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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7年2月28日,在福瑟陵格处死苏格兰女王玛丽十天后,消息才传到巴黎。如果不是英吉利海峡的风暴和道路泥泞,那么消息可能会更快传到巴黎。但有人怀疑法兰西大使卷入了处死苏格兰女王玛丽的阴谋,认为他有意阻止正常的外交沟通,阻碍了横跨英吉利海峡的沟通。两个星期以来,法兰西驻英格兰大使一直没有回国。当法兰西得知处死苏格兰女王玛丽的消息时,法王亨利三世希望法兰西大使能提供更多有关处死苏格兰女王玛丽的信息。
在巴黎,除了英格兰大使,最早得到消息的人是驻法的西班牙大使伯纳迪诺·德·门多萨,但这件事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法兰西王太后凯瑟琳·德·美第奇特意找伯纳迪诺·德·门多萨谈了一次话,虚伪地表达了对苏格兰女王玛丽的同情,言辞轻率。伯纳迪诺·德·门多萨很睿智,并不相信法兰西王太后凯瑟琳·德·美第奇说的话。法王亨利三世的大臣们对伯纳迪诺·德·门多萨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殷勤地回答伯纳迪诺·德·门多萨的问题,但对其他大使依旧冷淡无礼。有时,与伯纳迪诺·德·门多萨交谈时,法王亨利三世甚至也会用一些赞美之词。伯纳迪诺·德·门多萨听到法王的赞美后,沾沾自喜,但依然能狡猾地洞察到亨利三世的真实意图。
凯瑟琳·德·美第奇(1519—1589)
如果涉及机密内容,伯纳迪诺·德·门多萨就会闭口不言。他有外交密探,但外交密探提供给他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在巴黎,伯纳迪诺·德·门多萨是获得信息最快的大使。他是天主教的捍卫者,代表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为天主教拨款,由吉斯公爵亨利一世组织天主教联盟反对保皇党的阴谋。作为神圣联盟的领袖,吉斯公爵亨利一世重权在握,将西班牙提供的大部分财政支持据为己有,并向伯纳迪诺·德·门多萨泄露了机密。即使没有外界的诱惑,也没有人愿意对自己的宗教和国王忠诚。但在某种程度上,伯纳迪诺·德·门多萨可以做到忠诚。他利用“十六人委员会”将城市暴乱变成革命力量。流亡的苏格兰、爱尔兰和英格兰的天主教徒会定期带着他们的谣言、恐惧和个人计划觐见为他们的信仰而战的大使——伯纳迪诺·德·门多萨。伯纳迪诺·德·门多萨赢得了国外势力和各国大使的信任。各国大使遵守承诺,彼此忠诚。从波兰到戈尔韦的前线,天主教徒做了严密的战略部署。直到1587年,一些细节误导了伯纳迪诺·德·门多萨,当时的旁观者可能也受到了误导。伯纳迪诺·德·门多萨和耶稣会结成了联盟,关系比他和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之间的关系更亲密。近来,一条新的信息渠道使伯纳迪诺·德·门多萨更有信心。一位不知名的来访者多次拜访伯纳迪诺·德·门多萨,使他确信驻巴黎的英格兰大使爱德华·斯塔福德爵士迫切希望效忠西班牙国王,“但必须是在不触犯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利益的前提下”。1587年2月28日清晨,不知名的来访者给伯纳迪诺·德·门多萨带来了最新消息,即1587年2月18日,苏格兰女王玛丽已经被处死。
吉斯公爵亨利一世(1550—1588)
不久,苏格兰女王玛丽被处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巴黎。关于处死苏格兰女王玛丽的事件出现了很多不同的版本,一些版本甚至与事实不符。最后,爱德华·斯塔福德爵士向法兰西枢密院汇报了处死苏格兰女王玛丽的英格兰官方版本。教会的教士们认同自己的版本,认为通过司法手段谋杀苏格兰女王玛丽,是英格兰的“耶洗别” 犯下的最不可饶恕的罪行。法王亨利三世虽然不是主犯,但也是帮凶。如果没有法兰西的承诺,或法王亨利三世的愤怒不是在做表面文章,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也不敢处死苏格兰女王玛丽。出于对吉斯公爵亨利一世的嫉妒,加上被无神论政客们不断怂恿,法王亨利三世选择与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和纳瓦拉国王一类的异教徒结盟,忽视了西班牙和天主教会的态度。如果懈怠信仰,上帝一定会做出迅速而可怕的裁决。
巴黎很多神职人员的雄辩言论无异于叛国。狂热的托钵僧和蛊惑人心的教士们暗自较量,中伤、讽刺、传播可怕的谣言。离法王亨利三世最近的人是一位神秘的清教徒,他已经将灵魂卖给了魔鬼。人们还不知道异教和巫术的毒液已经渗透到法兰西宫廷的心脏。一万名神秘的胡格诺派教徒武装潜伏在巴黎附近,准备夜深人静时屠杀所有天主教徒。也许,正是因为圣巴塞洛缪大屠杀,巴黎民众才开始在宗教争论中受到谣言的影响。人们不免猜测,为什么法王亨利三世没有对猖狂的异教徒采取任何行动,保护法兰西忠诚的臣民?
