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于极寒冰冷之地,百年难得一见,十年开一次花,花期短至一瞬间,且要在冰冻之下才能够保存。
冰一化,花便枯萎。
时间宝贵,她现在必须回府拉着云墨谨去九黎山,一刻都不能耽搁。
小心翼翼的盖上匣子,云月幽还不忘朝着南宫夜卿行礼,才蓦然转身,朝着门口而去。
“等等!”
云月幽闻言,身子一顿,立马回眸看着南宫夜卿,那目光似是在无声的询问他还有何事。
“卯时相见!”
只需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云月幽已经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立即点头。
“好!”
待云月幽走远。
一人影身着靛青色弹墨华服,从暗处走了进来,目光看着云月幽黑影消失的方向。
“她就这么信任你?冰雪草世间难得,你就这样与她相换,她竟不怀疑冰雪草有假。”来人满是疑惑不解。
见到来人,南宫夜卿负手而立,目光深邃,薄唇微动:
“她见过冰雪草!”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这怎么可能?那年你摘取冰雪草之时,仅有我一人在场,她如何见过?”青衣男子微微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低头沉思片刻,他蓦然抬头,拧紧了眉头。
“她清楚书房布局,了解你的习性,知道冰雪草藏在书房某处,还识得冰雪草,这一桩桩一件件,只有一种可能,你最亲近的人出了问题。”
这是青衣男子深思熟虑后,得到的结果。
于是!
他又一个个分析南宫夜卿身边的亲近之人。
但最后,他发现摄政王看他的神色有些不对。
“摄政王,你干嘛这样看着本公子?你不会怀疑是我出卖了你吧?”青衣男子有些炸毛,觉得自己深受打击。
“南宫夜卿,我可是你的发小,我再了解这王府,再了解你,也不知道你真正的喜好吧?再说了,我可不屑与纨绔女子为伍。”
说是这样说,但青衣男子又怎么会知道,他将来会屁颠屁颠跟着云月幽厮混呢!
“本王未说一个字!”
从他进来一直都他在说,他只是看着他听他分析,他自己自我怀疑,又佯装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给谁看?
“你是没说,可是你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你自己看看,就是这个眼神,像极了你看细作时的模样,你果然怀疑我了,亏我以前还跟你出生入死……”
接下来,青衣男子噼里啪啦说了一顿。
南宫夜卿:“……”
有些心累,他一世英名,向来毒辣狠绝,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人了?
……
云大将军府。
天色已经暗下,流云惨淡,薄的似层轻纱,在夜空中微微浮动,给人一种华而不实的朦胧影绰之美。
大半夜突然回府,势必会引起一阵骚动,若艾氏他们再作妖,会白白流逝许多时间,还容易使暗中给大哥治疗腿伤的事情走露风声。
为免节外生枝。
云月幽从云大将军府后门处,翻墙而入,避过了巡夜的护卫。
身形一闪,直接朝着大哥所住的风鸣院而去。
黑夜未深,浅月尚出,风鸣院的走廊深处还亮着一盏盏大红色灯笼,就连云墨谨的寝房烛台上依旧亮着闪动的烛光。
寝房内。
一身白衣上印着祥云锦文图案的云墨谨,神色俊逸,气质温文尔雅。
此时正斜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兵书,目光并不落在兵书上,而是落在站在床榻边正禀报事情的展离身上。
等展离禀报完,他眉头轻蹙,抿唇问道:
“一点消息都没有?”
展离惭愧的摇摇头:
“没有,冰雪草从极寒之地消失后,就再也不知所踪,属下会再多派写人去寻找冰雪草的下落。”
“人手已经够多了,时间已经久远,冰雪草极难保存,就算它还存在,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找得到下落,慢慢来便可,不要操之过急。”
这完这些话,云墨谨顿了顿,又再次开口。
“她在摄政王府怎么样了?有没有受欺负?”
听父亲说,云月幽在摄政王府的宴席上大放光彩。
帮大理寺破了一宗奇案,向皇帝讨要了丹书铁卷,还得了秦太妃的喜欢,宴席散后秦太妃邀请她留在了摄政王府里。
她曾经虽然顽劣,性子不好,但有可为有可不不为,绝不会大胆到做出那样惊人的举动。
看样子,作为亲生大哥,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公子,摄政王府的明卫暗哨犹如天罗地网,将摄政王府护得严严实实,无法伸手进去探查情况。
不过,今日摄政王倒是带着三小姐去了一趟大理寺,还跟摄政王同乘一辆马车,貌似又与大理寺少卿顾殷破了一宗隐匿之案。”
跟随公子回来这些时日,公子交代他办的事情,多数都是有关于三小姐。
对于三小姐三年前和三年后的差距,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令人瞠目结舌了。
与展离面上的神色不同,云墨谨目光深了深,眉头都快拧成了川字。
“明日派人去摄政王府,就说艾氏病了,让她赶紧回府。”
云月幽的自小就有体寒之症,如今因掉入寒湖又加重了许多,她被留在摄政王府,摄政王的目的恐怕是那丹书铁卷。
以摄政王果断杀戮的性子,一天之内,云月幽丹书铁卷应该已经被他收回了。
性命之忧之事,他倒不担心,只是怕摄政王府里的人不懂得伺候,万一被人怠慢,或者体寒之症又发作了怎么办?
“是,公子,属下明日一早……”
话还没有说完,展离就看见自家公子将手放置唇边,让他噤了声,立马顺着自家公子的目光看去。
在紧闭房门边上的窗户,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弓着身子贴在窗户边,看样子是在听墙角。
展离神色一变。
放轻了脚步快速走过去,趁外面偷听的人不注意,“吱呀”一声,打开了窗户,一窗户拍过去,直接将偷听的人打翻在地。
只听见“哎哟”一声,倒在地上的人才慢慢拿起来,一脸责备的看着展离,声音有些趾高气昂。
“展离,你干什么呀?我是来给大公子送药的,你看看,药全洒了,我又得重新熬一碗,耽误了大公子的病情,你担待得起吗?”
“端个药不好好走,非要贴墙趴窗户,摔了能怪谁?”反正公子又不喝他熬的药。