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江琰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走回去拉起地上的凌暖,“我们走,不和这疯女人计较!”凌暖跪在地上直摇头,不敢动,眼泪哗哗的流。
“我看你敢带她走,你若敢走,我就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江母雷霆大怒,见到自己一直驯养的小兔子突然变成了一只老虎,她有些气愤又有些后怕。
“我今天不仅要走,我还要带她走,这离山的掌门我不稀罕!你不是一直说我无能,那你来当,就算没有你,还有江亦痕!我看你们哪个都比我强!”他气吼吼地拽起凌暖,将深藏在心底十几年的怨恨一下子都吐露了出来,“我看这些年你奴役我也奴役地差不多了,这离山也基本就是你掌管,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代表而已,如今我走了,不是正好顺了你的野心吗?”
听到这样的话,江母气得瘫在了椅子上,忍着眼泪,呜咽着从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你走,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江琰才不管那些名利之类有的没的,带着凌暖不顾何轻颜倔强地离去,只是,倘若她当时肯放下身段哪怕说那么一两句挽留的话,也不至于会这样的结果。
刚回到离山的江亦痕和凌暖一进华霏殿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江琰拉着凌暖的手往外走,而坐在上面的江母泣不成声。
“父亲。”江亦痕不明所以,盯着离开的两个人,凌暖边走边回头,像是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她脸上遮疤的轻纱已经被泪水浸染,“凌暖。”江亦痕轻轻唤了一声,只见她依旧是摇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在一片纯白的雪景里,他站在华霏殿的台阶上,回头看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大雪肆意地飞扬,就像掀起了他心底最深的寒冷,无言而又冰凉。
他轻轻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沉默不语,他的心底有很多话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伯母,你怎么了?”寒曦第一个跑了进去,半跪在江母身边,看着那张雷厉风行的脸上沾染了泪渍,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没有问。
“寒曦,我……”很多话堵在胸口,怎么也说不出来,她接过凌暖递过来的手帕,无助地靠在她的肩上,此时此刻,只剩下了凄怆的哭声。
天地幽远,包容得了一切罪恶,吞噬得了一切不公,却独独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此时此景,她的心里在没有了期望,再美妙的歌声在她耳朵里也成了墓前吹奏的安灵曲,天地之大,为何独独把这一切丢给那个可怜的弱女子呢?
没有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只是那天之后,有两个人永远地从离山消失了,就连离山的弟子也只是隐约听说他们出门游历了,什么时候回来,无人知晓,自那之后,离山的宗主就由原先的宗主夫人继任,成为了有史记载以来修仙界的第一个女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