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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从记事起,乔伊就总是忧心忡忡。在他还很小,大概五六岁时,他担心自己的父母有一天会离开人世。而作为独生子,他不敢想象要是父母都不在了,自己该怎么办。在学校里,他同样惴惴不安。他会禁不住想,要是自己在学校里表现不好或是惹了麻烦,该怎么办?有些事,他无法控制,比如父母总会辞世。而学校里的事情,自己还能掌控。

不管学校里的事情乔伊是否真的能够掌控,至少他有这份自信。但四年级时发生的一件事,让他的这份自信烟消云散。这天早上,乔伊的老师发现他趴在课桌上,就让他把头抬起来。这让乔伊有些猝不及防。听到周围的窃笑声,他不禁心烦意乱,接着又惶恐不安。如果听老师的话抬起头来,同学们就会看见自己脸上滑落的泪水。于是,他一动也不动——就那么趴着。

老师冲到乔伊的课桌前,用力抬起他的头。不幸的是,乔伊一直拼力紧咬着牙关,所以嘴都磕破了。老师看到乔伊流血,竟然发起狠来,大力地将乔伊拖出教室,撕扯着他的衬衣,一路上还嚷嚷着,扇他的耳光。

乔伊又惊又怕,飞一般地逃离了教学楼。随着最后的这点自信丢失,他的世界坍塌了。梦魇变成了现实:老师居然想要杀了自己,同学们也看见自己哭泣丢脸,而且父母要是知道他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肯定也会对自己失望(当时毕竟是20世纪50年代,父母们都普遍把学校看成是最高权威)。午餐时间,乔伊一路跑回家,总算躲过大人的注意,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他把撕烂的衬衣换掉,洗掉上面的血迹,又梳了梳头。本来可以就这样把这件事情瞒过去,可乔伊的表弟当时却偏偏和乔伊同班,当天回家时,因为被发生的事情吓坏了,小表弟满脸泪水地出现在家门口。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就瞒不过去了。

虽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乔伊记得不是太清楚了,可是他的确记得,父母对自己很失望。父亲非常生气,还关了他的禁闭,不让他去上学。一两天之后,乔伊回到学校,那个老师已经被换掉了。有同学告诉他,那个老师“发疯了”,得去接受治疗,可乔伊并没有觉得开心。在他看来,造成这样的状况,都是他的错,一想到这一点,他就觉得不能原谅自己。

乔伊本来就是个小心翼翼、忧心忡忡的小孩子,这以后,他更是告诫自己要小心谨慎,循规蹈矩。不论如何,他都要想方设法避免这种让自己猝不及防的情况再度出现了。他必须保证这一点。但糟糕的是,乔伊从来就没有认识到其实自己毫无过错,也没有人清楚地告诉过他这个事实。

乔伊想了好长时间,头都想疼了。他知道自己并不完美——而且离完美有十万八千里。可幸好,他没必要非得真的完美,他只需要显得很完美就行了。虽然以前也总是过于求全责备,但他现在越发变本加厉了。以前,他只是想让一切有条不紊。而现在,他感觉到自己没得选择:他必须让生活一板一眼。举个例子,做模型飞机时,他不小心把胶水粘在模型上了,弄脏了模型,那就没法再做下去了,因为模型已经毁了。还比如,如果数学题做错了,他宁愿重做一遍,而不是只修改错误的部分。尽力追求完美好像已经变成了他赖以掩盖脆弱的保护伞。

在社交上,乔伊花了好长时间才调整过来,因为自己最脆弱的时刻毕竟展现在了他人面前。渐渐地,他在社交上变得特别敏感,只要社交场合中有些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会顺应而动。只要周围的环境需要,他可以随时随地表现出自己性格的不同侧面:或搞笑,或愚蠢,或有趣,或严肃。他就好像是一条变色龙,一条天生的变色龙。有一位老师就常这样评价他:“你真是一个好士兵。”这是当然的,乔伊不单喜欢遵循指令,还期待别人发出指令。

