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号一早,比利就急急忙忙给御手洗的住处打来了电话。
“洁,我告诉你,阿卡曼先生家大厅里的墙上,出现了一幅克里斯托弗·中尾先生的画像!”比利在电话里大声叫喊着。
“克里斯托弗?他是什么人?”御手洗反问道。看来他还没完全睡醒,或者说昨天晚上起,他已经开始思考别的问题了,对比利说的话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就是那位克里斯托弗·中尾先生啊!我也是刚刚被罗拉小姐的电话叫醒的,所以才给你打电话。看来今天早晨大家都睡不成了。”
“中尾?中尾……哦,原来是他啊!他怎么了?”
“他的画像出现在阿卡曼先生家大厅里的墙上,是刻上去的。听收音机里的新闻说,是阿卡曼先生用自己最擅长的漫画手法,把杀害自己的凶手刻在墙上告诉大家。”
“哦,墙上的画是中尾的画像……”
御手洗颇感失望地说着,句子末尾听不清说了什么,也许是把正打着的哈欠给忍回去了。
“可是我们三个人昨天晚上进他家时,墙上明明什么也没有啊!难道是阿卡曼先生的幽灵半夜出来作画了?”比利大声叫着。
“你怎么会想到是幽灵出来画画了?”
“大厅里还发现了阿卡曼先生的尸体。”
“你说什么?”
这回可是御手洗在惊叫了。
“尸体是怎么发现的?”
“是消防员发现的。”比利告诉他。
“消防员?”
“听说昨天晚上那座公寓的三楼失火了。”
“三楼?是格里芬先生家吗?”
“对。消防队出动了,他们不但进了格里芬夫妇家,还进了阿卡曼先生家里,这才发现的。阿卡曼先生的尸体连骨头都露出来了,就坐在厅里的沙发上。听说消防队的人都吓呆了。他们还发现厅里的墙上刻着一幅克里斯托弗·中尾先生的画像,可是阿卡曼先生显然已经死了好久了,而墙上的画是昨夜刚出现的。那幅画确实是阿卡曼先生画的,这是经过熟悉他作品的专业委员会鉴定后一致得出的结论。”
“我也同意他们的看法,画确实是他的。”御手洗肯定地回答道。
“这么一来,除了他的幽灵能出来作画,再没有任何别的解释了。你说对吧?”
“事情怎么变得这样了?真没想到!”御手洗恢复了他那不紧不慢的语调。接着,他又问了一句:“雨还在下吗?”
“还下着呢。但是下不了多久了,昨天的天气预报里这么说的。现在问这个干什么?罗拉小姐正急得要命,一定要我告诉她到底怎么回事。她马上要到你住的地方去,不久就该到了吧。”
“是你告诉她的?”
“你是说你的住址?对,是我告诉她的。不告诉她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要是我就会告诉她咱们一起到她那儿去。中尾先生后来有什么消息吗?”
“中尾先生的消息?没听说啊。”
“罗拉小姐告诉过你没有,她真给中尾先生打了电话?”
“她说是发的电报。”
“噢,发电报了。”说完御手洗又想了想,“没打电话,而是发电报了。而且昨夜又下过大雨,还打了雷。对了!一定是这样!”
“真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快说,我们该怎么办?这件事全是你惹出来的,总不能不给个说法就溜走了,那样罗拉小姐肯定会跟我没完。”
“这我都知道。这样吧,一个钟头之后我们还在那家咪咪咖啡店里碰头,请你转告一下罗拉小姐,就别上我住的地方来了,行吗?告诉她,想知道事情真相的话,请她带一把活动扳手来。”
“带一把活动扳手?带这个来有什么用?”
