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就像电影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房门在关键时刻被人一脚踢开了。
杨泽源一惊,猛然看向门口,看到陈皓的身影,瞳孔不由一缩。
他在学校,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由于他高超的医学造诣,所以在学校拥有很大的特权,他的办公室轻易也不敢有人闯进来,来了人也不会乱碰他的仪器,何况在对一些链接点进行重新链接,并按顺序启动五个开关前,别人碰了也没反应。
所以,他才放心地把设备放在了这里,以便于他随时研究。
他确信,当宋锦变成了另一种生命体,就不会再有现在的坚持。
这种人,他见多了,不管原本多么善良的,当他变成另外一种生命体,也会渐渐挣脱人类的道德与价值观对他的束缚,比如那个外卖快递员。
所以,他放心地在这里给宋锦动手脚,他相信当这一切发生之后,宋锦开心也好,悲伤也罢,但是这个秘密,她会保守下去。
可现在,那个混蛋男人闯进来了。
宋锦身上有一种特别纯净剔透的气质,杨泽难得地动了心。
这个男人,怎么配得上这样的女人?
可是,自诩伟大如造物之主的杨教授,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个人,一个普通人。
没有什么你来我往的旷世之战,陈皓只是一拳,就打歪了杨泽源的鼻子,打得他整个人倒飞出去。
陈皓望向实验台,仪器已经启动了,一道道淡绿色的光,一圈圈地在宋锦身上扫过。
宋锦已经陷入昏迷,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陈皓一见大为焦急,这仪器他不知道该如何停下,但是,破坏却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陈皓一脚踢出,把地上那个插座上的电源一下子踢开了去,宋锦正在急剧颤抖的身子猛地挺了一下,便软瘫下去。
“宋锦?”
电源一断,她手脚上的束环都自动打开了,陈皓急忙将她抱了下来。
他看了一下口鼻窜血,正狼狈地想从地上爬起来的杨泽源,这一拳打中鼻骨,杨泽源鼻涕眼泪、鼻血直冒,差点儿被打晕过去,现在想站起来,却因为暂时失去了平衡力,而不停地跌倒。
陈皓不确定宋锦有没有生命危险,又或者刚刚进行到一半的转化,已经产生作用,片刻之后,她就会在自己怀里变成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至于是什么兽,那要看杨泽源刚刚给她注入的是什么生物的基因。
而这一切一旦落入官方眼中,他将再不得自由,他和宋锦,都要变成小白鼠。
所以,当务之急,是离开,把宋锦藏起来,先观察了再说。
至于杨泽源,他既已暴露,还能往哪里跑?
杨泽源所在的这一层,几乎没有别人的办公室,这是由于他的主动要求。校方只以为这是能人怪僻,却未想过他是为了方便做些实验。
陈皓抱着宋锦出去的时候,因此没有引起人注意。
陈皓到了楼下,阿花和陆善宇仍在缠斗。
陈皓把宋锦放在草地上,慢了过去。
陈善宇立即收手跳到一边,警惕地看着他,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人比那个娇小少女难缠。
“你是楼上那人的手下?”
陆善宇皱了皱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跟我的人动手?”
“这女孩是你的人?不为什么。”陆善宇耸耸肩:“我就是觉得,好像应该将她拿下。”
陆善宇呲牙一笑,显得有些桀骜。
陈皓冷冷地道:“成为变异体,所以就觉得众生如蝼蚁了?”
陆善宇挑了挑眉:“难道不是?”
陈皓道:“你要找的人,也是一个女孩?”
陆善宇饶有兴致地道:“不错,你知道她在哪?”
陈皓道:“她也是我的人,你跟我来吧。”
陈皓说着,向阿花递个眼色,两人扶着宋锦,离开了校园。
陆善宇似乎艺高人胆大,想了一想,居然真的跟了上去。
车子启动,陆善宇坐副驾,阿花陪着宋锦坐在后面。
陈皓开着车子,便通过查号台查到了大学的电话,然后直接拨了过去:“喂?我是一个正义市民,现在向你们通报一个重要消息:你校教授杨泽源,在他的办公室私自进行违法实验。大学生赵东豪的死,也与他的实验有关。现,请你们马上派人过去,我已经通知了媒体,拿了酬劳,不方便再跟警方联系,麻烦你们自己来吧。”
说完不待对方多问,陈皓就挂断了电话。
这么说,可以确保学校不会利令智昏地继续隐瞒消息。
但是,警方神通广大的,会不会因此查到他们头上,那就不知道了。陈皓上楼时注意了一下,这是办公楼,不是教学楼,楼道里并没有摄像头,至少以他的观察,是这样。
杨泽源的办公室里,他终于爬了起来。
那一拳,影响了他的平衡系统,现在还有些站立不稳,同时视线也有些模糊。
杨泽源抹了一把鼻子里流出来的血,看着那架仪器,脸色狰狞了一下,踉跄地走了过去。
这架仪器,是他利用实验基地的一些废弃设备,再加上医科大学的一些可代替设备拼凑而成的。
他是基地的一员,但他想成为凌驾于基地之上的独一无二的神明。
所以,他偷偷搞起了实验。
而之所以会有一些如许诚、露露这样很随机的人,莫名其妙地成为变异体,且没有人管理、引领,就是因为,他们不是那家现如今很是严密的基地制造出来的,而是杨泽源制造出来的。
他当然没有足够的人力和精力去进行管理。
甚至,他也不在乎这些实验之后的产物是死是活,去了哪里,他只需要实验过程的数据,从而提高自己的能力。
现在,败露了。
国家不会饶了他,基地一旦获悉消息,也绝不会放过他。
恐怕,学校很快就要派人来了,我该怎么办?我能去哪儿?
杨泽源目中渐渐露出疯狂的光,他跟跄地走过去,膝弯一软,跪在地上,哆嗦地重新插好电源,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到了那张近乎是做牙医手术的椅子上,然后,颤抖而艰难地抬起手,在被他提前扳到面前的操作面板上摁点了一通,重新调整了相关系数,然后,毅然将启动按钮,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