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想了想,说:“如今大皇子迟迟不动兵,怕是也在顾虑白羽国,但是,如果,他知道了内情,会不会……”
“不会的,”赫连淳摆摆手,说,“乔欣遇和赫连渲不同,他这个人很怕麻烦,如果能顺利成章,他断然不会多此一举。”
“但是,我们还是免不了要与他们交锋,可能就在这些天了,你可有把握?”
“靠女人维系的利益关系不会长久……”赫连淳笃定地说。
“你可是有办法了?”
赫连淳沉下目光,说:“是时候了,你把赫连渲和鸾妃的丑事散出去……”
“就算陛下知道,恐怕也不会拿赫连渲怎么样的,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鸾妃……”
“我父皇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得是,我得让乔欣遇知道。”
“你想加剧他和赫连渲之间的矛盾?”
“其实,赫连渲对乔欣遇是很不满的,他到底是皇子,如何会愿意让一个臣子骑在头上?那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周显点了点头,说:“恐怕乔欣遇也知道,若是等大皇子当了皇帝,他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所以就这么一直拖着。”
“不,他是想自己当皇帝。”赫连淳眯起了眼睛。
“怎么可能?”
“是啊,可是,人就是这样,但凡是觉得有一线希望,总是不愿意放弃,总是想尝试,奢望着会有好的结果,最后万劫不复!”说着,赫连淳捏紧紧了拳头。
“他肯定也猜得到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摆在他眼前的,一共有三条路,一是扶持赫连渲登上帝位,然后被赫连渲杀掉,二是自己篡权,不过,他没有多大的胜算,三是……”
周显接过话,说:“三是转投我们,其实,我们大可以向乔欣遇伸出橄榄枝,毕竟他与我们也没有仇怨……”
“我也想过,可是,他一直不给我机会。”
“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周显显得有些吞吐。
“那你就不要讲了。”赫连淳白了他一眼。
“诶诶诶,我要讲,”说着,周显跳开离他半尺远,说,“反正,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打不过我。”
赫连淳生气地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让戚小姐去做说客不是最完美的吗?乔欣遇从来不与我们多言语,可是,对戚小姐例外!我看得出,他多少还是有些喜欢……”
“你给我闭嘴!”赫连淳怒火中烧,“我宁愿打上一场,也不会让常惜……”
“可是,你得知道,不论乔欣遇是支持赫连渲还是自己起兵,那都是一场血雨腥风,得死伤多少?!”
“我不管!总之,我不会……”说着,赫连渲痛苦地捂住胸口,只见胸口又有渗了出来。
“好了好了,你受伤了,你是大爷,听你的!”周显敷衍着。
赫连淳不放心地看着他,说:“这几天我都会在宫里,外祖父的旧部我已经联络好了,横竖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我交代你的事别忘了,尽快!”
“知道了。”
“我受伤的事,千万别让她知道,另外,这几天,替我好好照顾她。”
“嗯。”周显点点头,送了赫连淳出去。
赫连渲虽然时常和后宫嫔妃有流言,但是和鸾妃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经过周显这么一闹,整个仙缘台的人都开始议论。
面对赫连渲和鸾妃的狡辩,黑羽皇帝也无可奈何,只得先将鸾妃下了大狱以保全颜面,而赫连渲,他不敢罚得太重,只是禁了足,不过,这个处罚也是形同虚设。
然而,这件事却是惹恼了乔欣遇,她姐姐为此和赫连渲大闹了一场,却被赫连渲打了回了娘家,乔欣遇要求他上门道歉,却被拒绝。
大敌当前,本来,这些事都都可以忍耐,但是,赫连渲此番招惹的是赫连淳的生母,这让乔欣遇心里很不舒服,他实在看不起赫连渲的为人了。
然而,他又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
周显知道,乔欣遇最近一直在负责征兵的事情,他不知道,乔欣遇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与其帮助赫连渲,他觉得乔欣遇自己起兵的可能性比较大,那到时候,就是三方混战,那黑羽国极有可能面临着四分五裂的情形,说不定,还给了白羽国可趁之机。
他越想越不放心,还是决定,去找一趟戚常惜,不管她能不能成功,总归尝试了,将来也不会有遗憾。
这回,当周显出现在纯王府时,陈绮香看见他来,早早地就跑远了,简直避之不及。周显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抬脚往满月轩走去。
正巧,碰到戚常惜要出门,见周显进来,她赶紧上前,说:“我正要去找你呢。”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慌张?”
“不是,赫……纯王殿下好久没有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没有啊。”周显极不自然地移开眼神。
“是不是他把我带出宫的事被发现了,所以,他被抓起来了?”戚常惜很不安。
周显笑了笑,说:“没有,没有发现。”
“前些天,我的左眼皮一直在跳,心里也很不安……”
“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周显嘀咕一句。
“我的感觉很准的,”戚常惜没有注意到周显的话,依然在自言自语,“老人常说,左眼跳灾,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常忆出什么事了,特意派人进宫打听了,知道,常忆很好,既然不是常忆,在这里,与我亲近的人,只有他了,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出事了……”
“他要知道你在为他担心,不知道该多高兴……”周显笑了笑,说,“你放心,他好得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也不能为他做什么……”
“戚小姐,你此话当真?”周显眼睛亮了亮,问,“你真的想为他做点儿什么?”
“我知道,帮他也就是在帮我,”戚常惜点了点头,说:“而且,我不想做一个被豢养的宠物,只图享乐,什么也不做。”
“那好,”周显左右看了看,对戚常惜说,“我们进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