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皓的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大学校园。
但是,看到大学里的景像,他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这不是他第一次来。
宽敞笔直的道路,茂盛青翠的植物,一栋栋建筑物。
偌大的足球场上,有人在狂奔,学子们热情地呼喊。
篮球场上也是如此,热血、汗水交织着年少轻狂的味道。
陈皓显得很年轻,走在旁边的宋锦更是。
两个人走大学校园里,完全没有一丝违和感,就仿佛他们也是这里的学生。
陈皓想着,又看了宋锦一眼,宋锦发现了他的注视:“你在看什么啊?”
宋锦摸了摸脸颊,以为蹭上了东西。
“很漂亮。”陈皓微笑地说了一句。
宋锦的嘴角迅速溢出一丝笑容,眉色婉转,心跳也似在一瞬间停滞了一秒。
走在校园的林荫路上,阳光斑斓地照在他们身上,四周的声音仿佛也消失了一瞬,如同踩在云上一样轻飘飘的。
忽然意识到自己如此心境……
宋锦蓦地脸颊一热,迅速扭过头去。
嗯?
宋锦这一扭头,正看到一个跑过来捡球的男生,隔着铁丝网,仍然看得清楚,这不正是昨天在赵东豪宿舍见过的那个高个子男生么。
“怎么了,想打球?还是看中了人家小鲜肉啊?”
陈皓走过来,有些半开玩笑半吃味地道。
“那个男生,就是赵东豪宿舍的人,快,我们过去!”
宋锦没空跟他开玩笑,拉着他就走。
高个子男生名叫冯自强,身高有一米八,身上穿着蓝色球衣,五官分明的脸上肌肤微黑,汗水从头顶洒落,还有一些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服。
他仿佛没有疲惫感一样,一直在不停得进攻,身高优势和熟练的技巧结合在一起,为队伍获得了不少分。篮球场边上聚集着很多年轻漂亮的女生,她们有的在为班上的同学加油,有的在为喜欢的男生鼓劲,其中支持率最高的就是冯自强。
陈皓和宋锦混入了人群当中,看着同学们挥洒着汗水,半场很快结束了,一堆的女生拿着水来到了杨志强的面前,将水递给他。
“让开!”杨志强颇为不耐地挥开了众人的手,走到边上拿起了属于自己的水,仰头豪饮,顺着嘴角流到身上也不在意。
女生们面面相觑,她们感觉到了杨志强心烦气躁,却不知道具体为什么。
宋锦趁着这个机会来到了杨志强的面前,她也看出了杨志强的不耐,微笑着招呼:“嗨同学,还记得我吗?”
今天宋锦穿着一件白色长袖T恤,外面套着一件浅黄色外套,长发也随意的扎在脑后,前额留了一些刘海。脸上画着淡妆,以至于没有那么正式,反而显得肌肤晶莹剔透,目光清澈纯粹。
和昨天比起来,今天的她更像是一位大学生,以至于冯自强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昨天我去过你们宿舍。”宋锦朝着他眨了眨眼睛,其他女生见状,顿时嗅到一丝暧昧,有的已经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敌意。
冯自强想起昨天的事情,脸色顿时一变,转身就走。
“同学,你等一下。”宋锦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急忙跟了上去。
宋锦跟在冯自强身边,低声道:“我知道学校里对你叮嘱过不准乱说,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我什么都不知道。”冯自强停下脚步,不满地注视她:“你别跟着我!”
“赵东豪是你的同学,你也不希望他死的不明不白吧?”宋锦像是没有看到对方警告的眼神,微笑着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冯自强转身就想走,却被突然出现的陈皓拦住了去路。
两个人的个子差不多一样高,但陈皓明显更成熟,气质也更突出。
看着陈皓脸上浅浅的笑容,冯自强皱眉问道:“你是谁?”
“我是宋律师的朋友。”陈皓自我介绍:“我叫陈皓。”
“请让开!”
“难道你不想知道赵东豪为何而死吗?如果他是被人迫害,难道你不想为他讨回公道?你们住在同一个宿舍,朝夕相处,他突然就这样离开了,如果只是说点什么,就能对他有所帮助,你也吝于开口?”
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虽然也已开始知道利害,但是胸中的热血还在,没有学会圆滑,冯自强不说话了。可他显然是真的有所顾忌,不敢回答。
他眼神飘忽着,躲闪着二人,突然拔腿飞快地跑去。
宋锦想追,却被陈皓拉住了。
陈皓摇摇头:“他显然有顾忌,不要追了!”
宋锦咬了咬唇:“我们去找另一个!”
陈皓道:“另一个,只怕情形相同。”
宋锦道:“嗯,但每个人性格不同,或许……他能说出点什么来。”
两人向赵东豪的宿舍楼走去,还没有走出多远,陈皓忽然停下脚步,抬头朝一座教学楼看去。
宋锦注意到他的异样,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一幢只有五层的建筑,经过岁月的痕迹外墙有灰尘的痕迹,铝合金窗户在阳光下反光,从下往上看不出什么。
“你怎么了?”她好奇的问。
陈皓失笑地摇头:“没事。”
他又深深的看了眼那楼,收回视线:“我们走。”
“哦。”宋锦总觉得有问题,她再次看向建筑物,却始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那幢建筑物的四楼,是学校里的一处实验基地。
身穿白大褂的杨泽源站在窗边,注视着楼下的两人。
阳光在他的镜片上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以致于无法看清他的眸光。
他推了推眼镜,转身走到实验台旁,注视着培养槽里的一排器皿,拿起一个放到了显微镜下面。
显微镜下,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虫卵,样子和陈皓之前烧过的黑甲虫的虫卵极其相似,但又有着明显的不同。
也许,这是黑甲虫的进化版或者加强版?
杨泽源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是他无意中在外界采信到了,还是……
杨泽源的脑袋从显微镜上抬了起来,他又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眸光透着几分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