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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非凡的街道两边,皆是开门做生意的店铺,来往的行人步履缓慢,目光一会儿落在琳琅满目的物件上,一会儿被摆摊的吆喝声吸引了目光。
但这喧闹的一切,仿佛与某家酒楼屋顶上躺着的女子格格不入。
她就在那里躺着,身旁摆放着一瓶醉留香,不说话,也不喝酒,只是双手枕着头仰望天空。
明明是劲敌,却暗中授意江独摇教自己武功。
明明将要到手的皇位,就因为她的一句携恩求报,撤了十几万大军,退避北疆贫瘠之地。
那只死狐狸究竟图什么?
“好巧啊!临西兄,子怀兄,你们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就吓到病倒了,而且病倒了不好好休息,居然还有兴致出来玩?”
玉子怀:“已无大碍。”
莫小公子:“我们还有事,改天再一起喝喝小酒,走了。”
“唉唉唉,临西兄,子怀兄,你去哪儿?走得这么匆忙,是不是又找到新奇好玩的地方了?喂,下次可别忘了带我啊!”
一名衣着华丽的世家公子,望着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两人,百无聊赖的叹口气。
酷爱玉石的他,正打算进入一家高档玉器店观看一番,却突然被人一把拉进了巷子里,将他逼近角落。
看清了拉他之人,世家公子猛然睁大眼睛:
“怎么是你?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要对我做什么?”
“你认识我?很好,说说看,莫小公子他们胆子究竟有多大?”
“啊?”
……
郊外一处荒凉小道,人们踩踏出来的一条路,此时已经被野草遮住了差不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里还有一条路。
小道旁,有一座陈年已久的破庙,外表看去破旧不堪,顶上瓦片垮了一半,里面比外面昏暗,且杂草丛生,蜘蛛网密布,再加上破庙后便是一片乱七八糟的野坟,使得破庙镀上一层诡异之气。
破庙内。
玉子怀手握折扇,在破庙内缓步走来走去,听见脚步声,便急忙抬眸看去。
见来人是莫临西,赶紧迎上去问:
“怎么样?事情是否属实?”
莫临西:“相差无几,但总觉得那人……”
正在这时,破庙外的几棵野生竹子忽然沙沙作响,紧接着便是一股怪异的冷风吹进,貌似不知哪来的雾气也一同吹了进来,将他们二人的衣袂掀起。
二人都将手放在面前,挡住吹得有些刺骨的凉风。
“子怀,起风了。”
玉子怀:“嗯,还有这雾来得有古怪。”
他们面上皆是疑惑,随之是小心翼翼,当手移开那一刻,一抹白影飘飘荡荡、柔若无骨,却速度极快向他们冲来。
二人见状赶忙避开,白影还未离开,玉子怀眼睛一眯,就一把抓住白影往地上扔去,待落下一看,哪是什么人,分明只是一件白衣。
莫临西一怒,一脚踩在白衣上,上前一步,向破庙外呵斥。
“何必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
只见话音一落,一名身着深色男装的女子,缓缓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她一边鼓掌一边向他们走来,微微苍白的嘴唇渐渐张开。
“一个有胆识有魄力,一个一眼就能识破我的计谋,试问这样的人,怎么会在鬼楼中怕成那样?”
莫临西:“云、云月幽。”
玉子怀:“云三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云月幽并没有回答理会他们,而是继续说道:
“去年十月,皇城四大纨绔为显示自己的胆大妄为,相邀去乱葬岗待四天了。
今年三月,为寻求刺激,专去有鬼怪之说的地方,结果你们四人将装神弄鬼之人暴打一顿送都官了。
直到半年前忽然传出赏心悦目闹鬼,你们中有两人去了之后,但此后猎奇之心突然就此消停,直到赵公子杀人案之后,四大纨绔只剩下两个的你们,又再次去了素有鬼楼之称的赏心悦目。
这次甚至还怂恿了我,说吧,目的为何?”
她话说得清楚直白。
而且已将他们辩驳的后路堵死,眼下只有说出事实这一条路,除非他们想与大将军府为敌。
很显然,他们的初衷是因为她破了赵公子杀人案,因此他们说出事情真相的可能性是十之八九。
玉子怀看了莫临西一眼,着急说道:
“云三小姐,此事与临西无关,怂恿你去鬼楼是我一人的主意,他也是事后才知晓,害你险些命丧他手,我很抱歉,你要怪就怪我吧!”
一人做事一人当。
引云三小姐去赏心悦目本只是一时心思,毕竟她破案之能不亚于大理寺的顾少卿,可没想到会发生致命之事。
如今事情被拆穿,他甘愿云三小姐只憎恨他一人。
“玉子怀,你不必如此,你我情同手足,虽事先并不知情,但知情后也默认了你的做法。”看着玉子怀说完,莫临西立马看向了云月幽,“云月幽,对不起,子怀他……”
“行了,讨骂还争着往上赶,说事,你来。”
云月幽指了指玉子怀。
从刚刚的对话来看,玉子怀明显知道的比莫临西多。
“云三小姐,事情是这样……”
原来,半年前赏心悦目传出有鬼哭声之后,莫临西、玉子怀还有死去的周亦生和赵庆肖便决定去赏心悦目住几晚,想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可莫临西和玉子怀家中临时有事,脱不开身,当晚只有赵庆肖和周亦生去了,之后如他们所愿听到婴孩凄厉的哭声,便打算寻找声音的来源,但始终没有找到。
反而亲眼目睹了一场谋杀。
吓得他们连夜就跑,可他们报案之后,官府一查才发现,这哪是谋杀案,分明是酒楼里的专用屠夫在趁夜杀猪呢!
此后他们二人就息了寻求名声胆大的心思,专心于吃喝玩乐,他们不去猎奇探险,玉子怀与莫临西自然也就不去了。
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有时候喝水都能塞牙。
就在赵公子杀人案发生前几天,他们四人喝酒到半夜,莫临西和玉子怀的酒量稍小,被赵庆肖和周亦生灌得不省人事。
在将他们背回去的途中,遇到了一群黑衣人抱着几个婴儿从屋顶上而过。
之后又遇到了一个杀气腾腾的蒙面人,询问他们那群黑衣人的去向。
蒙面人走后,赵庆肖和周亦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于是就悄悄跟了上去。
最后发现蒙面人进了赏心悦目,他们正打算偷偷潜进去,就在赏心悦目的后门,撞到了一人影迅速攥紧黑色马车内。
马车内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味,很是古怪。
里面坐着的人似乎还认识他们,但他们却不知道马车里面的人是谁,只是无意中赵庆肖看到了他正一品官员的腰牌。
震惊之余,他们便假装是醉酒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