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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人嘀咕了几句，见戚常惜毫无搭理他们的意思，也觉得无趣，便又自顾休息去了，无人再看向这里。
赫连淳生也好，死也好，总归对他们是有好处的。
“怎么突然会恶化？”戚常惜不安地问。
“阮姑娘别担心，”御医安慰道，“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怎么抵抗力一下子下降这么多……”
“是不是……”戚常惜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就去扒赫连淳的衣服。
立刻，人群中就有人开始指手画脚地小声嘀咕了起来：“看见没，真是不害臊！”
“她以为，摸了陛下的身子，陛下就得对她负责？她还真能趁人之危啊……”红衣女子嫉妒地说。
望着赫连淳渗出脓水和血水的伤口，御医们大惊：“怎么提前了？按理说，病症发作应该在十天以后才对啊！”
“挂钱草呢？挂钱草还有吗？！”戚常惜着一边问，一边从赫连淳身上摸出了那些他随身带的瓶瓶罐罐。
“我这就回官驿去取！”一个御医站了起来，匆匆离开了。
众人见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围了过去，见赫连淳布满烂疮的胸口，忍不住干呕起来。
“一开始还花言巧语骗我们吃毒虫，还好大伙儿没上当，看见没，这就是吃毒虫的下场！”一人愤愤地说。
“大家不要这样，他也是为了我们才……”一个好心的姑娘忍不住帮着说了一句话。
“怎么？你也想进宫当娘娘？”红衣女子讥讽道，“你也不瞧瞧你那张烂脸，哪里比得上人家阮姑娘花容月貌，再说，陛下现在昏迷不醒，不知道你卖的好，要想替陛下出头啊，也得等陛下醒了才有用，多和人家阮姑娘学学……”
“你……”那好心的姑娘憋红了脸，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你说他会不会死掉？这才几天啊？”
因为有卫兵围着，他们也不敢靠太近，只是探着脖子看着。
“我宁愿这样苟活几天，也不要变成那个样子，太痛苦了！”
“是啊，都那样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
戚常惜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让人端来了水，替赫连淳清洗了伤口，然后小心翼翼地替他敷上了药粉。
“这么恶心，她受得住？”望着满盆的带脓的血水，病人们掩住了口鼻。
“为了进宫当娘娘，人家那可是下了血本了！”红衣女子鄙夷地说。
“就凭这一点，你就比不上人家！”一人推了推那红衣女子。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御医回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脸色苍白的乔欣遇。
“他怎么样了？”乔欣遇走了过去。
戚常惜摇了摇头。
只见御医把药捣成了药汁，可是，他又犯难了，赫连淳没醒，药根本喂不进去，如果不喝药，两重毒，他可能扛不过去的。
戚常惜接过药碗，摘下面巾正要喝，却被乔欣遇扣住了手腕，他生气地说：“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你若是这么做，你也会被感染！你忘了我跟你说的了吗？”
“我不怕！”
“可是我怕！”
“乔欣遇，你放手。”
乔欣遇语气软了下来：“绵绵，我求你了，就当是为了我……”
“如果是你，我也会这样做。”戚常惜的语气十分坚定。
乔欣遇很想很想对戚常惜说：“那我来！”，可是，他不可以，大夫交代过，他的病，也会可能会传染，通过唾液传染。
所以，除了紧紧扣住戚常惜的手不让她干傻事，他什么也做不到。
“乔欣遇，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戚常惜抬头望着他，红了眼眶。
僵持一阵，乔欣遇终归是松了手，转身离开了。
众人又开始议论起来：
“那么好的乔大人居然不要？！哼，等着吧，她是看现在陛下或许还有救，但是，万一没救回来，我看她找谁哭去！”
“真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可真是舍得豁出去……”
“乔大人真可怜……”
戚常惜却当全然没听见一般，只见她抿了一口，然后附身撬开了赫连淳的嘴。
因为伤势扩大，赫连淳脸上的疮已经烂到嘴角边了，虽然擦拭过，还是会有脓流出来，全部沾染到了戚常惜的唇边。
“嘶～她还真下得去嘴啊……”众人唏嘘起来，有的甚至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往复几次，药汁总算是喂完了，戚常惜擦了擦唇沾染到的浓水问御医：“他还有几株挂钱草？”
御医摇了摇头，说：“没有了。”
戚常惜想了想，说：“我记得前几个月我给他服用过挂钱草，怎么还会发病呢？”
“是这样的，阮姑娘，”御医叹了口气，说，“这挂钱草，只有在发病之时吃才能起到止痛舒缓的作用，提前吃，也只能延年益寿，对阻止病发无用。”
“那，可知哪里还有可寻？”
“黑羽国的挂钱草早在前些年，已经被陛下寻遍了，恐怕，现如今，也只有白羽国才会有……”
“我知道了，”戚常惜点了点头，转头望着赫连淳，问，“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说不准，不过，阮姑娘，你放心，臣刚给陛下把了脉，如果，陛下能扛过明天，就一定会好起来的。”一个御医说。
“好，我今天晚上会守着他。”
“阮姑娘，你自己也多注意些，如果你也被感染的话，今天晚上可能出现少许红疹，明天皮肤可能会开始溃烂……”另一个御医把一瓶止痒的药给了她，说，“千万不要用手抓，痒的话记得擦药。”
戚常惜笑了笑，接了过来，说：“好，我知道了。”
御医走后，戚常惜守在了赫连淳身边，寸步不离，整宿不曾合眼。
望着赫连淳脸上的伤口一点点愈合，戚常惜欣喜不已。
“赫连？赫连？”她伏在赫连淳耳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虽然赫连淳没有回答，但是戚常惜能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正常的体温，她期待着明天能看到赫连淳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