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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讨伐腓特烈五世

随着腓特烈五世登上波西米亚王位的消息传来,天主教的自信大大增强了。教皇保罗五世说:“腓特烈五世简直是作茧自缚。”耶稣会教士背地里说:“他也就当一个冬天的国王,长不了。”他们都认为,1620年夏,运动发起之时便是腓特烈五世下台之日。腓特烈五世上台之前,波希米亚发生的一切事情还有些道理。然而,现在如果放任帝国的某个诸侯随便以什么理由占领另一个诸侯的领地,那么如何保证整个帝国不会回到弱肉强食的无政府状态呢?腓特烈五世的行为己经冲击了帝国制度的根基,但他又提不出任何具有建设性的替代方案。

巴伐利亚公爵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比任何人都清楚腓特烈五世所犯的错误。在和新皇帝斐迪南二世一番谈话后,他认为自己该出手做些事情了。一直以来,他都保持着沉默,因为他很清楚,公然侵略必然会招致全世界的反对。既然腓特烈五世这次犯了大错,他就应该趁机讨伐。当然,正义的外衣下隐藏着私利。他的如意算盘是:讨伐结束后,腓特烈五世的选帝侯身份——也许还有他的领地——就可以成为自己的了。此外,他还要牢牢控制上奥地利,从而迫使斐迪南二世给他结清所有的战争费用。

从斐迪南二世的被动忍受到巴伐利亚公爵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的主动出击,人们立刻感受到了这一变化的结果。巴伐利亚公爵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的首要目标是要么将神圣罗马帝国的新教诸侯争取到他的阵营,要么使他们保持中立。神圣罗马帝国东部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将他推向了领袖的位置。在匈牙利,斐迪南二世只控制着约五分之一的领地,其余领地为土耳其人和特兰西瓦尼亚的新教诸侯拜特伦·加博尔平分。拜特伦·加博尔是一位勇猛彪悍、精力旺盛的王公。他希望在土耳其人的帮助下,将整个匈牙利收入囊中,当然,如果能顺便统治奥地利,那就更好了。1619年11月初,拜特伦·加博尔的军队与波希米亚盟军一起在维也纳城外烧杀掠夺。不过,他的军队如果没有胜利就难以为继。到了1619年12月,拜特伦·加博尔发现攻城无望—和图尔恩伯爵夏天的经历一样,于是就向东撤军。维也纳市民对唆使他发动战争的背后主谋深恶痛绝,咒骂那些人恬不知耻,居然想将新月旗插到基督文明的土地上。

特兰西瓦尼亚

这种咒骂虽然有点儿夸大事实,但却收到了一定的效果。神圣罗马帝国的新教诸侯不再看好腓特烈五世在波西米亚的事业了。在纽伦堡召开的新教联盟会议上,他们没有继续支持腓特烈五世。巴伐利亚公爵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只想着如何与萨克森选帝侯约翰·乔治一世以及北方各诸侯协调关系,根本无暇顾及动摇不定的新教联盟会走向何方。

随着腓特烈五世的实力不断增强,萨克森选帝侯约翰·乔治一世对他的戒备之心与日俱增,这一点不难理解。因为这不仅仅威胁到了帝国现有的制度,而且大大威胁了萨克森选帝侯约翰·乔治一世据守的德累斯顿。布拉格之乱废黜了斐迪南的王位,但新国王腓特烈五世却绝非等闲之辈。头戴波希米亚王冠的腓特烈五世已经拥有众多领地,如果再将波希米亚这块新领地纳入自己的统治,那么在整个神圣罗马帝国,他就变成无人能敌的超级诸侯了。而且到帝国皇帝选举时,一位选帝侯握有两张选票这种前所未有的情况就会出现。帝国曾经重要的萨克森选帝侯约翰·乔治一世的影响力会大打折扣。

但萨克森选帝侯约翰·乔治——无所获。1620年3月,天主教联盟在米尔豪森举行会议,承诺不会强行收回新教诸侯所占土地以及北方已世俗化的教会土地,但条件是这些土地的领主要继续效忠皇帝斐迪南二世。这一承诺也得到了斐迪南二世的确认。

