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直接被云正城一刀子拍飞甚远,落在地上时已大吐一口鲜血,见云正城提到冲过来,直接跪地毫无形象求饶,口中还乱吐狂言。
“大侠饶命,在下是云大将军府中三小姐的师父,有话好好说,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你直接开口,大将军府除了傻子外就是银子多。”
云月幽挑眉,几步上前,声音淡漠道:
“你怕是不知道,你口中的大侠便是我父亲云大将军。”
听闻云月幽的声音,渣师朝她看去,一时懵了。
三小姐?
云大将军?
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却连一点消息都未曾收到。
渣师只见过云月幽,但自从云月幽在寒湖落水之后,就不曾来过这里,加之,最近云月幽风头正盛,渣师以为她这些时日都不会来月落星沉。
哪曾想,她不仅来了,还带着凯旋而归不久、还升了官,且素未谋面的云正城也来了。
心中暗恨月落星沉的下人不事先通知他,更加郁闷云夫人怎么不悄悄派人来透露消息。
否则他也不会带烟花之地的女子来这里,更不会在小竹林里饮酒作乐,还当场被抓包。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将军恕罪。”
渣师如此这般姿态讨饶,像极了攀炎附势的小人,低眉顺眼的模样,是云月幽这些年来不曾见过的模样。
知道这渣师武功不济,品行不怎么好。
但每每见到他,都是一袭云纹白衣,模样高深,打扮的像个影视高人,上一世在未揭穿渣师真面目之前,仙风道骨是她对渣师的评价。
就算生气练功为借口,改变着法子惩罚她之时,也都没有露出这样的神情。
上一世就算自己再笨再蠢,也不可能看不出丝毫破绽呀?
可是他为什么总能以她最钦佩的模样出现?
现在想想,觉得渣师与艾氏串成一气,给她营造了好些年的假象,就如同营造出艾氏对她视如己出,而她亲生母亲则是如何卑鄙无耻的假象一样。
只是没想到……撕下假面之后,竟然是这样的人。
“哼!”
云正城眼睛微眯,手中紧握的大刀都能发出“铮铮铮”的响声,面上的皮肉因为气急都有些翘起。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他手上一招都抵不过,又怎么可能是幽儿口中的剑仙江独谣?
分明是大街上善于行骗的江湖术士,或者是诓人成瘾的地痞无赖。
“在下赖丕钩,江湖人称赖天师,出自名门正派,是许多年前是家喻户晓的侠客,行侠仗义,路见不平一声吼,绝不含糊的正义之士。”
见云正城收敛了身上的杀气,他才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装模作样地背起手,装作平日里云月幽见到的高深莫测。
自我介绍时给自己镀了一层金光,这样一来,自己就高大上了许多。
当然!
什么名门正派,什么行侠仗义,皆是自己杜撰出来的,倒是那个路见不平一声吼,倒真有急事。
路见不平之事时,就真的吼一声,然后走了……
“赖皮的赖?”云正城嗤之以鼻。
果然不是剑仙将独遥!
心下大怒。
艾氏真是好本事,欺上瞒下,对他说时确实是名门正派出来的高徒,而且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多年,颇有名声。
再加之那时候军中出现了别国细作,闹得将士们人心涣散,边关又有强敌来犯,他忙得焦头烂额,且他问过幽儿,她对艾氏给她找的师父特别满意。
索性就不管了。
没想到竟是这种腌臜泼才。
赖丕钩本来想纠正一下,是赖子的赖,但人家云大将军说的没有错,确实是赖皮的赖,只不过这样解释难听了一点,只好闷声点头答了一声。
“……嗯。”
“赖天师既然出师名门,行侠仗义多年,如今让你屈居在这小庄小院,还真是委屈你了,本大将军现在就放你回归江湖,继续你的行侠仗义。”
意思已经很明显,也就是要将他赶出去的意思。
这是看穿了赖丕钩的为人之后,立即想出来的决定。
可赖丕钩却摇了摇头,不禁抬手摇了摇。
“唉~不不不,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固然重要,但是在下山之前,恩师已经教导过,让我们这些高徒广纳子弟,弘扬正派之风。
第一次见到令爱,在下便知道她天赋异禀、骨骼清奇,想来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故此收她为徒,日后必成我师门中最年轻的掌门。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已是师徒,在下一定倾囊相授,负责到底,岂有弃之不顾的道理?”
实则是,这月落星沉优雅别致,空气清幽,是难得的饮酒作乐之处。
自从当了云月幽的师父。
饭菜张口就来,银子伸手就有,还有这么好的院子住,吃喝嫖赌,饮酒作乐,他皆可为所欲为。
甚至还起了将这月落星沉占为己有的心思。
现在让他离开,门都没有。
毕竟,他可是受过云月幽跪拜的正经师父。
有云月幽这个云大将军府三小姐的身份,再加上大将军是她的父亲,他这个作为师傅的在人前一摆,多少恩惠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敢肯定,做官之人将名誉看得最重,而且云正城又是武将中出了名的正人君子,若是今日他就这样把他轰走了。
朝中多少眼红他的大臣,会借机闹事,有损他大将军的名声。
所以他一点都不怕,就算是赖他也要赖在这里。
云正城又怒了。
可是他没有再动手,面上已经气得青筋直暴。
他倒不是怕什么名声有毁。
而是赖丕钩那一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话,让他止住了自己的冲动。
幽儿今日才同他说了肺腑之言。
若他现下勒令赶人,对她前方的路必定会造成影响。
可是若不让此人走,这样的腌臜泼才住在皇帝御赐给他的别庄里,总觉得是对圣上的一种亵渎。
正在踌躇之际……
云月幽嘴角微勾,忽然上前一步,轻笑了一声,手中已然拿出了几张写满字的纸张,在赖丕钩面前扬了扬。
“师父,这里是永乐赌坊五百两的欠条,明明是你的字迹,却写上了徒儿的名字,这是其罪一。
半个月前,徒儿掉入寒湖中那日,你以我的名声在南面酒楼蓄意闹事,打伤了一位世家公子,调戏了人家夫人。
只因人家不敢得罪大将军府,所以只能忍气吞声,不去衙门告发你。这是其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