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贵老弟,您怎么有空来了?”
这马德明好像非常畏惧这个混混一般,说话都带着三分笑:“没有,我们瞎聊天,您帮我淘的鸟怎么可能有问题,不贵。”
“对对!一点都不贵。”荣正丰也连忙起身:“请坐。”
“也没什么大事儿,收了个小玩意儿,本来想让老马谁掌掌眼?”
那长发青年周贵带着一丝傲气:“听说老马到了这儿,我就找来了。”
说话间,这长发青年随手将腋下的报纸包放到桌上,扫视四周带着挑衅表情:“你们谁给看看?”
“不不不,周贵老弟是博古阁柳老板的老客,还是请马老师看吧!”荣正丰连忙推脱,行内规矩,当面撬客哪儿好意思。
马德明站起与周贵对视一眼,直接抱起报纸包也不打开:“还是老规矩?”
“嗯,钱打卡里就行了。”周贵眼神闪过一丝诡异,坐在桌前懒洋洋端着茶:“我在这里喝茶等你一会儿,快点。”
“我很快!”
马德明抱着报纸包几乎是一路小跑出了门,直奔尚古阁而去。
就在刚刚,范元旦看了一眼,那报纸包透出一股宝气,虽然不算很浓烈但是非常精纯,也能判断出,应该是清末的东西,从器型看判断是官窑瓷器。
“老荣,也别说我不照顾你。”
周贵带着一丝不屑:“我出货不少,价高者得,老柳给的钱多,你们荣珍阁可是差了点意思。”
“周老弟路子广,俏货一件接着一件出手,这几年可是让博趣阁赚了不少。”
荣正丰笑吟吟客气:“只是荣珍阁本小利薄,加上眼力欠佳,也实在玩不起。”
“这几天,有一个拍卖会,圈儿里搞得,打闷包,感兴趣吗?”
周贵看看左右低声:“有好东西,十万入门费。”
范元旦心中倒是一动,打闷包是一个术语,也就是古董包裹密封,不准查看,然后竞价,这其实更像是一种豪赌,赌自己的直觉,手气。
“抱歉了,我考虑考虑。”
荣正丰为人保守谨慎,做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正是这个性子导致了荣珍阁这几年裹足不前,被人不断超越。
“可惜了,上一回可是连出了两件好东西,其中一件唐代铜鎏金绿度母佛像才十八万……”
这句话一出口,范元旦瞬间心动,要帮荣宛凝治病需要很多钱,可是这笔钱绝对不可能跟荣正丰开口,否则肯定会被人误会。
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凭借自己的鉴宝神瞳,任何宝贝肯定都逃脱不了自己的法眼,去捡个漏也许就够了。
范元旦那开口道:“周哥,我想去。”
“你?”
周贵鄙夷的看了一眼范元旦阴阳怪气:“没问题,只要验资十万以上都可以参加,你有吗。”
“滚一边去!”
荣正丰没好气呵斥一声:“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
“周哥,我想问问什么时候开始?”
范元旦并不在意荣正丰的态度,略一沉吟问道,钱自己虽然没有,但是眼下还有一把月印滴露,只要修复后卖掉,估计几十万没问题吧?
“一周后吧!”
周贵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对了,如果你有好东西要出手,也可以带去,卖掉之后我们要抽两成水,买家绝对安全,也绝对不会问东西来路,不会找后账。”
“好!”范元旦倒是觉得一个很好的机会。
这种打闷包看上去发财,其实非常刺激,几乎可以说十赌九输,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专家看过的,倒也不是说赝品,专家吃不准的,才拿来赌,几乎可以说捡漏的几率很低。
“一周吗?”
范元旦心中盘算点头:“这样吧,您留下一个电话,如果我凑够了钱,我给您打电话,凑不够钱就算了,您看可以吗?”
“小子,你有种。”周贵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黑名片递过:“打这个电话就可以。”
正说这话,马德明已经空着手回来,笑吟吟:“周老弟,钱已经到账了,您看一下。”
“不用了,都是老朋友,值得相信!”
周贵毫不在意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站起身:“我走了!”
几个人满脸堆笑的送他出门之后,马德明脸色阴沉,对着周贵背影鄙夷冷哼:“一个走鬼的东西,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我能搭理你?”
“怎么,这单赚大了?”
荣正丰笑吟吟问道,马德明得意冷哼:“不过弄了他几万块而已,这个月已经他赚了十几万了。”
“真好!”
荣正丰羡慕道,看上去有些意动,马德明笑了:“老荣,要是你感兴趣,咱们可以一起合作赚钱,下次他来货,咱们一家一半怎么样?”
“我,我考虑一下!”
荣正丰真的心动了,有这种赚钱的机会肯定谁都愿意把握住。
范元旦却把这个周贵给记下了,其实范元旦早就从这个周贵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土耙子的味道,这是一个专门走货的蜘蛛仙儿(职业古玩销赃者)。
他也早已经看出来,这是一个局,一个马德明跟周贵联手给荣珍阁下的套。
不断潜移默化的拉荣正丰入套罢了,让荣珍阁成为销赃的地方,否则谁会真的跑到别家店里显摆?
一只价值几千的鸟硬生生四万,这肯定会被人笑话吧。
马德明毕竟也是大店鉴宝师出身,如果说他不懂鸟情有可原,如果说他没有几个懂鸟的朋友,这就奇怪了。
所以马德明故意露怯,让人觉得他的眼力有问题,他其实主要的目的是让荣正丰看到那个鸟笼,肯定一眼看得出是好东西。
这个鸟笼四四方方,由竹丝编制,挂钩采用纯铜錾刻工艺制成,笼身还盘旋着一条口含宝珠的“神龙”,这是一个好东西,范元旦一眼就看出,这是民国名家徐钟鸣款的竹鸟笼,最少值三四万块。
荣正丰肯定也看出来了,这就肯定影响荣正丰的判断了,这两个人眼力不够高明,有漏可以捡。
范元旦心中淡淡一笑,也确实佩服人家。
贪婪是人性劣根最能体现的,一旦沾染,不到倾家荡产很难有人全身而退,因为所有人都会在那种气氛下疯狂。
荣正丰终于按奈不住了,笑吟吟:“那以后还是仰仗马老师发财了,以后多多走动,有什么好东西也替我们寻摸一下,有好的去处也知会一声。”
马德明露出得逞的笑容:“那是当然了,一点问题没有。”
送走马德明之后,荣正丰转身脸色阴沉的看着范元旦:“你今天的话有点多了吧,你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
“他们是走鬼货的,很危险,一旦不慎翻了船就麻烦了。”
荣正丰嘲讽的看了一眼范元旦:“毛都没长齐就想飞?”
走鬼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