巴黎发生了相当于叛国的暗杀,针对巴黎发布的中伤言论,英格兰的枢密院做了相应的回应,与发表中伤言论的作者和出版商进行了诚挚沟通。在巴黎索邦神学院的管辖区和英格兰都铎家族的辖区,中伤英格兰的言论迅速传播开来。但由于没有王权的限制,奥尔良和勃艮第的两大家族引领了长达一个半世纪的激烈争论后,争论者们更加肆无忌惮。法王亨利三世佯装没有听到任何言论,对外界的争吵不闻不问。吃饭的时候,他命人设了一排隔板,将自己与大臣们分隔开。这道隔板象征着法王亨利三世与外界的距离越来越远。
1573年,瓦卢瓦家族的亨利 当选波兰立陶宛联邦的国王。年轻时,他因占领了雅纳克和蒙孔图尔闻名于世。但经历了圣巴塞洛缪大屠杀的惨案后,作为捍卫信仰的骑士,他重返法兰西继承了王位。此后,一切开始变得难以控制。法王亨利三世不再经历动人心魄的胜利,或激动人心的午夜屠杀,而在乏味的谈话、妥协和逃避中,逐渐变得优柔寡断,最终陷入了困境和失败。重振法兰西王国的伟大计划成了纸上谈兵,王室的财政入不敷出,国库空虚。法兰西王国逐渐走向衰落,甚至比法王亨利三世的母亲凯瑟琳·德·美第奇摄政时期更加衰败。法兰西的几个省陆续被胡格诺派教徒、天主教联盟或贪婪的贵族掌控。当时,在皇家军队的巡视和市民的合作下,一些地区的社会秩序相对稳定,但其他地区一片混乱。十三年时间足以使自信开朗的年轻人变得畏首畏尾、犹豫不决。法王亨利三世纤细的双手一刻也不安稳,说话时总是随着悠扬的声音摆出各种姿态。安静下来时,他的双手又会抚摸长尾猴、膝上的小狗、皮手笼或年轻男子的头发和耳朵。他的眼窝深陷,犹如行尸走肉,目光中满是羸弱、愠怒和怀疑。
凯瑟琳·德·美第奇在杜伊勒里宫举行舞会,纪念波兰使者们将波兰王位献给她的儿子亨利
最终,法王亨利三世选择无视国内的敌人和内心的敌人。在公众面前,他依然亲切、庄严地展现王室排场,他是这方面的大师。他的为政之道是认真聆听大臣们的汇报,委婉表达自己的见解。他还修改了法令,并希望民众遵从。此外,他颁布了详尽的改革措施,以为自己的改革措施可以顺利实行。他经常会见外国使臣,给法兰西大使写信时,好像法兰西王国还像他父亲亨利二世统治时期一样强大。同时,他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体现出一定的宗教奉献精神,好像他不是众矢之的,不被任何人关注。他餐桌上的隔板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围墙,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将自己围在里面。
1587年的狂欢季格外欢乐。法王亨利三世的秘书布律拉尔非常担心财政支出,但还是举办了一场奢华的舞会。其间,卢浮宫内的灯光和音乐传到了巴黎的街道上。法王亨利三世经常将自己打扮成宫女的模样,在一群巴黎使臣中间傻笑。年轻英俊的官员谄媚地叫他美人。卢浮宫内彻夜狂欢。清醒的巴黎民众逐渐适应了宫廷的狂欢,早已对其听而不闻。法王亨利三世突然离开后,狂欢才会结束。他换下华丽的服装,穿上粗糙的悔过服,启程前往最喜欢的圣奥诺雷修道院。据说,他一整天都跪地禁食,惩罚自己,一边哭泣一边祈祷,虔诚的祈祷中没有一丝伪善。事实上,法王亨利三世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刻意安抚公众情绪。在圣奥诺雷修道院,刚才沉浸在狂欢中的法王亨利三世不顾周围人的目光,虔诚忏悔自己的愚蠢行为,陷入自责中无法自拔。人们不免猜测,法王亨利三世悔过的泪水和自我鞭打其实是对接下来的狂欢的讽刺。