“这才是解开全部谜团的关键呢,过一会儿我再告诉你,一定别忘了带上把活动扳手来。比利,其实解开来龙去脉的线索你也完全掌握,在咱们碰面以前,你也好好想一想,到底背后是什么原因。我这个提议不错吧?”御手洗问道。
写到这里,我也想对读者们提同样的建议:案件的线索已经完全说明过了,请大家分析一番,看能不能找出事件的真相。
比利和罗拉小姐刚在咪咪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来,一辆公共汽车便在马路旁的车站缓缓停住了,御手洗从后门下了车。雨虽然比昨夜小多了,但还是下个不停,御手洗下车后马上撑开了带来的黑雨伞。
很快他就进到店内,看到罗拉小姐和比利后,他先举手打了个招呼,又到柜台买了一杯咖啡,端着它向两人坐着的桌子慢慢走了过来。罗拉在一旁已经等得急不可耐了。
“你要的活动扳手给你带来了,快点把真相告诉我们!”比利焦急地冲着御手洗喊道,边说边把扳手放在桌子中央。
“喂,别急,比利,光着急可解决不了问题,咱们先喝杯咖啡等着,一会儿雨停了再说吧。要做的事还多得很呢。早安,罗拉小姐。”
“早安,洁,我今天可真是急着想找你啊。”
“是啊,我也一样有事想问你。克里斯托弗·中尾在那以后有什么新消息吗?”
“有,我刚才去过学校的办公室,听说他的车掉到山崖下去了。”
“什么?车掉到山崖下去了?”
看来御手洗也被这条突然的消息惊呆了。
“是的,听说他连车一起摔进海里去了。昨天晚上雨下得很大,也许他开车不小心没拐过弯来,才掉下去的吧。”
“也许是他想自杀,不是吗?克里斯托弗找到了吗?”
“连车一起捞起来了,可是他已经淹死了。”
“噢,那可真不走运。”
御手洗得知这个消息后半天没有说话。他一边默默地啜着咖啡,一边不时抬头望望天上下着的雨。对面那座阿卡曼先生住过的公寓楼看上去就在眼前,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两样,不同的只是楼下停了好几辆报社和电视台的车子,把一层的窗户挡得严严实实。从这里可以看见三楼的窗子上原来挂着的窗帘不见了,窗户里还有几个人头在晃动。
“事情已经有人在处理了,我们就不必继续操心了吧。”御手洗说道。
“你现在看起来倒是显得事不关己,一点儿都不着急了。”
“那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而已。”
“可是我们还很着急啊,急于听听你怎么解释。你就快告诉我们吧。”比利催促道。
“比利,难道你自己不会想想到底怎么回事?”
“我想了一个晚上也想不出来,只好请你告诉我了。”
“对啊,你就快告诉我们吧。”
罗拉倒是显得很客气,可是看上去却显得更着急。御手洗无奈地摊开双手说道:“我所知道的全都可以告诉你,想知道什么就请尽管问吧。”
“我什么都想知道,要问的问题太多了。”
“昨天我们刚见面时你要是这么合作,我就不至于弄得这么辛苦啊。”御手洗略显不快地回答。
“墙上的画到底怎么回事,这件事你先告诉我。”比利在一旁抢着问道,“那幅画到底是谁刻上去的?”
“自然是阿卡曼先生了。”御手洗答道。
“可是他在六天前就已经死了,难道不是吗?”
“确实是那样。可是六天前他早就作好了这幅画,只不过他把画藏起来了。”
“怎么藏起来?”
“我先把昨夜发生的事说一说。现在中尾先生已经死了,知道事情真相的,也许只有我一个了。”御手洗说。
两个人听后都点了点头,把椅子向前挪了挪坐好。
“比利,你相信物理学的统一场理论是信仰的产物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比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耐烦。
“我看,爱因斯坦不应该和波尔探讨这个问题,而应该和罗马教皇进行一场辩论。”
“洁,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对我来说,现在这个问题更重要。对那些已经弄清楚的事总是问来问去地纠缠不休实在没什么意思。人生苦短,得抓紧有限的时间努力干一番有创造性的事业。”
“你就别废话了,简单点告诉我们,昨天夜里在那儿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比利用手指着窗外马路对面,气哼哼地大声嚷道。
“行,行,别急,我会接着说。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哦,说到阿卡曼先生父子俩在公寓家里谈着话时,克里斯托弗突然打倒了他父亲。这部分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吧?”
