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田丰等不及了问关平：“关姐，你约的那帅哥还来吗？”
关平正在卫生间，大声道：“不管他了！”
“那下一位正好打电话过来想要提前半小时，我安排他？”
“可以！”关平从卫生间出来，田丰举着手机给她看：“关姐快看，宏远集团给安宁医院捐款了三百万呢。都上新闻了。这苏黎明嘴都咧到后脑勺了。”
关平伸头看了一眼，苏黎明一身黑色西装，果真笑的春风荡漾。
苏黎明是她以前的同事，她的这间心灵氧吧遇到精神疾病的患者会推荐到安宁医院，同样，她也是安宁医院的心理咨询师。
她的心灵氧吧在安宁医院后面的写字楼里，走过去，也就五分钟。
“好啊，有钱了，下午几个预约的？”
“就一个。一点半就到了。”
“好。下午不要再安排了，我去安宁医院要钱去！”
苏黎明长得人模狗样，却是出了名的抠门。每次的咨询费都是关平去一趟才给。
下午，杜未然打过来电话：“关平，那个电话查到了，机主叫范星星，今年56岁，是辛勤家政公司的钟点工。昨天晚上七点二十左右车祸去世，是正常的车祸，今天上午已经火化了。目前没查到与那件案子有关的关系。”
“这么快就火化了？”
“是的，双方都没有异议。”
“钟点工？她服务过的客户也查了吗？”
“正在查。关平，我们见一面？”
“我很忙。有消息请及时告诉我。”关平挂了电话。
她已经走出来了，杜未然他们却总觉得她没有。她不喜欢他们同情的目光。
下午三点半，关平刚进安宁医院一楼，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放开我，滚开，我没有病！我没有病！”
一个男人被三个医护人员按在车窗上，仍旧在挣扎。旁边有个女人掩面而泣。女人身边站着的男人，灰色大衣，脸色冷峻，半扶着女人，正在俯身轻声安慰着。
关平走了过去。那个男人，是魏湛。
“孙鸣，你别闹了，你就进去住上一段时间，好了就可以回家了。”女人在颤抖，声音温柔又无助。
被按住的男人叫孙鸣。他的脸被压在玻璃上，仍旧梗着脖颈大声吆喝：“章青！章青，我真的没有病，不要把我关在这种地方！求你了，章青！”
这种病人，关平见的多了，真正病重的人，都不认为自己有病。
有大夫匆匆赶过来，手里握着麻药针。
关平走近，她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眼睛。
布满血丝，慌乱，愤怒，绝望。
速效麻药打进去，孙鸣很快不再挣扎，被几个人抬着进了医院。
关平却盯着那女人，女人的表情让她非常意外。
女人鼻翼提升，侧拉，鼻翼与脸颊有一条浅浅的沟纹。这是不完整的轻笑。
精神病院不同于其他医院，家人送患者进来后，并不完全认为是在治疗患者，家属的表情往往都是痛苦的。痛心，内疚和无比的担忧。还有相当一部分家属会担心病人在医院会受虐待，总是不停地问来问去。
这个女人没有。
别人不会注意，但关平是心理医生，女人脸上那不易觉察的轻笑，是讥笑。这让关平非常惊讶。也大大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你说的病人就是他吧？”关平上前问魏湛。
魏湛也看到了关平，他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道：“是的，不好意思关老师，今日失约了。章青，这就是我说的那位心理医生关老师。”
关平看着旁边的女人：“这种病，越早到医院接受系统治疗，康复的机会越大。别担心，第一次入院，治疗的彻底才不会复发。”
女人看了关平一眼，微微颔首又立刻转脸对魏湛道：“我们快去办手续吧。”
“好的。那关老师，我们先走了。”
真是太奇怪了，那女人好像不怎么愿意见她，正常的病人家属知道她是心理医生，通常会问很多题，章青没有，甚至非常冷漠。
魏湛和那女人进了一楼大厅。
关平上了三楼院长办公室。
“你这个点来这里，有急事？”苏黎明戴着眼镜，一边翻着文件一边看着电脑，看起来很忙。
“我说苏院长，你家大业大的，以后每月5号前将上月的费用结算了！我这每个月也就几万块，没有多少钱，我还养了一个人，还要交房租！别让我催着！”
苏黎明笑了，抬头看着她：“这不把你当成自己人嘛，每次都先紧着别人了，”
“千万别，我和你实在算不上自己人！你这医院也开了三年了，财务制度早就正常了吧，以后我和你的业务，走正规程序吧。”她一屁股坐在苏黎明桌前的凳子上。
“好吧好吧，你不知，我这盘子大，这么多人吃喝拉撒……”
看到他又习惯性的扯淡，关平立刻刹闸：“你挣了钱又不会给我一分，少和我扯这些没用的！”
苏黎明左手白大褂袖子很长，几乎包住了整个手掌，关平突然伸手将那袖子拉开，露出两道血淋淋的血杠子。
“又被你老婆挠了？”
苏黎明看她发现，索性露出了手背：“那个泼妇！就会这一招！”
“嫂子对付你，一招制胜啊。这么多年好像从未败过。”
“那是我不稀得和她计较……”
他和她老婆是同学，还是青梅竹马的那种，婚后却经常打架，真刀实枪上手的那种。以前他们在市立医院的时候，他就经常带着伤上班。
关平道：“和你说件正经事，我看今天新来了一个病人，叫孙鸣。他如果需要心理辅导，一定找我。”
“奧？你认识他？”
“认识他朋友。我主要对这个病人感兴趣。”
不知为何，早已看惯了生老病死的她，竟然对这病人，病人的老婆，还有那老婆的朋友都记忆深刻。
“好吧，孙鸣是吧，我记住了。”
周五的下午，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雪很小，雪花很碎，落在地上就融化了。
关平中午和田丰一起到对面的火锅店吃了火锅，回来的时候路过安宁医院。
关平一抬头，看到二楼住院部的窗前挂了一个人。
田丰也看到了，惊叫一声：“关姐，那里跑出来一个！”
“看到了。苏黎明这管理做的！看来是这两年太舒坦了！过去看看。”关平和田丰跑了过去。
已经有保安和护士围了上去。
“放我出去！我没有病，真的，我很正常，我知道第16届国际泳联世界锦标赛在俄罗斯喀山举行，我还知道长征六号运载火箭发射成功……真的，我是个正常人，我申请给我重新评估……”
那人站在二楼铁丝网后面，大声说着。
“怎么是他！”关平说了一句。
“你认识他？”田丰问。
“他是刚住进来的，叫孙鸣，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