亨利二世(1519—1559)
法王亨利三世并不关心苏格兰女王玛丽的生死,但处死苏格兰女王玛丽的消息传来时,他非常震惊。他的悲伤也许并非出于个人感情。当苏格兰女王玛丽成为法兰西宫廷仰慕的对象时,法王亨利三世还只是个婴儿。苏格兰女王玛丽离开巴黎前往苏格兰后,开始了自己的悲惨旅程。当时,法王亨利三世只有十岁。法王亨利三世继承王位后,苏格兰女王玛丽向他提出了很多无力满足的财政请求。他和英格兰的关系逐渐陷入僵局,时常遭到苏格兰女王玛丽的亲属吉斯公爵亨利一世的恐吓和谩骂。西班牙王国、耶稣会和天主教联盟对法王亨利三世采取了行动。当然,法王亨利三世是无辜的。他曾明确下令,让法兰西大使竭尽全力采取合法措施,保住苏格兰女王玛丽的性命。法兰西大使按照他的指示做了,但所有努力都归于失败。现在,不幸的苏格兰女王玛丽被处死。多年来,苏格兰女王玛丽和吉斯公爵亨利一世一直是法王亨利三世的敌人,他们的损失就是法王亨利三世的收获。法王亨利三世认为,法兰西与英格兰之间的主要障碍被清除了,苏格兰女王玛丽的死也许是两国关系好转的开端。
然而,为了荣誉、政策和顺应民意,法王亨利三世下令全国哀悼苏格兰女王玛丽。苏格兰女王玛丽曾是亨利三世的哥哥弗朗索瓦二世的妻子,是法兰西的王后,也是大权在握的吉斯公爵亨利一世的表亲。她是坚定的天主教徒,却死在了异教徒手中。人们都认为苏格兰女王玛丽是为了自己的信仰殉教。在法兰西宫廷,甚至在吉斯公爵亨利一世的敌人眼中,苏格兰女王玛丽一直很有魅力。法王亨利三世的悲伤和愤怒可能只是出于政治原因,但也有一部分是发自内心的。
亨利三世的宫廷狂欢
在巴黎的大街小巷,民众的悲伤与愤怒溢于言表。吉斯公爵亨利一世一直认为,苏格兰女王玛丽的经历、情感和政治立场对巴黎人很有利。苏格兰女王玛丽一直是成千上万苏格兰人最爱戴的女王,很少有人记得她曾是法兰西国王弗朗索瓦二世的王后。苏格兰女王玛丽的黑衣画像悬挂在窗户上,歌颂她的民谣响彻巴黎大街小巷。人们歌颂苏格兰女王玛丽为捍卫宗教殉难,痛斥迫害她的人。苏格兰女王玛丽被处死的消息成为巴黎各个神坛的主题。在一次布道中,一位雄辩的演说家与听众一起痛哭,后来不得不停止布道。群众在卢浮宫外游行,高呼为苏格兰女王玛丽复仇。法王亨利三世写信给爱德华·斯塔福德爵士,告诉他为了生命安全,不要离开大使馆。
现在,我们只能猜测巴黎民众对苏格兰女王玛丽的哀痛,以及对处死她的人的愤怒是否真实。在一定程度上,民众的悲伤和愤怒被夸大了。突如其来的变革令人费解,引发了巴黎和法兰西其他地方民众的恐慌。货币迅速贬值,货币价值不到法王亨利二世统治时期的货币价值的四分之一。虽然商品价格上涨,但由于税务压力和动荡的时局,商人和手工艺人依然获利微薄。与此同时,教堂权威和王国传统受到挑战,法兰西人的忠诚面临考验。在百年战争中,法兰西王国的精力和财力几乎消耗殆尽,整个王国陷入阴谋的威胁中。人们将法兰西遭遇的所有不幸都归咎为胡格诺教徒,一些人开始为了生存斗争。法兰西人越来越恐慌,吵闹着屠杀异教徒,以暴制暴。处死苏格兰女王玛丽一事,使巴黎人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然而,法兰西人对苏格兰女王玛丽的忠诚和对异教徒的盲目仇恨,很可能被某些政治势力利用。如果巴黎和法兰西其他信奉天主教的地区没有反应过激,天主教联盟就无法操控民众的情绪。但诸多不相干的因素导致的复杂情感并不是毫无动机和意义的。天主教联盟的目的清晰明确,采取的措施有序合理。总之,天主教联盟是为罗马教皇及其绝对权力服务的,反对胡格诺派和高卢主义。天主教联盟是为吉斯公爵亨利一世的利益服务的,反对当政的瓦卢瓦家族和波旁家族的继承者。因为西班牙王国从财政上支持天主教联盟,所以天主教联盟也为西班牙的利益服务。天主教联盟视敌人为异教徒,宣称为法兰西的正统宗教效力。