“嗯,对。这些你说过了。”
“接着,十五号早晨天刚亮,他就把父亲的尸体砌到墙里去了。”
“这也说过了。”比利毫不含糊地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原因我还没说过吧?因为他父亲恰好也做过类似的事。”
“类似的什么事?”罗拉小姐不解地问道。
“是这样的,阿卡曼先生原本就正在砌他房间里的这面墙,用铲子砌。为什么要砌墙呢?这个目的克里斯托弗并不知道。阿卡曼先生是把儿子的像画在墙上了。”
“等等,洁,你到底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说得明白一点儿!”
罗拉小姐似乎也同意这个看法,她点了点头。
“我就是在照实说,没有打什么高深的比方。阿卡曼先生确实在墙上刻了一幅儿子的画像,沿着线条镶上细绳子,上面再盖上墙土砌好。也就是用绳子沿着画上的线条固定住了以后,再砌上一层土。”
“在墙上镶上绳子?并且让这些绳子看上去就像一幅克里斯托弗的漫画……”
“也就是用绳子勾勒出漫画的线条,比利。”
比利和罗拉听了之后没有回答,两人都在默默地思索着他说过的话。
“哦,用绳子镶出一幅画像,这我听懂了。可是阿卡曼先生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为了玩那个‘拖船’游戏啊。”
“为了在茶会上玩拖船游戏那个节目?”罗拉不解地问道。
“是的,罗拉小姐,在茶会上让大家一起拉住画像的绳子往后拖,这就是阿卡曼先生想出的主意。”
“大家拉住绳子的一端往后拖,那么会怎样?”
“绳子被拉下来后,克里斯托弗·中尾的漫画像就会在墙上出现了。”
“哦,原来是这样!”
两人终于明白了。
“这么一来,原来什么也没有的白墙上,一下子就会出现一幅克里斯托弗·中尾的画像!原来是这样,明白了!”
“所以阿卡曼先生事先在墙根上装了一个钢圈,钢圈上其实绑着绳子的一端,装上这个钢圈就是为了方便把绳子拉下来。因此阿卡曼先生才背着大家买了些墙土和砌墙工具,偷偷地砌了这面墙。他担心学校里的人知道了以后,这个节目就不那么有趣了,为了保密起见,所有的准备工作他都是自己干的。但是克里斯托弗杀害了父亲后,见墙还没完全砌好,觉得不如把尸体砌进墙里去。加上手头又有工具,而且想不出别的办法把尸体运出楼外,才打定主意这么干。他根本就没想到,这面墙上居然还藏着自己的画像。”
“哦,原来是这样。”罗拉说道。
“克里斯托弗的这个办法似乎很周到,阿卡曼先生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儿。可是这时半路上杀出了一位知情者,他把真相告诉给斯芬小姐,并且让斯芬小姐给他拍了份电报,说是你母亲知道你杀了父亲,并且还把他砌进了墙里。通常情况下,克里斯托弗应当考虑向警方自首了。然而不巧的是,昨夜又发生了偶然的事情,那就是暴雨和打雷。”
另两位已经听得入了迷。
“要想背着保安和邻居把阿卡曼先生的尸体偷偷运走,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用绳子把尸体从查普曼大街一侧的窗户上吊下来。从公寓后面的楼梯运下来是办不到的,而东边的窗户下是住家的院子,西边的墙上又没有窗户,一楼大厅里还总是站着一名保安。就算保安晚上可能睡会儿觉,自己一个人也许能偷偷进出,但背着一具尸体则风险太大。考虑到总有可能被人撞见,他一直也下不了决心冒这个险。加之查普曼大街是个热闹地方,即使半夜也总有人车来往,因此这条路也走不通。