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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山的华霏殿里，刚醒来的凌暖就跪在了地上，旁边站着一脸无可奈何的江琰，她小声地抽泣着，不时抬眼看着上面的人，江琰急的搓手，却又无可奈何。
“事情就是你说的那样？”江母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审问着寒曦，江琰刚想替弟子说些什么，就被她给的眼光给打回去了，沉默不语。
“是，师娘。”她低着头，小声回答。
“别叫我师娘，我还没承认你呢，在我没承认你之前，你还算不上这离山的弟子，叫我宗主夫人就可以了。”江母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
“是，宗主夫人。”她小心应付着。“不需要了，今天你就离开离山吧，我们离山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她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拭去上面无意间沾到的灰尘，毫不在意地说。
“何轻颜！你不要太过分了，她怎么说也是我的弟子，你身为宗主夫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干涉我的事情！”江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直接怼了上去，这是尊严与权威的挑战。
江母的眼神在他身上晃了晃，摇摇头，“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话，如果不是我，你如何坐上这宗主之位，只是一个小小的离山宗主，就这么狂妄，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要是没有我何轻颜这么多年的鼎力相助，前赴后继，这离山早在十几年前就叫人吞并了。”
她不像以往一样情绪激动，倒像是在说故事一样，将这件事情娓娓道来，仿佛说的是别人的苦，别人的事。
“可是我才是宗主，凌暖是我的徒弟，你有什么资格废了我徒弟！”江琰也不再沉默，他大步走上前去，眼睛死死盯着她，毫不畏惧，这和以往的他很不像。
“我再不让她走，难道看着你们两个在我眼皮子底下承欢？说什么弟子，都是胡诌，我看你们有什么才是真吧！”江母将一干事情全部抖落了出来，跪在下面的凌暖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宗主夫人，事情不是这样的。”
“你这个疯女人，满口胡言乱语，居然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凌暖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这样说，岂不是毁了她的声誉！”江琰指着她的鼻子称她为疯女人。
江母不甘示弱，猛地从座位上弹起，“自己做的出这样的事情，就别怕别人说！若不是仗着我娘家，我看你是早就想休了我，然后扶正这个小妖精！”何轻颜的脸上一滴滴泪水滑落下来。
别人都说她嫁了个好姻缘，儿子争气，丈夫听话，但是这其中的苦只有她知道，二十多年，她将自己的青春安葬在了离山，丈夫无能，她替他撑起离山，这么多年了，也就只有新婚的那几年有过甜言蜜语，温暖回忆，现在只不过是冰冷的坟墓。
好不容易要熬出了头，又有风言风语传出丈夫和弟子苟且，她也想一走了之，这世间之大，哪里有容不下她的地方，可是她怕，怕江亦痕再无立足之地，也怕自己努力付之东流，更怕娘家姐妹的冷嘲热讽，她孤傲了一辈子，可不想落得这样的下场，到头来，这种事情还要关上门来解决，不敢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