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结束语

由于黑格尔哲学具有方法和体系两方面的矛盾，所以在黑格尔以后时期中，哲学上的反动分子们就紧抓着黑格尔哲学中的唯心主义体系，而对于黑格尔的辩证法则不加分析地采取一笔抹杀和完全反对的态度。革命的思想家们却相反，他们吸取了黑格尔辩证法的“合理内核”，而对于他的唯心主义体系给予了严肃的批判。

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创立辩证唯物主义时，决不是原封不动地把黑格尔的唯心辩证法照抄下来，相反，他们对黑格尔哲学进行了极其艰巨、复杂的工作，他们从唯物主义的立场，对黑格尔哲学进行了全面的、深刻的分析批判，他们坚决驳斥了黑格尔辩证法的唯心主义外壳，而仅仅采取了它的“合理内核”。这样一来，他们就从黑格尔哲学的“合理内核”中，作出了黑格尔本人所远未能达到的革命结论。例如，他们认为，从黑格尔哲学所包含的关于世界经常变化、发展这一原则出发，那末，人类社会的发展也就是永远没有止境的；在这种发展的进程中，凡在过去具有存在的必然性，因而也具有合理性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条件的改变，“都会丧失自己的必然性、自己存在的权利、自己的合理性”；于是“一种新的、富有生命力的现实的东西就会起来代替正在衰亡的现实的东西”（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因此，在社会发展中，任何一个已经达到了的阶段，都不能被看作是社会进步的最后结果，而应该看做是此后社会发展的出发点。黑格尔认为有最完满的、不再发展的社会和国家，那只是一种幻想；黑格尔认为德国当时的罪恶现实无需反对，那也是与永恒发展的原则相矛盾的。所以列宁在谈到恩格斯从黑格尔辩证法的合理思想中得出革命的结论时说：黑格尔哲学的一个基本原则，“即认为世界是经常变化着发展着的过程的原理，使这位柏林哲学家的那些不愿与现实调和的学生得出了一种想法，认为反对现状、反对现存的不公平现象和流行罪恶的斗争，也是基于世界永恒发展规律的”（列宁：《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在关于认识方面，马克思、恩格斯从黑格尔哲学中也得出了这样的革命结论，即认为，人类对于世界的认识也是永远没有止境的，绝对真理是不可能穷尽的，人类只能通过无穷的认识过程去逐渐接近它；过去一切哲学家，包括黑格尔在内，都企图把一切矛盾一下子永远消除，把所有的问题都作出最终的解决，从而建立一个最后完成了的绝对真理的体系，其实这也完全是一种幻想。

显然，马克思和恩格斯创立唯物辩证法的工作，决不可能止于单纯批判地揭示出黑格尔辩证法的“合理内核”就完了。黑格尔辩证法是“从纯粹思维出发的”，而马克思主义辩证法“必须从最顽强的事实出发”（恩格斯：《卡尔·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因此，马克思和恩格斯同时还必须进一步把他们从黑格尔辩证法中所揭示出来的合理思想运用到客观事物的研究上，从人类的社会实践中特别是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实践中总结出客观事物的辩证法。正是这样，马克思和恩格斯才根本改造了黑格尔的唯心辩证法，使辩证法从黑格尔所歪曲了的、颠倒了的那种形式下解脱出来、恢复过来和脚着地地站立起来；正是这样，马克思和恩格斯才赋予了辩证法一个现代的科学的形态，使辩证法成为研究客观事物的发展的科学。当我们说，马克思、恩格斯从黑格尔的发展观念中得出推翻现状、推翻现存不公平制度的结论时，那是不是表示，马克思、恩格斯所得到的革命结论是单纯从黑格尔的发展思想中，用纯粹理论的推演方法推演出来的呢？不是的。马克思、恩格斯是在揭示黑格尔辩证法的合理思想的同时，把它进一步运用到对人类社会历史的研究中，从而总结出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才得到上述科学的、革命的结论的。不仅如此，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全部原理和原则，都是以铁一般的事实材料为根据的，它们都是严格地从客观物质世界中抽引出来的，都是建立在牢固的科学基础之上的。这一点，乃是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与黑格尔那种纯思维、纯概念的辩证法的最根本的区别。所以马克思写道：“我的辩证方法，从根本上来说，不仅和黑格尔的辩证方法不同，而且和它截然相反。在黑格尔看来，思维过程，即他称为观念而甚至把它变成独立主体的思维过程，是现实事物的创造主，而现实事物只是思维过程的外部表现。我的看法则相反，观念的东西不外是移入人的头脑并在人的头脑中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而已。”（《资本论》第一卷第二版跋）

马克思主义辩证法与黑格尔辩证法的根本对立，是无产阶级世界观和资产阶级世界观根本对立的表现。前面说过，黑格尔的辩证法仅仅用之于过去，而且黑格尔是唯心主义地论述过去的，他的辩证法的终极目的，是要为当时德国的现实作辩护。与此相反，马克思列宁主义经典作家创造了和发展了唯物主义辩证法，他们不仅应用辩证法于过去，而且应用于人类社会的现在和将来，从而揭示了资本主义制度必然为无产阶级革命所消灭、必然为社会主义制度所代替这一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马克思主义辩证法是彻底革命的方法，它教导我们要指靠着一切新生的和正在发展着的东西，而不要指靠着陈旧的和将要死亡的东西，它教导我们要向前看而不要向后看，要我们与一切反动的东西作坚决的斗争，而不要和它们调和、妥协。显然，所有这些，都是同资产阶级的利益水火不相容的，都是资产阶级所最畏惧的。所以只有最先进、最革命的阶级——无产阶级的伟大领袖才能创造科学的、革命的唯物主义辩证法。

总之，我们在评价黑格尔哲学以及阐述马克思主义哲学与黑格尔哲学的关系时，我们一方面要指出黑格尔哲学中合理的、进步的东西，一方面也要反对黑格尔哲学中保守的、反动的东西；我们一方面要肯定马克思主义哲学与黑格尔哲学的合理因素之间的继承关系，一方面也要指出马克思主义辩证法与黑格尔辩证法的根本对立。——这就是我们正确评价黑格尔哲学以及阐述马克思主义哲学与黑格尔哲学的关系问题的基本原则。联系当前反对修正主义的斗争，我们还要着重批判黑格尔的唯心论的先验论、资产阶级的人性论和剥削阶级的唯心史观。

现代帝国主义资产阶级的思想家，他们或则抱住黑格尔的唯心主义，把黑格尔哲学的保守的、反动的方面尽力加以吹嘘；或则采取敌视历史上进步遗产的蒙昧主义态度，完全抹杀黑格尔，极力否认黑格尔哲学中有合理因素。他们的目的都是为帝国主义、法西斯主义服务；他们都是糟蹋和破坏世界文化的败类。因此，同他们进行斗争，是我们的任务。 83nzdfBy6bxVUIHB/xF38Cy8pLgxQUgekYdbnc3jMMxzXBzYVAlj9yQNYuINAz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