可是昨天夜里终于赶上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是那场雷暴雨。街上完全看不见人,而且雷声和雨声也掩盖了动静。他想,也许能偷偷把尸体从查普曼大街上放下来不被发现,所以下决心试一试。对他来说最好还是把尸体扔进海里去更放心,反正这么下去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半夜,他趁保安休息了以后偷偷进入房间,小心地不发出大的动静,慢慢把墙凿开,然后把父亲的尸体挖出来。可是也该他倒霉,隔壁格里芬先生家正好失火了,消防员赶到三楼进了格里芬夫妇的家,还有一位用消防斧劈开阿卡曼先生家的门进了大厅,克里斯托弗只好扔下尸体躲进了一个房间。
“邻居家已经乱成一团,从电梯逃走也不可能了,克里斯托弗一下子手足无措。这时不巧邻居家的火又从挖开的墙洞里窜了过来,把这边厅里的东西也烧着了。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了,一会儿消防员肯定会赶来的,于是他放弃了把尸体运走的打算,只好用原来准备把尸体吊下去的绳子自己逃走。此时已经别无他法,也没有时间再犹豫了,再不逃走自己也跑不掉了。可是在厅里又找不到一个地方来拴绳子,时间紧迫之下,他突然看见墙上有一个固定住的钢圈。克里斯托弗不知道它挂在墙上是做什么用的,于是急忙把绳子系在钢圈上,自己从窗外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噢!”
另外两位不禁同时发出惊叫声。
“那后来呢?”
“后来是这样的:这根绳子不知怎么越拉越长,差点没把克里斯托弗摔死。好在绳子另一端多少还能吃住一点劲,所以他还算平安地爬到了楼下——当然他的脚可能扭伤了。我想他一定是赶紧把绳子抽出来,放进停在附近的车里就逃走了。至于绳子为什么突然长出一大截来,可能他上了车以后才想明白,或者可能已经进了地狱还没明白。总之,克里斯托弗好容易才从窗口爬了下来,从房间里消失了。这就是昨夜屋里发生过的事。”
两人听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过了好久,罗拉小姐才想起来该说些什么。
“你等等,洁,那为什么阿卡曼先生的尸体起先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又坐到沙发上来了呢?”
“这就不知道了。不是克里斯托弗把他搬过来的,就是绳子缠住了他,碰巧把他拖了过去。这种偶然发生的事总会有的。”
看来罗拉小姐接受了这个解释。片刻后她又惊叫着说:“还有,还有一件事。墙上画着克里斯托弗·中尾的画像,该不是想指定他……”
御手洗慢慢地点了点头。那样子让人觉得他已经看透了人世的炎凉。
“你说得对,阿卡曼先生原本想指定自己的儿子克里斯托弗·中尾来当这所学校的校长。”
这位原来的女秘书似乎受到很大的打击。
“墙上画着的并不是凶手,而是自己指定的校长,为此他才准备了这个节目。如果就那么平平常常地在大家面前宣布,一定有许多人不服气。罗拉小姐,你不也一样吗?”
罗拉小姐不说话了。
“之所以要使用这个节目来宣布,是因为茶话会正开得热闹,大家心情也比较好。在这种氛围下,大家都会鼓着掌盯着墙上看,那就比较容易被接受。”
“那么这件事连克里斯托弗自己也不知道?”
“要是早知道了也许就不会杀死他父亲了,而墙上的画露出来时,他已经从窗口下去了。真是个悲剧啊!”
