妹，你坐下吧。”
戚常惜点了点头，乖巧地坐下了。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上回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让莫姑姑气得牙根儿痒痒，可是，戚常惜的实力又让她忌惮，她走到赵淑芬身边，低头耳语了几句。
赵淑芬了然，然后对戚常惜说：“常惜，你过来，给你莫姑姑磕个头，赔个不是。”
“为什么？”
“哼，你倒是忘了莫姑姑是怎么受伤的吧？”
“母亲，父亲不是说要再追究此事了吗？”戚常恒插了句嘴，毕竟，一个小姐给一下人磕头，怎么都于理不合。
“你父亲说不追究，我可没说不追究，况且，你父亲也不在这里。”赵淑芬可不是心胸豁达之人，见戚常恒皱了眉，赶紧说，“恒儿你去忙，这都是府宅内院的事情，省的糟了你的心。”
听赵淑芬的意思，这是要支开戚常恒，准备对自己下手了吗？
她应该知道自己的实力的，难道她早有所准备？
戚常惜警惕地望了望四周。
戚常恒见戚常惜四下乱看，以为她是慌了，准备起来的身子又坐下来，他摇了摇头，说：“孩儿今日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