虽然初获成功,但乔伊的自尊并没有真正建立起来。事实上,在社交上越成功,他就越是觉得要竭尽所能来维护自己的这张假面。毕竟,自己的人生中有太多需要隐藏的东西了。别人越是觉得他酷,他就越害怕自己“不酷”的真相会暴露。他觉得自己精疲力竭,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总担心自己做错了什么,总害怕遭遇不测。

对乔伊来说,这样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而我却能感同身受——因为我就是乔伊。

应对良方

年轻时,我总是拼尽全力去掌控生活。但我从来都没有问过自己,为何要这么做,我只是觉得非得把生活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才行。在上高中前,我觉得自己都做得很好。我加入橄榄球队,周围的同学都觉得我挺强壮,虽然我只有102磅,而且打球让我怕得要死。我加入社团,入选学生会,后来还被推举为最受欢迎的人。那时的我,总是想尽办法成为别人期待的那种人。

毫无疑问,我有意迎合了别人对我的看法。我觉得自己别无选择,就是得让每个人都喜欢我。而且那时候大家也都认为:别人只要喜欢你,就不会伤害你。我就好像是电影中的那种房屋,只有一面墙,用来愚弄观众而已。我渐渐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幻影,一间徒有其表的房子,只有正面,打开门后什么都没有。

到上大学时,我觉得自己受够了。每天对我来说都是折磨,我渴望放松自己。老是考虑那些“要是怎样”“应该怎样”和“必须怎样”一类的问题都快让我发疯了。生活中让我担心的事情比比皆是:学业、约会、金钱。最糟糕的是,我担心有一天自己可能会失控:那时一切都会乱了套,我会陷入困境,唯有听任命运的摆布。

所以我下决心学心理学。别取笑我,饱经心理痛苦的人完全可能变成一个心理治疗师。我曾经听到有人把这样的现象叫做“受创的医者”。确实,我最初的动机只是为了能解决自己的问题,没有想到要为他人做点什么。当时,我既绝望,又焦虑,沮丧之极,学习心理学好像是我唯一能找到的一根救命稻草了。我也不知道,也许,也许这真能救得了我。

自我训练:松开你的拳头

学习心理学,进行集体的或者单独的精神分析训练,这都对我有所裨益,但我还是不能放松,双手仍然紧张地握着生活的方向盘。我还是忧心忡忡,偶尔还会自责。我试过读弗洛伊德,也研究过荣格,但却无济于事。我还是那么焦虑,不止一次对自己说:“我受不了啦!”我渴望获得某种顿悟。

没等多久,这一时刻就来了。那是一个晚上,我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简单的想法:“没理由让自己这么痛苦!”真的,我突然觉得醍醐灌顶。很难描述当时的奇妙感受,尽管这种想法看起来简单平实,却让我的思维方式焕然一新。我再也不沮丧了,再也不会了,除非我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事实上,我可以不用把自己的生活搞得这么悲惨。到最后,我终于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我突然明白,就算是顽固不化的人,如果蓦然受到触动而改变思维模式的话,也能幡然醒悟。

我总是认为,感觉、情绪和思想都是有根源的,只不过这些根源隐藏在意识的背后。但是会不会只要你避开消极情绪,就自然会得到解脱呢?一天,在补牙的时候,我又有了有趣的新发现。我一边吸“笑气”以防止补牙时候的不适,一边想,为什么吸“笑气”这么不舒服,却没有加剧自己的痛苦呢?结果我发现,是因为“笑气”使我忘了疼痛这码事儿。开始吸“笑气”时的猛烈疼痛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马上就觉得难受,可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因为“笑气”的作用,我又完全放松了,忘记了刚才疼痛的感觉。反过来,平时我的思维模式里,因为没有“笑气”的作用,就出现了截然不同的体验。

