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满月轩,老早捞到消息的陈绮香就在庭院里等着了,见赫连淳淋着雨出来,她赶忙迎了上去,把伞送了过去,把赫连淳遮得严严实实,自己却完全暴露在雨中。
“你在这里干什么?谁让你到这里来的?!”赫连淳推开伞,往大厅走去。
陈绮香也索性扔了伞,跟了上去,说:“二皇子,您快去换件衣服吧,别染了风寒。”
“不用!”
听着赫连淳冰冷的话语,陈绮香并不难过,至少,他愿意同自己讲这么多话,已经很难得了,她一路跟着赫连淳到了府门口,问:“您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要走?”
赫连淳根本没有理会她,径直钻进了马车。
陈绮香笑了笑,回房间换了身干净衣服,拎上盒糕点,又去找满月轩找戚常惜去了。
“麻烦通传一下,我想找阮姑娘聊一聊。”
下人通传了,得到戚常惜的允许,陈绮香才被放进了院子。
此时,戚常惜还在亭子里坐着。
“阮姑娘,”陈绮香走了过去,把糕点摆在了桌子上,说,“这是我做的,你尝尝。”
戚常惜扫了一眼,淡淡地说:“我现在没有什么胃口,谢谢。”
陈绮香坐了下来,拿起一块递给了戚常惜,说:“你尝尝嘛。”
戚常惜不敢接,她还并不了解陈绮香。
“好吧,”陈绮香叹了口气,把糕点重新放回碟子里,说,“你可能真的心情不太好,等你想吃了再吃吧。”
“对不起陈姑娘,我过会再吃吧。”陈绮香到底没有伤害自己,人家这么热情,戚常惜觉得,自己没必要对她这样,便解释了一句。
陈绮香高兴地点点头,然后问:“刚刚是不是二皇子来过了?”
“嗯。”
“我看他走的时候,好像不高兴,你们怎么了……”陈绮香其实不太敢问,怕赫连淳回头骂她多事,但是,事关赫连淳,她又很在意。
“没有怎么。”戚常惜也不知道,本来说的好好的,他突然就起身走了,伞也不拿,当她拿着伞追到院门口时,见到他和陈绮香在一起,便没有再过去了。
陈绮香想了想,问:“他是不是知道你和那个人的事了?”
“我和周显没事。”戚常惜无奈地再解释了一便。
“他叫周显啊……”陈绮香喃喃道,似乎,完全没有听进戚常惜的解释。
“陈姑娘……”见陈绮香在发呆,怕她又想歪了,戚常惜赶紧叫了一下她。
陈绮香回过神,说:“哦,你别担心,你放心吧,既然你无意,周显就交给我,他不会再纠缠你的。”
陈绮香还是想歪了,戚常惜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她才听得懂,只得笑笑,说:“陈姑娘不如多花些时间在纯王殿下身上吧。”
“这是他的封号吗?”陈绮香高兴地说,“这个封号好听,那我也以后叫他纯王殿下吧,难怪我叫他二皇子他不搭理我呢。”
戚常惜也笑了起来,说:“陈姑娘,不是这样的……”
陈绮香垮下了脸,难过地说:“我知道,他不搭理我,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对不起,陈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戚常惜赶忙解释,她刚刚随口说那句话或许,真的很伤人吧。
“没事的,我不介意,”陈绮香又笑了起来,说,“谁叫我喜欢他呢?我娘说,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很卑微,或者,很贱,我现在,是不是就是这样啊?”
“没有,你不是。”
“阮姑娘,你真善良,难怪他会喜欢你,那个,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啊?”
“什么事?”
只见陈绮香突然朝她跪了下来,吓得戚常惜赶紧去起身去拉她。
“阮姑娘,你先听我说!”陈绮香死活不肯起来。
“你好好说啊,不要动不动就跪别人啊!”戚常惜劝着。
陈绮香笑着说:“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为变得很卑微,现在,我求你,如果有一天,纯王殿下要赶我走,你能不能帮我说说话,让他把我留下来?”
戚常惜松了手,她很为难,赫连淳私事,轮不到她来管。
“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没关系啊,让我做个丫头也行,哪怕是灶房丫头,只要让我每天可以看到他,知道他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知道你说话管用的……”
戚常惜也在陈绮香面前跪了下来,说:“陈姑娘,你执意不肯起,我也只能如此了。”
“阮姑娘,你……”陈绮香急地眼泪都要出来了,“你放心,我不会和你争宠的,我一定会安安分分,伺候好你们……”
戚常惜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认真地说:“再卑微,也不要把自己完全丢弃,我可能不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是,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答应你。”
“阮姑娘,你就行行好吧!”陈绮香哀求着。
“起来吧,我真的帮不了你。”戚常惜劝着。
“真的帮不了吗?”
“别人帮不了,你自己可以帮自己啊,人心都是肉长的,再寒的冰,只要你的心够诚,总有捂化的一天。”
陈绮香擦干了眼泪,问:“我真的可以等到他接纳我的那天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戚常惜拍拍拍拍她的肩,说,“你放心,虽然我帮不了你,但是,我也不会阻挠你,用你的真心去感化他,总有一天,他会看到你的好。”
“谢谢你,阮姑娘。”陈绮香笑了笑。
“好了,我们起来吧。”说着,戚常惜把陈绮香扶了起来。
两人又回到桌子旁坐了下来,戚常惜捏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尝了尝,味道和以往吃到的不同,她赶紧喝了一口茶,问:“怎么是咸的?”
“这是我娘教我做的,平日配茶吃的,”说着,陈绮香先喝了一口茶,说,“先喝口茶,再吃糕点,然后再喝一口茶,这样吃,味道好极了,你试试。”
戚常惜照她说的做了一遍,果然感觉完全不同。
“怎么样?很棒吧?”陈绮香笑的花枝乱颤。
戚常惜放下糕点,盯着陈绮香,喃喃地说:“如果我们早点遇见,应该会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吧。”
“现在也不晚啊!”陈绮香高兴极了,激动地拉住了戚常惜的手。
戚常惜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她笑。
她所指的朋友,是那种纯粹的,不是因为某种利用价值而刻意在一起的,只是因为彼此欣赏,彼此信任,能够让自己身心得到放松与愉悦的真心朋友。
可是,她没有功夫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