自从天主教联盟成立以来,其最主要的目标就是迫害异教徒。法兰西国王和政府也无法反对他们的目标。与此同时,随着英格兰的分裂,天主教联盟对法王亨利三世的态度摇摆不定。一旦法兰西分裂,法兰西的未来就需要重塑。当时,英格兰的天主教徒遭受了残忍的折磨。他们的痛苦无异于信奉新教的英格兰人、尼德兰人和西班牙人在西班牙的宗教裁决中遭受的凌辱。斗志昂扬的清教徒宣传者和天主教联盟的宣传者发现,他们的教派也存在类似的痛苦。
在各教派的宣传下,苏格兰女王玛丽的死使法兰西国内秩序井然。十四天以来,巴黎神职人员同情可怜的苏格兰女王玛丽,痛斥苏格兰女王玛丽邪恶的敌人和背叛她的虚伪朋友。在巴黎圣母院,苏格兰女王玛丽的葬礼将民众的情绪推向了高潮。天主教联盟事件是布尔日主教雷诺·德·波恩上演的一出阵容强大的戏剧。布尔日主教雷诺·德·波恩为苏格兰女王玛丽发表了常规的颂文,但不是王室的颂文,而是洛林家族的颂文。这些颂文是献给吉斯公爵亨利一世和马耶讷公爵查尔斯的,赞美他们是法兰西的西庇阿兄弟 ,为苏格兰女王玛丽复仇,为神圣教堂的支柱、上帝喜爱的人民的幸福和希望所在。在法王亨利三世及其王后面前,布尔日主教雷诺·德·波恩的雄辩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法王亨利三世陷入沉思,仿佛置身于自己的葬礼,聆听着他的继承者对他的赞美。然而,他并不是躺在棺材中的尸体,而是前来吊唁的宾客。因此,在此时寂静中,他的名字不会被人遗忘。过去的十三年里,虽然一切发展得并不顺利,但他至少了解了法兰西王室经历巨大不幸的能力。苏格兰女王玛丽的死似乎减轻了来自吉斯公爵亨利一世的压力。外交僵局打破后,对英格兰来说,只有与潜在同盟联合起来才能对抗西班牙。与此同时,法王亨利三世也能平静地度过政治风波。
雷诺·德·波恩(1527—1606)
1587年3月13日,前往巴黎圣母院参加苏格兰女王玛丽葬礼的各国大使对苏格兰女王玛丽的死造成的影响各执一词。毫无疑问,爱德华·斯塔福德爵士的信引起了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对枢密院的不满,也引起了英格兰王室的不满。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爵士命爱德华·斯塔福德爵士不要再写信了。对此,爱德华·斯塔福德爵士十分恐慌。此外,意大利的观察者们发现,虽然他们向罗马、威尼斯和佛罗伦萨汇报了相关情况,表达了强烈抗议,并发誓要为苏格兰女王玛丽复仇,但总的来说,大多数人一致认为,处死苏格兰女王玛丽提高了英格兰在欧洲的地位。英格兰不仅平息了国内的反叛势力,还打消了法兰西参与英格兰内政的念头,并为16世纪的高级政治 开辟了一条道路,即成立英法同盟。由于意大利受到西班牙的压制,得到西班牙的势力受到削弱的消息时,意大利的政客们不禁十分欣喜。意大利的政客们都在秘密寻求机会。面对宗教冲突,他们选择保持沉默。在这场争夺权力的游戏中,欧洲人打着各自的算盘。意大利大使的愿望实现了,但不得不面对苏格兰女王玛丽被处死的残酷现实。1587年3月,见多识广的巴黎政客们似乎达成了一个共识。
巴黎圣母院