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表明,光有承诺是不够的。萨克森选帝侯约翰·乔治一世对维持时局比较满意,而巴伐利亚公爵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则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备战上。1620年5月,西班牙政府命令在尼德兰指挥作战的西班牙将军安布罗吉奥·斯皮诺拉率军驰援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新教联盟闻讯十分惊慌,被迫于1620年6月3日签署了《乌尔姆条约》,承诺对天主教联盟保持中立。这样一来,巴伐利亚公爵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率军挺进波希米亚时就解除了后顾之忧。而新教联盟在受到攻击时,也可以奋起保卫包括巴拉丁在内的所有领地。

巴伐利亚公爵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的军队由蒂利伯爵约翰·塞克拉斯指挥。他一身正气,军事才华横溢。在他的带领下,三军将士士气高涨。1620年6月23日,他率军进入奥地利境内。1620年8月20日,上奥地利各诸侯无条件投降,向斐迪南二世俯首称臣。下奥地利各诸侯在此之前就已向帝国军队投降。与此同时,萨克森选帝侯约翰·乔治一世也攻入了卢萨蒂亚,现正以斐迪南二世的名义围攻包岑城。安布罗吉奥·斯皮诺拉率军沿莱茵河挺进,并于1620年8月底抵达了美因茨。

新教联盟赶忙组织军队抵抗西班牙人。但联盟领导之间意见不统一,致使联军毫无斗志。安布罗吉奥·斯皮诺拉一路攻城拔寨,势如破竹,几乎占领了巴拉丁的莱茵河左岸所有地区。新教联军节节败退,退守沃尔姆斯,最后只能听凭命运发落。

巴伐利亚公爵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做好了攻打波西米亚的准备,不久,他和布阔伊成功会师,而腓特烈五世则陷入了绝境。

初到布拉格时,腓特烈五世受到了臣民的热烈欢迎。他的儿子—后来英格兰内战时期的鲁珀特亲王—出生后,人们纷纷向他表达了真诚的祝福。可是没过多久,腓特烈五世偏袒加尔文教派的做法就彻底激怒了路德教派的臣民。加尔文教徒将挂在皇家教堂墙上的圣徒画像无情地扯了下来,并将神圣的十字架随手扔到了木材堆上。十字架是天主教徒和路德教徒都无比敬畏的圣物啊!腓特烈五世下令将鲁道夫二世隐居期间收藏的艺术珍品一一登记,以便日后出售。但据说,执行该项任务的官员私吞了不少艺术珍品。当然,真实的民怨之外,总会有流言存在。不过,事实也好,流言也罢,这一切都充分说明了波西米亚贵族不好对付。一次,腓特烈五世一大早打算召集贵族们议事,但贵族们却说让他们这么早起床侵犯了他们享有的特权。

不久,人们便发现腓特烈五世并未让波希米亚变得繁荣强大。新教诸侯推选他做国王,不是看重他的个人能力,而是他的人脉关系,希望他能动用欧洲所有新教地区的力量来支持波希米亚的革命事业。可事实上,腓特烈五世的朋友几乎没给过他任何实质性的帮助。面对席卷而来的风暴,他只能静观其变了。新教联盟既无组织意识,也无奉献精神。安哈尔特公爵克里斯蒂安一世被任命为新教联军总指挥,尽管他英勇善战,但军队却士气低迷,缺乏必胜的信念。其他将领勾心斗角,无法协同作战。虽然新的征兵令下达了,但人们要么闭门不理,要么远走他乡。留下的人们也因物资匮乏,生活异常艰辛,随时可能会发生暴动。

西班牙将军安布罗吉奥·斯皮诺拉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麾下悍将蒂利伯爵约翰·塞克拉斯

