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姑娘大义。”乔欣遇站了起来。
戚常惜摇了摇头,说:“乔欣遇,其实,在这件事上,我要谢谢你。我知道,为了凤凰台的事情,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你为凤凰台百姓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在你面前,我自愧不如。”
“这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情,”乔欣遇突然笑了起来,说:“行了,不要互相吹捧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随我上山。”
“好。”说着,戚常惜高兴地出去了。
乔欣遇起得很早,当他去大厅吃早饭时,发现戚常惜已经在那里了。
他端了碗面,走到戚常惜面前坐下了,问:“怎么起这么早?”
“我怕起晚了你走了……”戚常惜老实地说。
“我既然答应过,就不会反悔。”
“我知道。”戚常惜笑了笑。
“这个给你,一会儿吃完戴上,掩住口鼻,还有手套,以防万一。”说着,乔欣遇从怀里摸出一条特制的面巾放在了桌上。
两人不一会儿就吃完了,戚常惜学着乔欣遇的样子系好面巾,戴上手套,然后两人就往山上去了。
一路上,每隔一段就有士兵把守,每个士兵脸上都系着一条面巾。
走了一段石阶,两人就到了山上的庙里,乔欣遇亮了令牌,守门的士兵,让他们进去了。
寺庙很大,基本上每个庙堂的地板上都铺了草席。
乔欣遇带着戚常惜来到后殿,只见里面一片骚乱,一个中年男子躺在草席上大叫着:“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个陪葬的!哈哈哈!”
“乔大人,您来了!”几个大夫匆匆围了过去,说,“那个病人不配合治疗,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毒虫,扔到我们身上,有个姑娘差点儿被咬了,您看这怎么办,大家都不敢靠近病人了……”
乔欣遇沉下脸,走了过去,拔出剑,手起刀落,只见那中年男子立刻就一命呜呼了。
此时,大殿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吓坏了。
“拖出去,烧了!”乔欣遇吩咐道,立刻,进来两个士兵,把尸体拖了出去。
乔欣遇走到大殿正前方的台阶上站定,朗声道:“以后,这种人,见一个杀一个!”
气势恢宏的声音让大殿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都在屏息凝神,望着乔欣遇,仿佛他就是救世主一般。
“他们,在帮你们,无偿地帮你们!请你们不要恩将仇报!”
戚常惜很愤怒,她也听得出,乔欣遇和她一样愤怒。
“我们要是死了,尸体会不会也会被烧掉,本来就不幸,死了也不能入土为安吗……”不知谁哭喊了一句,顿时,大殿内的哀嚎声音瞬间此起彼伏。
“现在,我们不能确定,尸体会不会把病症感染给活人,所以,为了凤凰台的百姓,为了你们还活着的家人,请你们理解并配合!”
“乔大人!以前毒虫咬人没事的……肯定是那群难民带过来的,你杀了那群难民,是他们害了我们!”一个上了年岁的妇人叫嚷着。
“大娘,这是天灾,不是人祸!”乔欣遇严肃地说,“他们也是受害者!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最大的努力,活下去!只要大家配合治疗,就一定能好起来的。”
大殿顿时沉默了,再没有人发出质疑,毕竟,所有人都想活下去。
经过此番,戚常惜算是明白,为何乔欣遇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兵部侍郎了,他有能力,有魄力,做事果决,该认真的事,他绝不含糊!
“阮姑娘,你去那边吧,他们会告诉你你要做什么,你小心一些。”
“好。”戚常惜点点头,过去了,等她回头的时候,乔欣遇已经出去了。
大夫给戚常惜安排了四个病人,她的主要任务就是端水送饭,清理他们脸上的脓疮。
虽然他们脸上的伤口看起来很恐怖,很恶心,但是,和赫连淳毒发时的胸口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见戚常惜处理伤口时一脸平静的样子,大夫们稍微松了一口气,因为,不少刚来的,第一次处理,往往都会先出去狂吐一顿,即便是后来熟悉了,还是会出现恶心反胃的情况,有的恶心严重的,甚至连饭也吃不下。
戚常惜处理地很快,忙完自己的事后,她就去帮着别的病人清理伤口了。
晌午,戚常惜没有回官驿,她也跟着他们一起在庙里吃了饭。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山下又送上来一批病人,于是,戚常惜他们又忙碌起来。
“小阮,帮我把装银针的背包拿过来一下。”一个忙着看诊的大夫抬头看了戚常惜一眼,因为她就在一堆医用器具旁边。
“好,”戚常惜放下手里的活,走到那几个布包旁边,她一个个拿起来看了看。
突然,她只感觉掌心一阵刺痛,她翻过来看了看,果然冒了血,不过不是很严重,她也就没有太在意了,她先找到装了银针的布包给了大夫,然后自己从其他布包里找来金疮药和绷带稍微处理了下伤口,戴上手套,又去忙去了。
到了傍晚,其他人都回去了,乔欣遇还没有来接她,因为他说过,会来接她的。
但是,戚常惜等了很久,他没来。
戚常惜就自己走回去了,反正她认得路,毕竟,乔欣遇也真的很忙。
戚常惜刚一到官驿,驿长就匆匆跑了过来,对戚常惜说:“阮姑娘,你可算回来了,乔大人排查的时候晕倒了,被人抬了回来。”
“什么?”说着,戚常惜就匆匆往乔欣遇的房里跑去。
她刚到门口时,就见一个大夫背着药箱出来了,因为戚常惜时常跟在乔欣遇旁边,所以大夫是认识戚常惜的,他说:“我一会儿嘱咐人去厨房熬药,阮姑娘记得来端。”
她正要问大夫乔欣遇的情况,只听里面又传来乔欣遇的咳嗽声。
她赶紧走了进去,只见乔欣遇已经坐起来了,斜靠在床上。
乔欣遇见戚常惜进来,不动声色地把捂嘴的帕子塞到了枕头底下。
“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
“没事,大夫说就是操劳过度,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别太担心……”乔欣遇笑了笑。
戚常惜松了口气,说:“以后要多注意休息,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跟我说就是。”
“好。”
“那,那你先好好躺着,我去替你把药端过来。”
“好。”乔欣遇点了点头,目送戚常惜出去了,只见他又从枕头底下抽出了那条帕子丢到盆里烧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