“真不知他怎么想的,真的!阿卡曼先生为克里斯托弗考虑得这么周到,而且对杰西那么负责,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他却这么对待他!”罗拉显得很激动。
“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洁。”比利声音低沉地说道。
“事情就是这样,比利。你要不愿意承担责任就别离婚;你要对将来没信心也别结婚。”
“你这句话真是一针见血,洁。可是大多数人是做不到的,也许能这么做的只有你吧。”
“这并不难。”御手洗用两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
“御手洗先生。”罗拉小姐用佩服的口气问道,“后来的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对啊!洁,我也看了那张报纸上的报道,可却没发现什么啊!你怎么能从上面知道这么多事,还有这些背后的故事?”比利也问道。
“原因就在这里。”御手洗这才把手伸向放在桌子中间的扳手,“看起来雨也停了,天气预报还挺准,世界上的事要是都这么顺利那该多好!我们出去吧,还剩一件最后的事咱们干完它。”
御手洗走进了咖啡店旁边扎考拖车公司的院子,举起手和认识的人打了个招呼:“喂,丹迪,最近一切都好吧?”
接着他指着一边靠在墙上的梯子说:“对不起,这个东西请让我借用十分钟。”
他把梯子立在写着“扎考拖车服务公司”的招牌下靠左边的地方,爬上梯子用手摸了摸上面的字。
“喂,罗拉小姐,比利,你们请到这边能看到Z这个字母的地方来。”
两人照他说的走了过来。御手洗站在梯子上开始了他的特殊演讲:
“阿卡曼先生就是从他家的窗口向这个Z字母开枪射击的,而且连续打了十二发子弹。”
御手洗用手指着对面公寓楼的三楼。现在那里聚集了不少人,有些像是警察,有些像是媒体记者,但是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御手洗的手摸到的这个字。
“阿卡曼先生的枪法非常准,他从那儿只瞄准了这个Z字母开枪。这是为什么呢?准确地说,他并不是想把这个字打下来,而是瞄准了把这个字钉在招牌上的螺丝来开枪的。”
接着,他把扳手对准右边的螺丝,使劲拧了几圈。
“他把这个螺丝最后给打成这样了。”
右边的螺丝被拧了下来,上面钉着的Z字的一端垂了下去,在空中摇晃着。Z字整个转了半圈挂在那里。
“罗拉小姐,比利,你们看,这个字该怎么读?”
两人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
“NAKAO! ”
“对,因为阿卡曼先生是位漫画家,玩这种小聪明最拿手。他经常从窗口朝这儿看,早就发现如果把Z掉个方向就成了N,这么一来读起来就变成第一任妻子的名字了。”
御手洗慢慢下了梯子。
“这种开玩笑的心思他心里早就有了,但是平常没机会来实施,无法用枪把‘扎考’改为‘中尾’。”
御手洗收好梯子把它搬回了原处。
“喂,洁,你还没把招牌上的字恢复原样呢!”比利指着上边的字说。
“先这么着吧,就算给对面楼里待着的人一个启发。”
御扩手洗打趣地回答道。
“被儿子击中要害后,阿卡曼先生忍着剧痛,突然想起以前就有过的这个念头。这时克里斯托弗已经逃走了,于是阿卡曼先生就取出事先藏在屋里的手枪,挣扎着爬到窗户旁,对准这个字母右上方的螺丝射击,一口气把手枪弹夹里的子弹全都打完了。遗憾的是,最终也没能把那个螺丝给打下来。这也许是因为伤口疼得厉害,无法瞄得那么准吧。”
御手洗像是自己在体会着阿卡曼先生当时的心情,又一次抬头看了看对面三楼的那间屋子。里面仍然挤着不少人,可是也许是他们都在埋头检查房间的缘故吧,竟然没有一个人朝这儿看一眼。
“天才的行为往往伴随着孤独,比利,能理解这一切的人简直太少了。我的解释到此就结束了,咱们上哪儿买点好吃的当早饭吧,我实在有点饿了。”
“我来请客吧。前头有一家我常去的意大利餐馆,那儿的菜可真不错。”罗拉小姐马上说道。
“那好吧,谢谢你,罗拉小姐。可是钱也得省着点花,因为你可能还得重新找工作呢。今天就让比利破费吧,不管点多少个菜,一百美元总够了吧?”
说着,御手洗调皮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