1620年9月28日,腓特烈五世走进了军营。此刻,他对最终的胜利仍然抱有希望。几个月前围攻维也纳未果而撤军的拜特伦·加博尔对当时的行为深感懊悔,现在又赶来支援腓特烈五世。虽然瘟疫正在军营肆虐,但蒂利伯爵约翰·塞克拉斯依旧坚持行军,一路攻城拔寨。他精心选择阵地。条件对己方不利时,他绝不会贸然去打无准备之仗。1620年11月8日上午,帝国军队逼近了布拉格,在城外的白山安营扎寨 。由于瘟疫蔓延,帝国军队的战斗力大受影响。布阔伊伯爵提出按兵不动的建议,但蒂利伯爵约翰·塞克拉斯则认为应该立即向敌人发动进攻。就在两位指挥官各持己见之时,一名随军的多明我会修士站出来说道:“孩子们啊,你们为什么还踌躇不前呢?上帝已经为我们指明了敌人。我们要想活着,就应该奋勇杀敌。”然后,他又指着一幅被新教徒损坏的圣母画像说:“看这里,看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圣母会保佑你们的,上帝也会与你们并肩作战的,勇敢地去战斗吧,胜利终将属于你们!”多明我会修士激情澎湃的话音未落,布阔伊伯爵就改变了立场。

拜特伦·加博尔

布阔伊伯爵

那是一个礼拜天的早晨。当读到“把恺撒的东西还给恺撒”这句话时,维也纳的天主教士兵群情激昂,振臂高呼,决心实现救世主的誓言。摆在他们面前的任务看似困难,其实不然。天主教军队攻进布拉格城时,腓特烈五世正在设宴款待英格兰的两位大使。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腓特烈五世指望的匈牙利军队竟然逃之夭夭。至此,腓特烈五世败局已定。为了活命,腓特烈五世一路向神圣罗马帝国北方地区逃去,最后在海牙找到了一处避难之地。

波希米亚的贵族统治也走到了尽头。蒂利伯爵约翰·塞克拉斯其实还是很仁慈的,给贵族们出逃留出了时间。岂料身处险境的贵族们未能审时度势,白白错失了出逃的时机。最后,主要贵族接连被送上了断头台,他们曾经占有的土地全部被充公。神圣罗马帝国天主教贵族接管了波希米亚这片曾经独立的土地。尽管波希米亚曾经接受《皇家宪章》 这样的约法,但其历任统治者却有权按自己的意愿改变领地内教堂的用途。这次叛乱被平定后,这样的特权不复存在了,城镇和皇室领地的所有新教教会只能服从征服者的意志。最大的新教组织波希米亚教友会立即被驱逐,而路德教信徒暂时被赦免。

避免波希米亚战争升级为神圣罗马帝国全面战争有可能吗?斐迪南二世和巴伐利亚公爵马克西米利安一世都想攫取更多的胜利果实,因此不可能就此收手。在他们看来,腓特烈五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侵略者,理应受到重罚;如果放任他休养生息,他极有可能会卷土重来。此外,战争的开销巨大。在巴伐利亚公爵马克西米利安一世获得战争费用补偿前,斐迪南二世不得不将上奥地利抵押给他。如果能用巴拉丁的部分地区交换上奥地利,对二人来说那就是一件双赢的事。巴伐利亚公爵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不仅能得到巴拉丁的土地,还能得到选帝侯的资格,而斐迪南二世则既维持了帝国的秩序,又保证了天主教区的安全。因此,1621年1月22日,斐迪南二世正式下诏,将腓特烈五世的领地收归帝国,并剥夺了他的选帝侯资格。

斐迪南二世是否有权这样做?这是个极富争议的问题。他当选皇帝时确实承诺过,未经公正审判,绝不会随意剥夺任何人的权力。不过,他解释道,这一承诺只适用于那些疑似有罪之人,而腓特烈五世则不同,其滔天罪行是显而易见的。然而,引发争议的事情远比法律或个人问题更重要。帝国的臣民对腓特烈五世的遭遇并未表现出多少同情,只有一种强烈的感受,即新教诸侯国绝不能落入天主教之手。无论从自身利益考虑,还是从新教邻国的利益考虑,这样的事情都不应该发生。 GQyarbN11SpNSg4msfldOQESWqm9PErL6D/BbrMLjwEMMZB4oJrarmgGWUivam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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