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戚常惜愤怒地望着房梁上的人。
“是我!我好心替他尝了尝,每一块!不知道你的恒哥哥吃我吃剩下的会是什么反应?”说着赫连淳又笑了起来。
“你这么做有意思吗?!”戚常惜肺都要气炸了。
“当然了,多好玩儿,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说着,赫连淳笑地更大声了,“你也是,明明是自己没有诚意,还怪我,但凡你每次送之前,先打开检查一下,不就没事了吗?”
良久,她放下剪刀,抬起头,平静地说:“赫连,你下来。”
“叫一声赫连哥哥,我就下来。”赫连淳嬉皮笑脸地说。
戚常惜不说话,垂下脑袋,不再看他,转身开始收拾针线篮。
赫连淳看了半天,觉得没意思了,便跳了下来,说:“不叫就不叫,我……”
话还没说完,只见戚常惜突然转了身,迅速绕到了赫连淳背后,用金线勒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去死!”
赫连淳的脖子已经见了红,只见他反手抓住戚常惜的手腕,使劲儿一捏。
戚常惜吃痛,只感觉骨头都要碎了,不得不松了手。
“你疯了吧?!”赫连淳狠狠地把她拽了过来,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脖子,手上全是血,是他大意了,居然让她钻了空子,
“是你逼我的!”挣脱不开的戚常惜扬起头,重重地往赫连淳的脑门撞去。
赫连淳被撞得生疼,撒了手,只见他的额头上已经红肿一片。
当然,戚常惜的脑门儿也不是铁打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趁着赫连淳没有动作,戚常惜跑到软榻前,又抓起了剪刀,对准了赫连淳。
“乖,放下剪刀。”赫连淳笑着慢慢靠近。
“你不要再过来了!”戚常惜慢慢往后退着。
赫连淳完全把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径直走了过去。
他粗暴地扣住了戚常惜的手腕,几乎要把它拧断了。
戚常惜吃痛,松了手,剪刀“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堪一击!”赫连淳用力一推,戚常惜便跌坐在了地上,而他,则翘着二郎腿坐在了软榻上。
半天,屋里没有任何响动。
“喂!”赫连淳喊了一声,戚常惜还是扭着头,不理会他。
他起了身,走到戚常惜身边一看,才发现,她哭了。
“又哭?!哭能解决问题吗?”赫连淳冷哼一声。
戚常惜还是没有反应,只是流着泪,开始抽泣。
赫连淳有些不耐烦了:“喂,你能不能别哭了……”
戚常惜反而哭的更加歇斯底里了……
赫连淳很烦,可是却毫无办法。
所以,赫连淳走了。
书上说的没错,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
戚常惜虽然有些后悔当初救他,不过,若是不救,只怕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她抹干眼泪,盯着桌上的东西愣了一会儿神,然后站了起来,便往皓月轩走去了。
“三小姐,请回吧,大公子歇息了。”下人打着哈欠开了门。
“我真的有急事!”
“大公子歇息了。”还是这句冷冰冰的话,说完,下人要关门。
“等等!”戚常惜伸手摁住了门的两侧,“若是因为你耽误了通传,你确定,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下人想了想,又跑了进去,不一会儿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然后领着戚常惜进去了。
这是戚常惜长这么大第一次进戚常恒的院子。
院子很大,地上铺着干净的方砖,两旁栽了几棵梨花树,树底下挖了两条小沟,沟里也垫着方砖。
借着清幽的月光,隐约可以看到几条小鱼在水沟里欢快地游来游去。
走过前厅,就来到后院的长廊,绿漆的柱子,红漆的栏杆,曲曲折折,每一间的横槛上都有五彩的画,很是漂亮,长廊两旁栽满了花木,虽然正值深秋,可这里的花木却开得异常茂盛。走完长廊,就来到了后院,后院有一片很大的荷塘,旁边修筑了高台,高台上是一个很漂亮的亭子。
亭子里坐着一人,正是戚常恒。
他板正地叉着腿坐台阶上,手里拿着一支笛子,反复擦拭着。
“恒哥哥。”
听到声音,他抬了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戚常惜,问:“这么晚了,找我何事?”
“恒哥哥,关于糕点的事……”不知为何,从来都是自己仰视着戚常恒,这回换过来了,她总觉得很不自在。
戚常恒似乎也察觉了,站了起来,转身往亭子里走去,淡淡地说:“无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下次我一定注意……”戚常惜跟了上去。
“我说了,我没有生气。”戚常恒坐了下来,把笛子放回了石桌上的盒子里,他知道肯定不是戚常惜做的,她没有必要这么做,但是,从这些小细节,他能感受到,戚常惜对他并没有像她表现的那么亲近,他有些失望而已。
“谢谢恒哥哥。”戚常惜老实地立在一旁,像极了一个被大人教训完后得到原谅的孩子。
“三妹可还有事?”见戚常惜似乎没有走的意思,戚常恒偏头看了她一眼。
戚常惜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被剪碎的承云锦,走上前放在了石桌上,然后后退几步,跪了下来,说:“恒哥哥,有人在满月轩恶作剧,先是桂花糕,后是承云锦。”
“府中事物,你自与母亲禀告便是。”显然,这并不是多大的事儿,戚常恒是不打算管这些家长里短了。
戚常惜摇了摇头,说:“过些天就是流云郡主的生辰宴会了,承云锦是父亲要我替大娘和二姐姐绣的新衣,现在变成这样了,他们定然不会轻饶了我!”
“三妹严重了,一匹布而已。”
“大娘和恒哥哥不同!”说着,戚常惜朝戚常恒磕了一个头,久久地趴在地上,没有再起来。
戚常恒望着她瘦弱的脊背,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曾经,她被打得半死,却从来没有朝他开过口,更没有像这样跪着求他。
到底,是什么让她一下子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次自己从大火中救了她吗?
所以,她才会认为,自己是她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