图1

就算没有“笑气”或者其他药物的帮助,如果我们能丢掉那些不必要的焦虑,也不做无谓的担心,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呢?如果能积极地做出改变,把痛苦的反思变成健康而更有建设性的想法,又会怎么样呢?你的焦虑、沮丧又会怎么样呢?事实上,如果你这样做了,这些不良情绪都会消失殆尽。正如“笑气”能在你拔牙时让你忘掉焦虑和紧张一样,“自我训练”的方法也能使你从让人窒息的念头中自我解脱出来。更妙的是,一旦你学会了解放自己,用自信来取代那些不安全感带来的种种念头时,你就打败了焦虑和抑郁。

简单的就是好的

在超过25年的行医、演讲和写作的生涯中,我明白一个道理,我所有的想法都应该得到其他人的认可和实践,否则这些见解都是无用的。我认为传统的治疗手段太复杂,过于陈旧,但是很多病人只要一看到用传统方法来进行治疗的“无所不知”的医生时,就感到信服。经常我会听到病人们这样说:“你是大夫啊!告诉我,我得的是什么病?该怎么办?”病人们不把我当普通人看,有时甚至要求我拿出全知全能的架势来,不然他们就会觉得很失望。

布雷特是一位退了休的高中教师,他到我这里来看病时,对在传统疗法上白白耽搁的时间颇有怨言,让他抱怨的不是那位主治医师,而是他经过治疗却见效甚微这一事实。对医师本人,布雷特敬重有加,甚至为自己是这么顽固的一位病人而感到惭愧。他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从大夫对自己的分析中受益。布雷特还认为,如果那位医生不是刚好退休的话,他本来是能够找出自己的症结之所在的。

开始无论我怎么说,布雷特都听不进去,他就只想知道恋母情结以及压抑的性本能是如何作怪,导致了他现在的症状的。而且他坚信,一定有某种深奥难懂的理论来解释他的病症。他的问题根本就不是简单的。他所感受到的痛苦一定要有大师的理论来说明才行,就好像弗洛伊德或荣格这样的大师(当然也包括给他治疗的那位大夫)。而我提供给他的治疗方法就不免太过简单了。

我问布雷特是否知道奥卡姆的威廉,一个英国哲学家。布雷特并不知道,但我能搬出一位大师来,就挺让他高兴。我向他解释说,威廉爵士,推崇简约原则,人们都把他推崇的这种原则称为“奥卡姆剃刀”。我还告诉布雷特,“奥卡姆剃刀”的内容就是在任何既定的情形下,在能找到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中,最简单的一种就应当是首选。

我希望布雷特能明白,对医生和病人而言,把事情复杂化不过是出于虚荣心罢了。布雷特不接受我对他的分析,只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的病症与众不同。

像布雷特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你对自己的病因和解救自己的良方可能也有类似的念头。“自我训练”的方法看起来不像那些心理分析,分析治疗,或是相互影响分析法什么的,听起来就让人为之一振。事实上,“自我训练”听起来压根儿就不像是心理治疗方法。在第1章里我会做一些基本的正式的解释,但目前,我只想说:把你以前的旧观念先放在一边。我会向你证实,确实有简单明了的办法来对付焦虑和抑郁。我的方法和传统治疗法不一样,它更直接,因为我只需要一些简单实用的心理学工具,再辅之以训练及激励策略,就能达到效果。

我想如下观点一定会博得奥卡姆的威廉爵士的首肯:如果要想远离焦虑和抑郁,为什么要去简就繁呢?这种简单的方法就是“自我训练”。而且,一旦用这样的方法消除了焦虑和抑郁,你还可以继续借助它的力量使自己的生活保持一种健康自然的状态。一旦在心理上养成了良好的习惯,你就不会想再回到以前的老路上了。 r6sduRQX8JhLbY023LzzDRi5KSnalgj5a6Ort90zUmTfIs3oUdJLXX1Nk0Wjw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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