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人很多,市中心车堵得特别厉害,等我们到电影院的时候,李文艺跟袁满已经到了。他们各自手里拿着两杯可乐,怀中抱着桶爆米花。
一看到我们过去,李文艺就像送烫手山芋似的把可乐跟爆米花全都塞进了我怀里,甩手嚷嚷道:“你们怎么这么慢,电影都快开始了。”
我没好意思说我换衣服打扮花了点时间,干笑之余,沈骆驰道了声:“走吧。”
李文艺从口袋里摸了两张电影票出来递给了我们,沈骆驰接了。
袁满买的是《风声》这部电影的票,里面当红明星很多,风评很好。
我本来还担心他们买的是无脑的爱情片怕沈骆驰不喜欢看,这会儿看他的表情,似乎挺感兴趣的。我暗自微微地松了口气,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我竟然会那么在意沈骆驰的想法。
李文艺跟袁满走在前头,我跟沈骆驰跟在后头,进了影厅才发现袁满特意给我们买了情侣座。
我脸颊有些发烫,杵在道口尴尬得不知向前,沈骆驰倒平静得很,直接拿着电影票朝对应的位置走了过去。
前方传来李文艺他们的偷笑声,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刚落座,电影就开始了,沈骆驰看得很专注,我也不敢有丝毫松懈,就怕错过精彩的瞬间。
忽然,胳膊被人撞了一下,我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到沈骆驰将爆米花桶推给了我。
我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低声道了声:“谢谢。”
他没说话,继续看电影,时不时地伸过手来,从我怀里拿了几粒爆米花塞进嘴里。
我见他爱吃,想把桶还给他,被他拒绝了,只好自己抱着,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哪是要给我吃爆米花,不过是让我拿着他好自己吃罢了。
抬头就看到大银幕上一个女人身上被泼了食物调料,一条狗在啃咬着她,整个画面看得人毛骨悚然。
我脊背一阵发寒,吓得忍不住伸手抓住了身旁沈骆驰的手臂,转头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不敢再看。
等着耳边那恶犬的吠声停止了,我才松了口气,抬眼正对上沈骆驰那戏谑的目光。
我大脑一阵宕机,随后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顿时心虚地松开了抱着他的手,猛地转过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大银幕,心跳得很快很快。
本以为沈骆驰会无情地嘲讽我几声,但没想到他非但没嘲笑我,反而伸手握住了我垂在一旁的手,道:“这才开始没多久你就吓成这样,后面还怎么看?你别乱抓了,回头我没被电影吓死被你给吓死了。”
我愣愣地听着,没有辩驳。
沈骆驰的手很大,也很暖,手指修长,没多少肉,摸上去有点硌手,可是被他握住的我,莫名地感到心安。
指尖像被电了一下,我的心脏有种麻痹的感觉,没等我弄明白那是静电还是什么,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苏遇的影子来。
思绪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冬天,也是昏暗的电影院,也是这种暧昧不清的情侣座,他也是坐在我的右手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脸色苍白,表情很是痛苦。
他的手很冷,就像冰一样,冷得刺骨。
我快记不清他那时的模样,却还记得当时的寒冷,那股冷意似乎穿过了时光,突然刺入我的胸口。
我冷不丁地瑟缩了下,猛地挣开了沈骆驰的手。
沈骆驰惊愕地回头看我,眼神幽暗,眼里闪过一丝受伤。
我张了张口,慌张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别过了头去。
一直到电影结束,沈骆驰再也没有朝我转过头来,也没有再跟我说过一句话,就连他爱吃的爆米花,他也没再伸手拿过。
他是个骄傲的人,我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