伯纳迪诺·德·门多萨的理解非常深刻。与自己的耶稣会盟友一样,伯纳迪诺·德·门多萨已经不再考虑苏格兰女王玛丽的死。他非常理性,认为没有外国势力的参与,英格兰的天主教不可能成为英格兰的主导宗教势力。然而,其他势力的干预首先威胁到的是苏格兰女王玛丽的生命。虽然往日的辉煌使苏格兰女王玛丽依旧充满魅力,但在伯纳迪诺·德·门多萨的眼中,苏格兰女王玛丽只是一件牺牲品,已经退出历史舞台。1585年,伯纳迪诺·德·门多萨曾希望自己的敌人除掉苏格兰女王玛丽。现在,还没有等到计划实施的最后一刻,可能差六个月?一年?两年?这反而简化了这场复杂的游戏。伯纳迪诺·德·门多萨无视英法同盟。在法兰西,他唯一相信的是天主教联盟及其领袖吉斯公爵亨利一世。当开始实施计划时,他希望吉斯公爵亨利一世成为法兰西国王,而不是瓦卢瓦家族的亨利。苏格兰女王玛丽的死为他赢得了吉斯公爵亨利一世的信任,向目标又迈进了一步,为架构法兰西王权提供了一个支撑因素。从马德里到罗马,伯纳迪诺·德·门多萨给天主教联盟成员写了一千多封信,公开暗指蓬波纳·德·贝利埃弗尔为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执行的特殊任务实际上是个骗局。法兰西大使的控诉不但没有阻止英格兰的大臣们处决苏格兰女王玛丽,而且坚定了他们的决心。从马德里到罗马,从布鲁塞尔到布拉格,天主教联盟的支持者都认为这是个谎言。为了信仰的胜利,无论在臣民的忠诚方面,还是整个欧洲的支持方面,削弱法王亨利三世的力量都是必要的。
然而,伯纳迪诺·德·门多萨主要考虑的不仅是法兰西,还有英格兰。他乘船出使英格兰但遭到了驱逐,不得不返回西班牙王国,因为他的计划“侵扰了英格兰王国”。最后,在英格兰大臣们的注视下,伯纳迪诺·德·门多萨登上了船,并说:“去告诉你们的女王,我生来不是要侵扰诸国,而是要征服诸国。”
后来,西班牙伟大的帝国计划正式开启,意味着伯纳迪诺·德·门多萨的个人复仇计划以及为信仰而战的开始。伯纳迪诺·德·门多萨遭到英格兰驱逐后不久,提出了一项倡议。他向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英格兰和苏格兰天主教领袖汇报了英格兰的军队状况,称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的海军懈怠、腐败,英格兰的军队不堪一击。因此,他深知自己的计划不但进展缓慢,而且布局不周密,但主要的阻力不是别人,是西班牙人拥护的“谨慎之王”——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伯纳迪诺·德·门多萨试图利用苏格兰女王玛丽的死刺激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收到处死苏格兰女王玛丽的消息后,他立即向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总结了英格兰、法兰西和基督教界的反应。他不需要提醒法王亨利三世,因为法兰西凯瑟琳·德·美第奇王太后掌握着法兰西的王权,会对西班牙征服英格兰产生威胁。关于他亲自将苏格兰女王玛丽签署的重要文件转寄给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一事,他也没有提到。虔诚、荣誉和自我防卫,都在呼唤西班牙对英格兰的暴行进行惩罚。他总结道:“因此,我乞求陛下尽早建立帝国。这是上帝的旨意,上帝希望陛下统领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