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来,南宫夜卿对她居心不良的怀疑有增不减,甚至就连冰雪草交易的一环也在他编织的陷阱中,为的就是进一步探查她的底细。
毕竟!
清白人家的小姐,就算再纨绔,也不可能知道除了城门以外的其他通道。
那些例如狗洞,或者私自打通的暗道,都是用来做见不得人的交易,而且都是别有居心叵测之人才可能知道。
阴影下的摄政王,静立在骏马之上,神色忽明忽暗,冷意却丝毫不加掩盖的流露出来。
呵!
对于这些,云月幽也没多加隐藏。
怀疑没关系,只要让他亲眼见到南宫景熙私造的五万兵马,比任何苍白无力都更加让人震撼。
“不过是偶然间发现,当不得本事。”
话说的似是有些随意,摄政王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把身子退了回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并不言语。
云月幽看了他身后几眼,再次开口。
“就一匹马?摄政王不会是打算让民女靠双脚步行吧?那造兵之地,光靠双脚,今晚如何到达?”
她很怀疑。
南宫夜卿不会是打算他骑马,让她在后面跟着跑吧!
这种事情,他上辈子也没少干过。
“原来会骑马。”
南宫夜卿顺了一缕落在胸前的发丝,声音疏冷淡漠道:
“看来准备的马车无用武之地。影尘,将马车毁了,留下一匹马即可。”
后面那句话,显然是说给他身边四大暗卫之一影尘听的。
“是,主子。”
暗处中,影尘答完之后,便已经着手处理了。
“等等……”
云月幽想阻止。
有马车总比自己骑马舒服,可惜她才刚开口,暗处就传来了马车四分五裂的声音。
云月幽轻睨了南宫夜卿一眼,暗道:暴遣天物。
看着一匹健壮的枣红色骏马,一步一步缓缓走来,貌似还不习惯脱离马车的束缚,除了缰绳之外,连个马鞍都没有。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直接飞上马背。
缰绳一拉,双脚一蹬,“驾”的一声,便骑着马扬长而去。
“呵!”
冷意席卷全身,南宫夜卿邪魅一笑,看着眼中的猎物渐去渐远。
“还真是一点都不掩藏自己的实力,生怕本王看不到。”
——
天边泛出鱼白肚,朦朦胧胧,似是有一层阴云欲三不散,只给大地洒下一层暗暗的光辉。
黎明破晓,万物渐苏。
两匹健壮骏马,快速奔跑,如箭如风,在两边长满有人高的野草小道上疾驰而过。
“吁……”
云月幽忽然勒紧缰绳,急急停下,回头看向已然勒紧缰绳,站立在骏马之上,望着近在眼前的宏伟建筑。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右边几百米外,是陈旧却气势宏伟的建筑,高耸入云。
高高的陈旧台阶下,是方形宽光的地面,皆是圆润石子铺满,石阶下的两边,有两排人形和马匹雕像,栩栩如生,仿若真人。
石阶上有五个拱形大门,中间最大,两边略小,高耸宏伟的飞檐上都卧着翻腾的雕龙,特别是建筑的最高处,两条石雕大龙对立挣明珠。
建筑落座地面很宽,一股龙息之气夹着冷风扑面而来。
“在这里?”
摄政王冰寒刺骨的声音冷冷传来,勒紧缰绳的大手青筋暴起,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没错!
是皇陵。
不是前朝皇陵,而是当朝皇陵。
按道理说,摄政王只是先皇的义子,就算以为三皇子在这里私自造兵,也用不着这般生气吧?
“不是!”但想了想,又再次开口,“但离这里很近。”
“看守皇陵之人可涉及其中?”
“有。”
之所以选在离皇陵最近的地方,便是想用皇陵借以掩盖,行私自造兵之举。
敢在皇陵地盘私自造兵,说守皇陵之人不是三皇子的人又有谁会信?
其实!
还真不是,他们只是相互勾结而已。
纵然摄政王目达耳通、心思缜密,也绝不会想到皇陵这边来。
“走吧!”
此刻摄政王眼睛微眯,仿佛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云月幽闻言称是,刚要打马,便放下了手,拧眉道:
“民女觉得我们应该乔装打扮成守陵人,以防万一。”
毕竟是五万私造兵马,看守甚严,犹如铁通,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打草惊蛇。
毕竟!
替南宫景熙掌管五万兵马的人,狡猾至极,又疑心甚重,哪怕只是怀疑他都会赶尽杀绝。
正因为如此,才会得到三皇子南宫景熙的重用。
而且,今日又只有摄政王一人跟她前来。
一两日之内,摄政王不可能将这私造的五万兵马一网打尽,也不可能直接向皇帝揭发,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确凿证据,皇帝不可能贸然出兵剿灭。
而朝中此时已有部分暗中支持三皇子的人。
很容易打草惊蛇!
“需要乔装之人是你。”摄政王一针见血道。
意思就是说,以他的本领,别人必定发现不了,若是她的话,就不好说了。
云月幽嘴角微抽,看着一袭红衣妖孽如狐媚的摄政王,郑重道:
“正因为摄政王你内力深厚,武功高强,又一袭红衣,如今天色渐亮,这样的你,最引人瞩目。
而且替三皇子统领五万兵马之人,并非是一般的草莽之辈,他聪明至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且一旦发现蛛丝马迹,便会如惊弓之鸟,暗中转移。”
语毕,便发现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云月幽知道,那是摄政王审视中微带着杀意的目光。
不可否置,她对这个地方,和这个地方的人太熟悉了,熟悉到想将他们凌迟处死。
“你认识那里的人?”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嗯!”
没什么好隐瞒的,若不认识,又如何解释知道这个地方,知道五万兵马的存在?
“本王突然好奇,云三小姐是不是因为因爱生恨,而做出背叛之举?”
背叛?
云月幽身子一顿,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因爱生恨?
呵!
是啊,因爱生恨啊!
上一世的欺骗、灭门和十万将士惨死之仇,又如何不恨呢?
只是……
爱吗?
她真的爱过南宫景熙吗?
云月幽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一抹绞痛划过心头,轻轻咽了咽口水,硬生生将涌到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
“本王猜对了!”
一丝轻笑轻轻浅浅传来,似是嘲讽,又似是不屑。
云月幽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好了,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啊?”她有些不解摄政王此话何意。
“不是要乔装么?还不去?”南宫夜卿冷眉轻蹙,显然不耐了。
“是,民女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