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道:“不重要。你们有什么恩怨等他好了再说,这么说吧,他这次受伤是因为我,所以,既然他不愿意见你,你最好立刻从这里消失。”
胖子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看了看关平,一甩手道:“魏湛,你整天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会有报应!”
魏湛淡淡回了一句:“你都没有报应,我还怕什么?”
胖子狠狠看了他一眼,悻悻然走了,地上的瘦子立刻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还在滴水的头发,“砰”的一声摔上了门也跟着走了。
护工松了一口气,赶紧捡地上的东西。
他把苹果和桔子捡起来放进袋子里,魏湛冷冷看了他一眼。护工拎着袋子局促起来,不知道该放下还是该扔了。他在他们的行业里以八面玲珑著称,可到现在他还摸不着这位的脾气。
关平道:“这些你拿走吧。”
护工连忙道:“哦哦,好好,我在外面走廊里,有事叫我。”他提了满满一袋子水果赶紧走了。
护工出去了。魏湛躺下,左手放在额头上,闭上了眼。关平按了床头铃。
她用纸巾将床头柜上溅出来的水擦了擦,又让护工叫了打扫卫生的工人将里面的地也擦了。
漂亮的小护士进来,问:“怎么了?”
关平道:“他刚才可能动了伤口,麻烦看一下他包扎的地方有没有问题。”
护士问:“怎么弄的,怎么会动了?”
关平道:“摔倒了。”
护士上前查看,魏湛一动不动躺在那。
护士给他重新包扎了一下。嘱咐道:“小心点啊,你要是再摔倒,恢复就慢了,所以一定不要着急,欲速则不达,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小护士轻声细语,非常温柔。
魏湛微微点头,也不说话。
护士处理完这些出去,关平问:“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他让你签什么?”
魏湛不回答,反问道:“你又来干什么?你也走吧,我累了。”
关平将外套脱了,坐在旁边的病床上,若有所思地盯着魏湛,问:“章青什么时候走了?”
魏湛不再说话,闭上了眼。
关平知道装死是他的强项。
“你怎么知道王强死了?”关平突然问。
魏湛睁开了眼,歪头看着她。
关平不知道在她到来之前他和章青还谈了什么,她决定唬一唬他。
“我早就过来了,看到章青推着你在院子的花坛后面,我本想过去打招呼,恰巧听到的内容与我有关,而且,那些内容也值得一听,便听了,不是特意偷听的。”
魏湛探究地盯了她一会,没有她想象的震惊,他又躺了回去,手搭在额头,慢慢说道:“你的拳脚功夫是那条子教给你的?”
关平道:“不是。为何不回答我?你也在调查章青是不是?”
魏湛不说话,手慢慢放在胸前。
关平继续道:“你也在怀疑她。那天我去找王强,你在跟踪我,你将我的位置告诉了章青,后来我出事了,你怀疑章青,对不对?”
魏湛皱着眉头,闭着眼,一言不发。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魏湛皱着眉,仍旧躺在那里不说话。
“我最近一直感觉有人跟踪我,很早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有一天晚上我去你的画展找你,就是告诉你章青就是白玉的那天晚上,我们分开后有人跟踪我,那个人是不是你的人?”
魏湛道:“那个人是我。我说我看你状态不好,不放心你一个人,你相信吗?”
关平道:“不相信。”
魏湛又闭了嘴。
关平看他脸色苍白,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
她冷笑道:“不至于心虚到这样,都冒汗了!”
魏湛闭着眼,手按了按胸前,呼吸也粗重起来。
关平看到他微红的脸颊,禁不住上前试了试他的额头,滚烫。
魏湛此时睁开眼坐了起来,双手按在胸前,一阵干咳,他伸手拽了仍在旁边的床单呕吐起来!
关平大惊,“不至于呀,我说了这些你就这样?大夫!大夫!”她急忙拉了床头铃。
魏湛脸色苍白,关平觉得他的症状很像急性心肌炎。她喊了外面的护工立刻去找大夫。
魏湛呕吐的轻一点,关平将轮椅推过来,“快,上来,你这症状很象急性心肌炎,很危险,我们去心内科!”
大夫进来的时候关平已经将魏湛扶到了轮椅上。
大夫不慌不忙问:“怎么了?怎么又活动?”
“他发烧,憋气,呕吐,应该还腹痛吧,是不是?”关平问魏湛。魏湛点头。“我看像急性心肌炎。”
大夫白了关平一眼,心想你什么都知道要大夫做什么?他上前用听诊器听了听,又看了看魏湛的眼睛道:“是很象,赶快去心内科吧,我给那边打个电话。”
护工推着魏湛,关平紧紧跟在后面。
急性心肌炎很凶险,关平的心非常慌乱,很久没有那种心被紧紧揪住的感觉,让她窒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魏湛皱着眉头,手紧紧握着拳,脸色白的像一张纸。
有人握住了他的手,魏湛睁了睁眼,是关平。那个女人的手冰凉,无意识地握着他的手,微微颤抖。是的,她在颤抖。
他有些耳鸣,也有些恍惚,胸口一阵阵锐疼从里向外撕裂开来,他狠狠咬了咬牙。
他的手任由那人握着,冰冷,但有力量。他看到她惊慌的眼睛。她是在为他担心吗?这个麻烦的女人。可无论如何,被人担心总是温暖的吧,他没有抽出自己的手。
朦胧中,他被送到了心内科。
关平放心了。吸氧,诊治,挂水。
急性心肌炎虽然危险,但病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直折腾到下午三点多,魏湛没事了,虚弱地躺在心内科的病房里。
关平到附近饭店里特意订了病号餐。
恢复了的魏湛又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你以前生病谁照顾你呢?”关平突然问。
“我没有什么大病。小病自己吃点药就好了。”
关平知道有些话现在不能问了,她还没丧尽天良到那个地步,连一个病人都不放过。
她的电话响了,是杜未然。
“你给我打电话了?我们一直在开会。”
关平道:“没事了,本想问一问找到杀王强的凶手了没,不过想想应该也没那么快。”她突然不想告诉他在小花坛后面听到的那些事情了。
杜未然道:“是,没有结果有些事也不能告诉你。你在哪呢?”
“医院。”
“你又去看那小崽子?”
关平道:“人家比你小不了几岁。你快忙吧。”
看到她挂了电话,魏湛问:“那个警察?”
“对。”
“你为什么不报警?”魏湛突然问她。
“什么?”
“养老院大火的事。”
关平道:“就象你说的,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这都是结案的案子了,警方很难重新调查。不过王强的死,也许是一个突破口。你说呢?”她有些挑衅地看着他。
魏湛道:“王强的死与章青没有关系。”
“你怎么知道?”
“我了解她。我的确和她认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